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我剛搬回家裏，手機的消息就沒斷過，我看了眼，全是江熙發來。

「李昀哲，今天初年生日，你做一些吃的送到明苑這邊。」

這是江熙偷著給賀初年買的房子，她從來不讓我過去，怕被發現，我想也知道這是誰發的消息。

我冷哼一聲，對著這種小把戲早就不屑一顧，親手做了拿手的飯團帶去了明苑。

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小區，我身上寒酸的打扮和塑料袋裏的飯團和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開門的江熙看到是我，表情頓時變得非常難看，覺得我是故意給她臉色看。

我推開她走了進去，看著裝修地無比華貴的房子，還有不少人坐在裏麵吃著昂貴的餐點和紅酒。

但她總說沒錢，我連生日都沒過過。

我拿著親手做的飯團遞給她，這是我們倆每次過生日才會一起吃的，她表情怔了幾秒，剛要說什麼。

賀初年得意地等著我被大家嘲諷，誰知道我兜裏麵拿出來一個離婚協議。

「江熙，我理解賀初年身體不好，也沒幾年了，我們幹脆離婚，你去多陪陪他吧。」

江熙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說什麼，李昀哲，你是不是又在鬧脾氣？」

結果賀初年卻立刻開心地笑起來，迫不及待地要讓江熙快點簽字。

我笑著看向她在上麵簽下字，歎息道：「江熙，你的財產也能分我一半了，你還打算繼續演下去嗎？」

在場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江熙臉色頓時變得煞白，我想到從前陪她忍受的窮苦經曆，隻感覺心臟疼的更加厲害。

江熙說著眼淚突然止不住地往下流，居然像一副很難過的樣子，跪在地上怒吼：「你果然像初年說的那樣，嫌貧愛富，你還是沒有經曆過考驗，我對你太失望了！」

我聽到這話差點被氣笑，誰不知道這些年我打工賺錢，吃了多少苦。

賀初年心虛地別開眼，我頓時明白來裝窮是誰提出來的，心裏被這兩個人氣的半死。

考驗我這麼多年！那我受的苦都是活該嗎！

我不想和江熙解釋，也不想拆穿賀初年的謊言，拿著離婚協議從那個房子裏走了出去。

我最近總收到很多莫名其妙的照片，江熙給賀初年買的各種奢侈品，她以為這樣就能刺激到我，讓我回頭認錯。

「李昀哲，你已經被李家趕出來了，你除了我，還有什麼呢！」

但我隻是看了一眼繼續在家裏彈琴，而她還因為我是鬧脾氣在外麵吃醋。

直到他們真的舉辦婚禮那天，我才穿著盛裝前往了他們的結婚現場。

賀初年麵色難看地看著我身上的高定，也聽說了我回家接管家業的事情。

反倒是江熙剛才還很難看的臉色，見到我忽然眼神亮了起來，像是期待著什麼。

「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搖搖頭，反而走向一旁的鋼琴。

「我是專門來祝賀你們的，順便彈一首曲子送給你們，祝你們白頭偕老。」

台下一片嘩然，紛紛稱讚我溫和善良，都搖頭說我可惜。

我看著他們簽在一起的手，心早就不疼了，靜靜地坐下來彈了首《卡農》，是我們初見我彈過的曲子。

也是我答應江熙，隻給她一個人彈的歌。

現在卻變成了給他們婚禮的獻曲。

「李昀哲，你怎麼敢這樣！你明知道那首歌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別鬧了，我答應過你，等到妹夫死了，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一下台，江熙就紅著眼睛找到我，幾乎要哭出來，顫抖著聲音像是難過至極，我忽然感覺到心臟難以言喻的抽痛。

看著她這幅好像情深似海的樣子，我甩開她的手，隻感覺胃裏一陣反胃。

「不用了，我現在回家。」

結果，賀初年也追了出來，留下滿堂賓客傻在了原地，非要和江熙一起送我回去。

他沉著臉，像是瘋了一樣用力踩油門，在路上飆車，我心跳地越來越快，看著手臂上更加模糊的數字，頓時意識到了什麼。

來不及了，我想阻止賀初年，但車子已經撞上了旁邊的圍欄，劇烈的撞擊一下子讓車體變形。

唯一能出去的江熙看著卡在裏麵的我們倆，慌亂了幾秒鐘，我看著她目光在我身上掃過，緊接著用力把賀初年拉了出來。

我想到剛才她對我的表白，差點笑出眼淚，幸虧我沒信，不然我怕是心又得疼死了。

「昀哲，初年和你不一樣，他隻有一條命，你先忍一忍。」

我看著她頭也不回地扶著賀初年走遠，分明我傷的更重一點，賀初年臨時打了方向盤，把副駕駛的我放在了最前麵。

她剛走，車子就燃燒起來，等她回來的時候隻剩一具空殼，但江熙依舊等待原地，不肯離開。

「他還沒回來。」

她顫抖著聲音，期待著看著燒焦的屍體，但時間一點點過去，直到深夜都沒有什麼反應。

江熙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跪在地上崩潰大哭起來。

「李昀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