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放學第一天,頂著明顯的巴掌印說自己隻是摔了一跤。
第二天,她長發變成了狗啃的短發,說學校最近流行這種發型。
第三天,脖子上多了一圈紫青勒痕,說是放風箏時不小心被勒到。
我忍無可忍,準備衝到學校,卻突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
「這裏是第一醫院,您的女兒現在在重症病房,麻煩您馬上趕過來看看。」
醫院突然傳來惡訊,我的腦袋嗡的一下成了空白。
等我在病房看到女兒葉臻時,她渾身纏滿綁帶,插著呼吸機,眼睛腫得隻剩一條縫。
她奄奄一息,但是從她拚命吸氧的動作可以看出。
她很痛苦,卻仍在掙紮求生。
「媽媽,爸爸不要我們了,我不想上學,不想見到那些過去的同學,」
「他們說我是假貨,欺負我,說我不配在這裏念書,是個小偷,偷走了葉思的人生。」
她每說一個字都如此艱難,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聲音比蚊子還輕。
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指甲全被拔光,手指間不斷流血。
頸上一圈紫青勒痕。
其他部分被繃帶緊緊纏繞,不斷溢出鮮血。
女兒憋著一口氣,繼續說。
「是葉思,她們把我拖進廁所,讓我喝馬桶水,不讓我上課。」
「他們還扒我衣服,給我拍照,還騎著我,讓我在地上爬。」
「媽媽,對不起,不想讓你擔心,但是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我跪在女兒床邊,崩潰的抱著她大哭。
「臻臻,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對你的關心太少了。」
「但是臻臻,你真的是你爸爸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想過,孩子間惡意的玩笑竟然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
當晚,病房裏擠滿了人。
班主任、校長,還有我前夫葉行知。
看到滿身繃帶的女兒,葉行知隻皺了下眉,隨即朝律師使了個眼色。
律師立馬上前來,拿出一份合同。
「女士,這是葉總給您的賠償金,一共五萬。」
「拿了後,就不要再找葉小姐的麻煩了。」
女兒見到父親,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熄滅了。
她埋進我懷裏,無聲哭淚。
「葉行知!她是你親生女兒,你怎麼可以對她這麼冷漠!」我咬牙切齒。
葉行知嗤笑,
「是嗎?五萬已經很仁慈了,別不識抬舉。」
這時秦琴走了進來,她就是原來插足我婚姻的第三者。
她俯視床上的臻臻:「小雜種,假的就是假的。」
秦琴的話讓我火冒三丈,我撲過去抓住秦琴的頭發往後扯。
「你有什麼資格罵她?」
「你和你女兒一樣,有什麼資格說我女兒是葉家的假千金?」
她被我扯得尖叫,掙紮間,指甲抓破了我的臉。
葉行知則直接上來狠狠給了我耳光,把我扇倒在地。
「夠了!」他怒吼著把秦琴緊緊抱在懷裏。
我震驚的看著葉行知,他曾經對臻臻百般疼愛。
現在居然任由秦琴母女諷刺和汙蔑臻臻。
那曾經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
秦琴在他懷裏小聲啜泣,眼神卻挑釁的落在我身上。
「來人!給這個瘋女人一些教訓!」葉行知惡狠狠的盯著我。
瞬間衝進來幾個保鏢準備把我拖走。
「你們放開我!」
「葉行知,你不可以這麼對我和臻臻。」
我死死抱住病床腿,不肯離開。
女兒的病床被我拉得移位。
她嚇哭了,掙紮的滾下床,不顧身上插著的管子,就跪在地上抱著葉行知的腿。
「爸,你不要這麼對媽媽,我承認我是假千金,求你放過媽媽。」
她哭著跪在地上,頭不停地磕在葉知行的鞋尖上。
葉知行的眼裏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秦琴一腳把她踹開:「你就是個賤種!」
她俯身掐住臻臻的脖子,我拚命想衝過去,卻被保鏢死死按住。
「葉行知,你不配做一個父親」
葉行知聽後微微皺眉。
秦琴則用眼神示意保鏢趕緊把我弄出去。
我被保鏢強行拖走。
最後隻看見秦琴把我的女兒摁在地上。
她毫無反擊之力,看向我的眼神逐漸渙散,一聲不吭的任由秦琴打罵。
我被拖行到樓道間,幾個彪形大漢把我狠狠踩踏到地上。
「夫人說了,最好能把這個女人‘一不小心’打死就最好了,還有加錢呢。」
我胸口挨了幾腳,肋骨斷裂刺進肺裏。
冰冷的絕望淹沒了我。
最後我昏死過去。
再醒來,我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管。
床邊竟坐著我前同事袁竟,基因實驗室的主任。
他看見我醒來,有些驚喜,強擠出一個微笑。
「清之,你醒了。」
我顧不上其他,想說話,卻因插著肺管隻能發出模糊聲響。
於是顫抖的伸出手,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女’字。
他眼神閃躲,急忙塞回我的手:「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等等再說。」
我瘋了般要起身,他慌忙按住我:"別動!你肺部插管會錯位的!"
我嗚咽掙紮,喉管滲出鮮血也不在乎。
他看著我,竟也落下眼淚。
顫抖的說。
「清之,你聽我說,」
「臻臻沒了。」
再見臻臻,我被袁竟推到太平間。
她躺在冰冷的金屬床上,終於露出全部傷痕。
全身沒有一塊好地。
被煙頭燙的疤痕,被虐打的青紫,被鞭打的血痕。
頭發被連皮剪掉,幾處露出頭骨。
她最引以為豪的雙手。
十指指尖全部被砸爛,隻剩爛肉連著白骨。
我想嚎啕大哭,卻因氣管插管隻能無聲張嘴。
喉嚨裏發出刺耳氣音,血從管子邊緣溢出。
「你別看了,」
袁竟強忍著哽咽,強按著我的胳膊。
我死死抓著他,指甲穿破他的襯衫抓破他的皮肉。
太平間門突然開啟,葉行知闖入。
見我倆在一起。
冷笑道:「你們的野種剛死,就迫不及待找情夫了?」
他竟說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女兒是野種!
我氣的從輪椅上站起來,撲過去就要打他。
卻被他反手推倒在地。
「清之!」袁竟正要扶我,卻被葉行知一拳打在他臉上。
「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看我不打死你!!」
等保鏢衝進來時,兩人已經打的難舍難分。
一向溫文爾雅的袁竟怒罵。
「當著臻臻的麵你竟然汙言穢語,你不配做父親也不配做丈夫!」
她的眼睛甚至沒有閉上,直勾勾的看著葉行知。
葉行知厲聲喊道:「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是葉思!她才是葉家的千金,葉臻隻不過打死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死了又能怎麼樣!」
他轉身,帶著那群保鏢,大步離開太平間。
袁竟慢慢把我扶起來,安置在輪椅上。
我掙紮著回到臻臻身邊,把她抱在懷裏。
腦海中卻一直回想葉知行說的那句話,臻臻不是他女兒。
臻臻怎麼可能不是他的女兒?
我低頭看了看臻臻蒼白的臉龐,恨意在心中翻滾。
我喃喃自語,
“臻臻,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我也會查清楚為什麼葉知行會認為臻臻不是他的女兒。”
“葉知行,你一定會後悔的。”
袁竟幫我與醫院交涉,暫緩對臻臻屍體的火化。
學校領導找來,說霸淩者家長願出兩萬,葉行知願出五萬。
希望我拿到錢後能息事寧人。
我堅決拒絕。
袁竟則全力支持,替我奔走。
我決定先曝光葉家和所有欺淩者,可我發布的消息很快石沉大海。
當天下午網上卻刮起另一道邪風。
說臻臻搶了別人的人生,還想報複剛回葉家的"真千金"葉思。
結果沒人幫她,反而教育她不應該那麼對葉思。
葉臻轉頭用身體作為交換,找了校外的人要教訓葉思。
葉思在同學的保護才沒有被糟蹋。
明裏暗裏表明,葉臻是個小心眼又蠢又壞的假千金。
而葉思是個可憐心軟的真千金,一群少爺小姐也被塑造的正義凜然。
葉思流著淚,躲在秦琴懷裏,對鏡頭哭訴。
「請大家不要怪我的姐姐了,她隻是失去一切才會走極端。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回家,否則姐姐就不會死了。」
網友紛紛稱讚葉思心地善良,是貨真價實的千金。
袁竟查到,所有媒體都被葉家收買。
葉行知的權勢足以把我女兒的死亡變成一場"意外"。
看著網上汙蔑我女兒的惡言,我心如刀絞。
是誰推動網上的輿論,可想而知。
我一定要還我女兒清白。
冷靜下來後,我突然想起當年我和葉行知結婚兩年,卻遲遲沒有小孩。
在公公婆婆的催促下,我想到試管嬰兒。
試管嬰兒數次失敗後,我才發現驚人真相。
葉家男性有遺傳基因病,精子質量每代都在衰退。
葉父隻有葉行知一個獨子。
到了葉行知這代已近乎不孕。
為了保全葉行知的麵子,我偷偷改造了他精子,讓他的精子變得活躍一點,再進行試管嬰兒。
這才有了臻臻。
葉行知根本不能自然授精,那真千金葉思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