我和付洋青梅竹馬,朋友說我們分手除非世界爆炸,
但某天,付洋對我同父異母的妹妹說
「白遙是我習慣背負的責任,有時太累,也想喘口氣。」
那天,我的世界終於爆炸了。
我一走了之,直到五年後,他抓著我顫聲問女兒幾歲了。
真有意思,孩子又不是他的,瞎激動什麼。
01
聖誕節街上熙熙攘攘,我焦急的在人群中尋找女兒。
卻見她被個男人護著隔開周圍擁擠的人群。
「甜甜!」我衝過去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裏。
她環著我的脖子軟軟叫我媽咪。
剛要道謝,卻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與我糾纏十幾年的孽緣,付洋。
我轉身就走,他一把鉗住我的手,聲音發顫「你女兒?幾歲了?」
女兒忽閃著大眼睛,五根可愛的手指比出五「five~」
我掙脫,他不肯鬆手。
直到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白琳琳過來,見我們母女像是見鬼,但張嘴卻先帶了三分柔弱「姐姐回來怎麼也沒告訴家裏一聲,這孩子是…」
我看著她那雙驚恐又戒備的眼睛笑道
「白總快死了你們不也沒告訴我嗎?作為女兒我當然要回來分遺產,總不能被你們這對三母女獨吞吧。」
白琳琳當即紅了眼睛,躲在付洋身後,要垂淚的可憐模樣。
「遙遙,話何必說的這麼難聽呢…」付洋歎口氣
白琳琳悄悄拽付洋的衣襟「姐姐心裏有氣,畢竟當初是我年紀小做錯了事兒…姐姐罵我也是應該的。」
我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別叫姐姐,我跟你沒這麼熟,回去告訴你媽,收拾東西準備滾出白家吧。」
晚上哄女兒睡下,我正在套房外看資料,賓館房外幾聲敲門。
看清來人,我將門打開一條縫。
門外是滿眼通紅的付洋,我冷笑一聲「付總這個時間不應該在哄白琳琳嗎,怎麼來找我這個前女友了?」
付洋伸手攔住我想關上的門,聲音近似哀求「甜甜今年五歲,對嗎?」
我睫毛低垂默不作聲算作默認。
他聲音發顫「甜甜是我的、我的女兒嗎…」
想起那顆在我體內紮根的小芽,心裏一陣絞痛,壓住眼底泛起的溫熱。
「不是。」我回答的幹脆,手緊緊抓著把手「付洋,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爸爸。」
我重重把門關上。
付洋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卻可以做我扳倒白家母女的得力助手。
第二天清早,我還沒給甜甜紮好頭發,門外幾聲敲門。「sweet dumpling~」甜甜以為是送餐到了,赤腳去開門,又嚇的跑回來,躲在我身後「媽咪…」
不是外賣,是拎著食盒的付洋。
他自作主張的進門,把一盤精致的糖餃子端出來「外賣不好吃,嘗嘗爸…叔叔自己包的…」
付洋夾起一個,用手虛拖著送到甜甜嘴邊「啊~」
我不過半夜在幾年不用的社交軟件發了一個,哪家糖餃子好吃,求推薦的信息。
付洋就送了來。
當年付大少爺唯一會做的食物糖餃子,是專門為我學的。
「可爸比說不能吃陌生人給的食物!」
甜甜兩隻小手緊緊捂住嘴巴。
「誰說?」付洋臉色慘白,餃子險些掉在地上「白遙…你怎麼能要我女兒叫別人爸爸?!」
「付洋,你曾經有過機會的,是你自己犯賤不珍惜,再說一次你不配做我孩子的父親。」我將那盤餃子倒進垃圾桶「遲了的餃子冷了,吃了不好消化。」
「當初我什麼實質行為都沒做!你一走五年!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我!」他說著竟紅了眼眶「你到底怎麼樣才肯原諒我!」
我盯著他,五年的時光隻是鋒利了他的棱角。
「原諒你?」我目光灼灼
「行啊,讓我外婆活過來,我就原諒你。」
我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不光原諒你,我能原諒這輩子受過的所有罪!隻要我外婆能活過來!能嗎?!你能嗎?!」
甜甜抱著我的腿,安慰的拍著我「媽咪不哭,甜甜心疼的~」
付洋抬手想給我擦淚,我一把打開他的手。
「幫我把白氏集團拿到,我就原諒你。」
02
我和付洋本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那時朋友們打趣說我們分手除非世界爆炸。
可某天我卻在他手機上看到他給白琳琳發的信息。
「白遙是我習慣背負的責任,有時太累也想喘口氣,今天謝謝你。」
記得那是我們吵了兩句嘴,付洋說要出門透透氣。
原來是去白琳琳那喘氣。
我的世界在那一天爆炸了,心炸成渣滓撿不起來,卻不敢發作。
隻因外婆纏綿病榻,幾次病危,唯一的心願是想看著我和付洋結婚。
外婆那雙枯老的手,病床前抓著我的手和付洋疊在一起,說有他疼我,自己就算閉眼到了地下也能跟我媽交代了。
外婆最疼我,我怎麼忍心叫她帶著遺憾走。
外婆說我命苦,叫付洋千萬不要欺負我。
付洋信誓旦旦答應我外婆會護我一輩子。
可他的指甲縫裏卻殘存著沒洗幹淨的星點麵粉。
那天付洋到醫院前,白琳琳發了條朋友圈。
【愛不是沉重的責任,愛是熱氣騰騰的餃子,是相處時你彎起的嘴角。】
配圖是她鼻尖沾染麵粉的可愛模樣。
照片邊上露著一隻骨節幹淨的手正在包餃子。
手背那顆熟悉的小痣暴露了付洋。
付洋忘了他包餃子是為我學的,他可以做給任何人吃,唯獨不該給白琳琳。
白琳琳母女這對殺人凶手。
十歲那年,我想吃糖餃子,媽媽往我鼻尖蹭一塊麵粉,笑我小饞貓。
我們互相往對方臉上抹麵粉時,白琳琳母女找上門來。
她們跪在地上求我媽跟我爸離婚,給她們母女一個完整的家。
我媽是蜜罐裏長大的公主,一生活的像是偶像劇,接受不了突然變成狗血八點檔的打擊。
她被以死相逼的女人嚇壞了,倉皇開車去公司找我爸,路上出了車禍。
最後時刻她將車頭猛轉,保護了後座上的我。
目睹親媽在自己眼前被撞的麵目全非。
我像是傻了,縮在房間堵住耳朵。
大人們在他們的世界忙著爭吵,沒人注意到我已經三天不吃不喝。
抱著枕頭哭幹了眼淚,隻會念叨媽媽包餃子給遙遙吃…
十二歲的付洋端著一盤片湯一樣的東西,踹開我的房門
「往後我給你包糖餃子,大人都是混蛋,他們不管你我管。」
一個喂,一個吃。
兩個孩子都在哭,那時候他為我掉的眼淚是燙的。
後來他拔節了身量,鋒利了眉眼,也成了混蛋大人。
外婆喪女之痛後身體一直不好,那幾年尤為糟糕。
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說上幾句話就又沉沉睡去。
病房裏那雙枯老的手還拽著我們疊放的手。
付洋的手機響,是白琳琳在叫他。
他抽手,我緊緊拽住他。
可他還是抽了手,走到門口,壓低聲音講電話。
我看著外婆慘白的臉,她嘴角掛笑,高興自己的外孫女有良人相伴,不至此生孤單。
我和付洋婚禮將至。
我該如何告訴外婆,他覺得我是負擔,累了。
那天付洋說公司有急事必須得走。
我抓著外婆的手,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他還以為我是擔心外婆,柔聲勸我外婆會好起來,還要參加我們的婚禮呢。
外婆教我如何愛人,卻忘了告訴我人心善變。
她以為我媽命苦,同樣的苦難總不會再落在我身上。
可上天有時就是喜歡玩弄人脆弱的命運。
當晚外婆搶救兩次,我給付洋打電話,關機。
那晚白琳琳又發了一條朋友圈
【喜歡你是我的孤勇,勇敢的小孩該得到獎勵,今晚你是我的~】
配圖月光朦朧,活潑的少女靠在寬闊的肩膀上,滿臉無畏的開朗。
03
思緒拉回,我去醫院,看著病房裏渾身插滿儀器的我爸,老態盡顯。
最近這兩年,白氏集團商業版圖受到幾次大衝擊,商場沉浮爭權奪利,把他熬進了ICU。
聞訊趕來的劉妍和白琳琳母女如臨大敵。
白氏集團起家,當初是靠著我母親娘家的扶持。
現在登堂入室的卻是害死她的人,我這個女兒做的差勁。
劉妍保養的很好四十多歲依如少婦一般,一如既往的說甜話放暗箭。
「知道你爸病了巴巴的趕回來,遙遙孝心天地可鑒啊。」
我帶上墨鏡冷眼看她「別這麼叫我,怪惡心的。」
不在付洋麵前,白琳琳向來不裝。
她擰眉瞪眼,質問我是不是賊心不死,回來跟她搶付洋哥哥。
「你那個野種一定不是付洋哥哥的!」
「白遙,總用道德綁架這一招,惡不惡心啊!」
「付洋哥哥都說了跟你在一起很累,你為什麼還要恬不知恥的回來打擾我們的幸福生活!」
瞧瞧,強盜搶走別人的財產,又捂緊口袋生怕被搶。
我哼笑一聲
「那怎麼辦呢,晚上非站我門口哭的是付洋,早上巴巴給我女兒送糖餃子的也是付洋。」
「我走了五年,你都得不到他的心,還真是個廢物呢!」
「你要是有空就多想想,怎麼在他麵前裝天真扮可愛求關注,而不是在我麵前狗吠。」
「哦,忘了,你現在已經過了那個歲數了~」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白琳琳突然變臉,眼圈含淚可憐巴巴「可付洋哥哥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我們已經訂婚了,原諒我不能讓給你…」
回身見是剛到的付洋,他麵色尷尬。
我哼笑,食指抬起付洋的下巴,看著他眼睛「我要想拿回來,管你讓不讓?」
我與付洋近在咫尺,我們擁有對方太多第一次的占有權。
我微微抬頭,付洋喉結微動,呼吸打在我的臉上,身後白琳琳握緊拳頭。
打斷我們的是公司的電話,白董事長病危,今天是開股東大會的日子。
白琳琳和劉妍在會上一席黑衣,麵色凝重,仿佛白董已經準備好隨時咽氣了。
劉妍聲音哽咽,說這些年大家跟著我爸打拚辛苦,心裏早就把大家看成一家人了。
又說白琳琳是大家看著長大的,這幾年也跟著在公司曆練,如今白總突然撒手,各位叔伯都是托孤之誼,定能把大家的公司繼續維持下去。
白琳琳也跟著表示,隻要公司渡過難關,一定不會忘記叔伯恩情的。
言辭懇切,這麼多年這母女倆的白蓮花人設還真是沒有變過。
當初我婚禮那天,白琳琳也是這樣一副麵孔。
搖著付洋的胳膊軟聲哀求「付洋哥哥,姐姐不許我和爸媽進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呢…你幫我們求求情好不好嘛~」
那本該是我生命中幸福的一天。
外婆在我婚禮那天精神突然好起來,她穿戴整齊,叫化妝師給她畫的氣色好些。
說總不能叫人家說嘴,我隻有個醜老太太送嫁。
我拉著她的手拚命搖頭,化妝師幫我補了一遍又一遍哭花的妝。
一路外婆都插著氧氣管,直到門口,她毅然摘下,說結婚是喜事兒不好過了病氣給我添堵。
卻沒想到在門口見到了我爸和白琳琳母女。
04
我爸說女兒結婚他總不能不來,說話時不敢和外婆對視,隻敢看地。
畢竟我外婆對他極好,怕他累,每晚叫人給他單獨準備夜宵。
我爸沒什麼良心,但僅存一點又叫他每每想起備受折磨。
劉妍笑嗬嗬過來,說結婚娘家人單薄,會叫人家看不起的。
白琳琳過來擠開我外婆,攙著我的胳膊
「姐,我們可都是來為你撐腰的!不叫付洋哥哥欺負了你!你不會好賴不分吧~」
我推開她,讓他們滾。
我有外婆一個就夠了。
等不到我的付洋出來尋我,白琳琳當即像有了靠山,揉著根本沒碰著的胳膊,扁著嘴可憐巴巴,付洋被她拽著胳膊搖晃,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說如果他們進去,我就不進去了。
付家叔叔阿姨也都出來,付叔叔和我爸寒暄幾句。
雙方都有些尷尬。
外婆打破僵持,說來都來了進去吧。
老太太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了,不想給我自己困在上輩人的恩怨中。
付家人同時鬆了口氣。
可那天,不該讓畜生進去的。
股東會上,劉妍和白琳琳的嬌柔讓我生理惡心。
好好的公司搞的像是孤兒救助會。
我將手裏的咖啡杯放下,輕磕桌麵一聲響「我不同意。」
大家目光訝異看我,畢竟我隻是董事長前妻留下的一個孤女,讓我來參會也隻是按照流程而已。
「遙遙,你這些年沒在家呆著,公司流程可能也不熟悉。」劉妍聲音柔和卻微抬著下巴,像是身處高位「等捋順清楚後,如果有你的份兒,會換成同等價值的錢補給你。雖然這麼多年你一直不肯聯係我們,但我們還是拿你當......」
「傻子?」我勾起嘴角笑出聲。
「姐,你是太累了嗎?我知道這些會議你可能聽不懂,不如我叫人送你先回去。」白琳琳過來想要親昵的挽住我的手腕,想要把我拽出去。
股東們也都紛紛複合她們,目光挑剔的掃視我,說什麼難聽話的都有。
「留在這兒自取其辱有意思嗎?白遙,別自討沒趣。」白琳琳得意一笑,輕語「白氏是我白琳琳的白,你爭不過我的。」
聽到身後有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我咬一下嘴唇聲音哽咽「我爸現在躺在病床上命懸一線,你們母女就這麼等不了,要把我逐出家門了嗎?!這公司創辦是我爸媽的心血!你們逼死我媽,一路捆著我爸上位,等的就是現在摘果子吧!我爸是怎麼病的!我一定會查清楚!」
白琳琳咬碎了後牙「白遙,這不是你胡說八道的地方!」
她抓緊我手腕用力拽,我順著她的力氣,身下一晃跌在地上。
「媽咪!」身後甜甜跑過來撲在我身邊,伸著小小的肉胳膊,毫無懼色的看著白琳琳「壞人!Don't bully my mom!」
我摟住甜甜,聲音哽咽要緊牙關「欺負我成習慣了是吧,小時候欺負我,現在還要欺負我,我偏不如你們的願!」
「是我孤陋寡聞,竟不知白氏的股東會,這麼熱鬧。」身後是付洋的聲音。
他俯身將我摻起,我摔倒時磕了腿,起身吃力,與他十指相扣借力。
付洋淺笑環視四周「欺負女人不算本事?諸位有話跟我說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