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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葉老師,你馬上就要生了,真的要報名國際支教嗎?”

校長擔憂地望著我。

我撫摸著小腹,愣了一下。

半個小時前,秦禹城破天荒主動地給我打了電話。

要求快到預產期的我去五十公裏外的鄉下給他的妹妹買櫻桃。

“秦禹城,你知道外麵下著大暴雨嗎?”

“下雨就不能出門了?別仗著懷孕就把自己當祖宗了。”

緊接著,電話裏傳來了一個嬌媚的聲音:“哥哥,我要喘不過來氣了,快抱抱我。”

“要不是溪悅需要我,我才懶和你開口呢!”

秦禹城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不用猜我都知道,兩個人一定又抱在了一起。

林悅溪一直聲稱自己有皮膚饑渴症,隻有秦禹城的擁抱才能治。

而身為醫生的秦禹城卻對此沒有絲毫懷疑。

想到這,我果斷地在誌願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心吧周校長,距離出發還有一年半的時間呢,我沒問題。”

不需要一年半,一個月的時間,就足夠我和秦禹城徹底了斷了。

1.

暴雨持續的時間有些長,我坐在校長的辦公室等待雨停。

周校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頗為慈祥。

她還是想勸我:“小葉,我知道你熱愛教育事業,可你的孩子就快要出生了,出國的事還是得和你愛人好好商量一下。”

“我已經考慮很久了,不用再和他商量了。”

我的心從未像此刻一般堅定過。

周校長微微張著嘴,似乎還想和我說我什麼,卻被我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我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是秦禹城。

一個小時內給我打了兩通電話,這是我們結婚以來從未有過的事。

電話響了幾十秒,我還是接通了。

“秦禹城,如果你還有一個做父親的良知,就到學校來接我。”

秦禹城倒是一下子抓住了關鍵詞,發出了一連串的質問:“去學校?你怎麼還在學校?不是讓你去給溪溪買櫻桃嗎?怎麼這點小事兒還要拖拖拉拉的?”

想到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我強忍著怒火:“外麵的雨那麼大,根本打不到車,再不來接我你的孩子就要生在大馬路上了。”

秦禹城發出一聲冷哼:“葉錦書,你能不能別老拿懷孕說事兒?全世界的女人就你會生孩子是嗎?怎麼就你事兒多?”

“我可是婦產科的醫生,預產期可不代表一定會生,你少嚇唬我。”

“我告訴你葉錦書,你今天買不到櫻桃就別回家了,你連嫂子都做不好,還有什麼資格做媽媽!”

秦禹城聲音高亢,把手機甩開兩米都能聽得見他的聲音。

果然,電話掛斷後,我抬頭看向周校長。

她尷尬地朝我笑笑。

“小葉,我見過幾次你的丈夫,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怎麼會......?”

周校長的話沒說完,我就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我和秦禹城談戀愛的時候,他幾乎天天來學校接我下班。

每次來都會帶一些小禮物,或者是鮮花,無一例外。

許多同事見此都會調侃我:“葉老師在哪找的這麼貼心的男朋友,給我們葉介紹介紹唄。”

明明那不過是幾年前的事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秦禹城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或許不是變了,隻是不想再裝下去了。

2.

我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雨勢漸小,可路上仍舊打不到車,還是周校長和她愛人送我回來的。

推開臥室的門,床上躺著的果然不隻是秦禹城一個人。

我仿佛是一個闖進別人家裏的陌生人,而被他緊緊抱著的林悅溪才是他的妻子。

我在門前佇立許久,秦禹城才發現了我。

他躡手躡腳地起身,推著我從臥室門口走到客廳。

開口就是指責:“你開什麼燈啊!溪溪好不容易睡著,小心燈光把她晃醒了。”

我沉默地看著他,這一刻他才注意到我頭發上都是雨水,半邊身子都被淋濕了。

秦禹城原本憤怒的眼神一下子平靜了下來,眼底極快地閃過一絲心疼。

他向前邁了一步,就在他的手剛要觸摸到我的臉頰時,我微微側身,躲過了他的觸碰。

秦禹城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一絲訝異。

我沒有理他,徑直走向浴室,為了這樣的男人受寒生病不值得。

秦禹城猶豫了一下,跟了上來。

“老婆,我幫你洗吧。”

秦禹城很久沒有用過這麼溫柔的語氣和我說話了,倒是對著林悅溪時頗為耐心。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一秒還在抱著別的女人,下一秒又裝起了好丈夫,活脫脫的像個小醜。

我直接拒絕了秦禹城:“還是去照顧你的好妹妹吧,小心被她知道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秦禹城有些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溪溪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怎麼總是對她有偏見?她年紀那麼小,你讓著她點怎麼了?”

我冷哼:“年紀小?我沒記錯的話她還比我大兩歲吧?”

“這和年紀有什麼關係?你是嫂子你就應該照顧好她!何況她還是個病人!”

“所以我把你讓給她了,怎麼,還不滿意嗎?”

我想一把關上浴室的門,卻抵不住秦禹城手上的力道。

為了不讓腹中的孩子受傷,我不得已後退了幾步。

秦禹城卻上前一把握我的手腕:“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把我讓給她?”

“秦禹城你放開我!”

我試圖掙紮著甩開他的手,他卻反而握得更緊。

“你說話!”秦禹城的臉上有了明顯的怒意。

“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那麼敏感做什麼?”

聽完我的話後,秦禹城並沒有放開我,反而是一直盯著我的表情,仿佛在確認我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就在我們兩個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聲脆響從臥室裏傳了出來。

“哥哥,你去哪了?我要呼吸不過來了。”林悅溪帶著哭腔。

秦禹城瞬間放開我的手,如一陣狂風般衝進臥室。

3.

我快速洗了個熱水澡。

好在我懷孕以來一直都很注意身體的各項指標,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身體上沒什麼不舒服,眼前的畫麵倒是有些刺眼。

林悅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滿臉淚水,纖細的身軀伴隨著抽噎聲顫抖著。

而秦禹城就坐在她的身側,把她緊緊擁入懷中。

他騰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擦去林悅溪臉上的淚水,動作輕柔得生怕弄疼了她。

“溪溪乖,再哭下去明天眼睛就要腫了。”

秦禹城的語氣溫柔,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地刺進我的心臟。

我快步從他們身旁走過,刻意忽略二人,卻被秦禹城叫住。

他的語氣轉變得非常迅速,帶著責備和質問的語氣:“葉錦書,給溪溪道歉!”

莫名其妙。

我問:“道歉?憑什麼?”

秦禹城理直氣壯:“今天說好的要給溪溪買櫻桃,你空手而歸是什麼意思!故意給溪溪難堪嗎?”

我反問回去:“是你答應的當然要你自己去買了,難不成你這個當哥哥的連買個水果這點小事都不願意為妹妹做嗎?”

“那是因為溪溪發病了離不開我!”

林悅溪一直說自己有皮膚饑渴症,必須要有人經常抱抱才能維持生命。

而這個抱她的人隻能是秦禹城。

秦禹城一直樂此不疲。

不等我再次開口,林悅溪先站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是我不該在哥哥家裏住,不怪嫂子看我不順眼。”

林悅溪說著,眼淚流得更多了,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秦禹城連忙安慰:“你有什麼錯,溪溪,該道歉的人不是你!”

“葉錦書,道歉!”秦禹城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憤怒。

“我說這哪是住在哥哥家裏,這是直接住在哥哥床上了吧。”

這是我第一次對林悅溪說出如此刻薄的話。

林悅溪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還是秦禹城先和我發了火。

“葉錦書,虧你還是個人民教師,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溪溪是我妹妹!你的思想未免太齷齪了!”

“妹妹?你們倆有一絲絲的血緣關係嗎?”

第一次見到林悅溪時,秦禹城告訴我那是他的表妹。

我雖然對兩個人的一些沒有邊界感的行為感到不滿,想著人家有血緣關係的,也就沒說什麼。

後來我懷了孕,林悅溪以治病為理由在我家住了幾個月,我才知道,兩個人根本不是真的兄妹。

林悅溪不過是從小和秦禹城一起長大的鄰居妹妹而已。

秦禹城被我的話問住,愣了幾秒後:“不管怎麼樣,溪溪是個病人,我作為哥哥,又是醫生,有責任照顧她。”

我直接戳破:“皮膚饑渴症是吧,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去精神科和皮膚科看吧?秦醫生什麼時候轉科室了?”

我拉過秦禹城的手,輕撫上我的肚子。

“哦,我忘了秦醫生是婦產科的了,不知道婦產科的秦醫生還記不記得自己老婆的預產期是哪一天?”

秦禹城的手一顫,像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抽回。

可笑極了,有責任照顧沒有血緣的妹妹,卻無法照顧自己即將分娩的妻子。

4.

我去了次臥睡覺。

一是嫌主臥那張床太臟了,二是我的孩子就快出生了,我得遠離他們,免得影響孩子的智商。

大概是因為前一天太累了,等我睡醒時家裏早已空無一人。

廚房的水池裏被隨意丟進去了一些碗碟,桌子上還留了一些食物的殘渣。

即使對秦禹城早已沒有了期待,眼前的一切還是猶如一盆冷水潑在我的頭上。

剛剛得知我懷孕時,秦禹城緊張了好幾天,就連我走路都要隨時攙扶著我。

當時我還笑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婦產科醫生,有什麼好緊張的。”

秦禹城卻反駁道:“做醫生看的是別人家的孩子,現在可是我老婆懷著我的孩子。”

秦禹城還向我承諾,以後他負責家裏的一日三餐,保證我直到生產時各項指標都在合格的範圍內。

可現在的秦禹城卻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林悅溪的身上。

一滴眼淚落“啪嗒”地在餐桌上。

我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滿臉淚水。

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周的時間,預產期並不代表一定會在那天生,提前或延後兩周都屬於正常現象。

我不可能再信任秦禹城,為了避免突然發動,我準備提前去醫院待產。

臨出門前我還是給秦禹城打了個電話。

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

我克製住了眼眶泛起的酸脹,拎起待產包準備出門。

就在這時,秦禹城的電話打了進來。

“快,媽出車禍了,你快點過來!”

秦禹城的聲音極為焦急,給我報了一串地址後就掛斷了電話。

秦禹城的父母前幾年就都過世了,顯然他電話裏說的是我的媽媽。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來不及多思考什麼,攔了一輛出租車就趕往秦禹城給我的地址。

司機見我臉色慘白,再三和我確認我要去的不是醫院,而是郊區。

得到我肯定的答複後,司機歎口氣:“這麼大的肚子,家裏出事兒了還要孕婦去現場。”

停下車後,我顧不得自己挺著大肚子,跑到了秦禹城身邊。

見到的卻是他和林悅溪在一個農家小院裏互相喂食水果。

5.

我的嘴唇哆嗦著,想開口質問麵前的兩個人,卻隻剩下了破碎的氣音。

我長歎了一口氣,哆哆嗦嗦地擠出了幾個字:“你們......在幹什麼......”

秦禹城皺眉看著我:“葉錦書,你挺個大肚子跑到這來做什麼?昨天的事情溪溪已經不計較了,你還想怎麼樣!”

聽到秦禹城的話,我反而鬆了一口氣,至少我的媽媽沒有出意外。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兩個人在耍我。

我的雙手不自覺地揪住身上的裙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好不容易地平靜了下來:“秦禹城,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你......”

“是我打的,嫂子。”

我驚訝地看著林悅溪:“明明就是秦禹城的聲音,你們兩個耍我一個孕婦有意思嗎?”

麵對我的質問,林悅溪紅了眼眶。

她看著麵帶疑惑的秦禹城,委屈地說道:“我怕嫂子醒來發現我們不在家,才拿哥哥的手機給嫂子打了電話,我是為了嫂子好呀。”

“你胡說,你明明在電話裏告訴我......”

沒等我說完,秦禹城就麵帶慍色:“溪溪這麼懂事,出門都和你報備,你不在家安心待產,跑到這裏鬧什麼鬧!要不是你這個當嫂子的連點水果都買不好,我至於一大早請假帶溪溪出來嗎?”

我心下一痛。

為了林悅溪吃水果,秦禹城能直接請假一天。

可我去醫院做產檢時,明明就在秦禹城工作的醫院,他卻每次都以忙為理由拒絕陪我。

“秦禹城,等我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就離婚吧。”

我終於說出來了這句讓我輾轉反側幾個月的話。

說出口的一瞬間,我感覺渾身輕鬆。

秦禹城原本指著我的手猛地一僵,臉上的怒氣竟在這一瞬間瓦解了。

他沉默了近一分鐘,在出聲時,依然是熟悉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屑。

“葉錦書,你不要威脅我!離就離!我還怕你嗎?”

我想告訴秦禹城,這是我思慮再三的結果。

可身上的疼痛感很快襲來,讓我說不出話來。

見我麵露難色,秦禹城微微揚起嘴角:“葉錦書,你少玩這些小把戲,回去安心待產,我當今天你沒說過這句話!”

秦禹城的嘴巴一張一合,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第一次見到秦禹城時,我就被他的外貌所吸引。

可眼前這個得意揚揚的男人,卻讓我覺得麵目可憎。

很快,我覺得身下有些濕潤,一股液體好像從我的身體裏流淌了出來。

我知道,這是羊水破了。

在我仰麵倒地的時候,秦禹城突然麵色慘白地撲向我。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我才發現。

原來我身下不是羊水,而是一地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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