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來臨,洪水淹沒了99%的陸地。
為試驗白月光的研究成果,我深愛的科學家男友親手給我注射了鯨類基因改造液。
我的骨頭被融,肺泡在爆,神經一寸寸抽離,重新拚接成鯨類結構。
我在深海探路、擊碎障礙物、引導遷徙,替人類開辟出唯一可生存的水下棲息地。
棲息地建成後我被冷漠驅逐。
“你隻是一隻畜生,請離開人類的領地。”
我心死離開,去往更深的深海。
五年後,人類海防線崩潰,唯一的遷徙通道即將坍塌。
他站在岸邊,望著我布滿藤壺的高聳鯨脊,眼眶通紅:“阿瀾,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待在五千米深的孤獨裏,請你再救我一次。”
.....
我破水而出,鯨背擦過海麵的刹那,浪高三丈。
紀予舟被激起的浪花打得後退一步,卻死死盯著我那雙鯨瞳不肯移開。
“阿瀾......是我......你認得我嗎?” 他嗓音啞得像鐵鏽刮過鐵皮,帶著顫抖與乞求。
我沒有回應。
鯨唇下,滿是海藻和藤壺的纏繞。
我已不會說人類的語言。人類教會我如何沉默。
身後的軍艦上,他的白月光李喬喬披著白色實驗服站上甲板,清冷開口:“目標狀態穩定,具備行動能力。編號A-001,執行深海航道指引任務。”
她從不叫我名字。
我在她眼裏隻是是編號,是實驗體,是工具。
紀予舟怒吼:“喬喬,閉嘴!她不是編號!她是江瀾,是我......曾經最愛的女人!”
李喬喬垂下眼睫,語氣嘲諷:“可你親手把她推進改造艙的時候,可不像是愛她啊!”
紀予舟臉色煞白。
我靜靜看著他們爭吵,眼底毫無波瀾。
五千米的深海裏,我看過無數屍體腐爛,看過鯨群分娩,看過鯊魚撕咬成群。
生離死別對我來說,不過是潮汐漲落,可人類的嘴臉,卻始終讓我作嘔。
軍艦上的探照燈照在我背上,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仿佛整個海洋都在低頭,為我送行。
我緩緩轉身,深海的召喚如血液般沸騰。
喬喬喊道:“編號A-001,聽從指令,向東南航道前行,清理深海航道障礙物,建立人類遷徙路徑。”
我巨大的尾鰭用力一擺,浪濤轟鳴如雷。
我曾是研究所最年輕的博士,學術期刊上的封麵人物,萬人爭搶的科研新星,海洋學界的未來。
可為了紀予舟,我放棄了所有榮光,甘心做他背後的影子。
為他整理標本、喂養活體、深夜測壓數據......哪怕血腥味嗆進肺,我也隻說一句:“舟哥,你歇會兒,我來。”
我以為我們是並肩而行。
直到那天,改造計劃正式啟動,我才知道我從始至終不過是他和白月光早就選好的試驗品。
“喬喬,注射時間到了,你來。”
紀予舟將改造液遞給她,語氣溫柔得仿佛在交換情書。
喬喬笑得溫婉,針管在燈下閃著金屬的冷光:“好呀。”
我掙紮,卻被六根金屬臂死死釘在冰冷實驗台上,身上連一塊布都沒有,羞恥和恐懼像鐵鏽般腐蝕每一寸皮膚。
“紀予舟......你為什麼?”我聲嘶力竭,卻被他的平靜打碎所有希望。
“瀾,你別怕。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他說這話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我,連看一眼都嫌多。
那一刻,我才明白,愛與利用之間,僅隔一份實驗數據。
改造開始了。
我的骨頭在融,肺泡在爆,神經一寸寸抽離,重新拚接成鯨類結構。
我發出人不是人、獸不是獸的叫聲,像海洋最底層被撕裂的哀嚎。
紀予舟站在操作台前,眼裏全是亢奮:“心肺兼容成功!血氧耐壓能力大幅提升——喬喬你太厲害了!”
“她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他激動地抱住李喬喬,在她唇上重重一吻。
而我,在旁邊全身皮膚撕裂,血肉模糊,如屍體一般癱在實驗台上。
我勉強睜開眼,喉嚨像被刀子刮過,聲音幾不可聞:“紀予舟......你還記得你說過,我笑起來像晨光嗎?”
喬喬“噗嗤”笑出聲,嘴角上揚:“笑吧。現在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她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語:“你那麼努力,也不過是給我鋪路罷了。乖,繼續替我承受這些痛苦,我很需要你的身體。”
我閉上眼,淚水混著血滑入耳中。
那一刻,我徹底明白:我不是紀予舟的戀人,而是武器,是實驗材料,是“舟喬計劃”的關鍵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