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妻子出差半年回家。

我機場去接她，卻發現她小腹隆起，已是有孕在身。

我拿著產檢單去質問，妻子卻憤怒地扇了我一巴掌：

“誰讓你亂翻我的東西的！”

“我們又沒做什麼，這隻是試管嬰兒！嘉華不喜歡女的，我給他留個後怎麼了？”

“再說了，你不是很喜歡小孩嗎？”

我心痛得無法呼吸，多年的付出像是一場笑話。

我自嘲地笑出聲，我想我也該離開了。

後來，我受邀新聞發布會，當眾公開她白月光的罪證，她在台下急瘋了。

1

今天是妻子出差半年回來的日子。

我在花店訂了一大束她最喜歡的香檳玫瑰，提前到了機場接機。

滿心期待地等到雙腿發麻，才終於看到妻子的身影。

我激動地揮舞雙臂，同時大喊妻子的名字。

可下一秒，我卻愣在了原地。

因為我的視線被妻子不容忽視的隆起的小腹吸引。

我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強忍震驚，心中不住地自我安慰。

或許是發胖了，也許是衣服寬鬆造成的錯覺。

然而，下一秒妻子的竹馬傅嘉華從身後走出來。

親昵地攬住她的肩膀，臉上掛著笑容，向我打了聲招呼。

“川哥，你就放心吧，曼妮有我照顧著好著呢。”

他沒等我回應，又低頭看著柳曼妮，體貼開口：

“還犯惡心嗎？”

“我等會兒給你買點話梅。”

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我控製不住顫抖地問出聲：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傅嘉華有些無奈地鬆開柳曼妮，站直了身體，才說：

“川哥，看不出來嗎？曼妮懷孕了，身體不是很舒服。”

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砸下。

“你懷孕了？”

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問出這句話。

柳曼妮出差半年，我也半年沒見過她了，而她如今居然懷孕了。

看肚子情況，少說也已經懷孕四五個月了。

孩子根本不可能是我的。

我的目光在傅嘉華和柳曼妮之間掃視了一圈，終於後知後覺得明白了些什麼。

我盯著柳曼妮的眼睛，盡管已經氣急，還不忘顧及著麵子。

湊在她耳邊輕聲問：

“是他的？”

柳曼妮卻躲開了我的注視，沒有直接回答，輕描淡寫地說：

“我晚上還要和公司聚餐，你先回去吧。”

失望如潮水湧來，一顆心沉到穀底。

眼看著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這邊，我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

隻能默默轉身，走進人海中。

我不知被誰撞了一下，手裏的花掉落在地。

下一秒就被狠狠踩踏過去，花汁染紅了地麵，鮮紅得刺眼。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心中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付出是否還值得？

2

我洗完澡，又加了會兒班，柳曼妮還沒有回來。

我按捺不住撥通了電話，卻遲遲沒有人接。

我渾身疲憊的繼續播出第三通，終於有人接起。

卻是傅嘉華：

“川哥，曼妮去洗手間了，有什麼事我轉告給她。”

“你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她的。”

我的心中猛地一陣絞痛。

我憤怒地吼道：

“讓你照顧，也沒讓你照顧到床上去啊？”

傅嘉華停頓了一秒，故作惱怒：

“川哥，你說什麼呢？我跟曼妮是好哥們，一起光屁股長大的。”

話音剛落，柳曼妮就在一旁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溫澤川，你有完沒完了？別沒事找事！”

“我都跟你解釋過多少遍了，能不能別老是疑神疑鬼啊。”

“行了，等我回去再說。”

說完就毫無留戀的掛斷了電話。

我心痛得無法呼吸，竟然生出一陣眩暈。

連續幾天的通宵加班，下午又在空調有點低的機場等了柳曼妮那麼久。

我摸了摸額頭，有點發燙。

我昏昏沉沉地癱坐在沙發上，竟然迷糊的睡了過去。

直到聽到門口的動靜時，我才被驚醒。

柳曼妮回來了。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

她身上帶著些酒氣，完全沒看見我，徑直走向浴室。

身上的外套和包也被她隨手一扔。

浴室裏很快傳來水聲。

我卻無意間瞥見她包裏漏出的一角。

上麵的字眼讓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顫抖著手抽出報告，白紙黑字確鑿的懷孕信息映入眼簾。

我隻覺得五雷轟頂。

雖然下午就已經有些確定了，但是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心痛到崩潰。

我不得不確信我結婚五年的妻子，真的背叛了我。

正在此時，柳曼妮從浴室出來，看到我手中的產檢單。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從我手中快速搶走。

“誰讓你翻我東西的？”

我強忍情緒，最後一次問她：

“孩子是誰的？”

本以為她會再一次岔開話題，或是死不承認，抑或是找些其他的借口。

沒想到她直接一臉坦蕩地承認了：

“沒錯，就是嘉華的，但是那又怎麼了？”

“我們又沒做什麼，這隻是試管嬰兒！嘉華不喜歡女的，我們關係這麼好，我給他留個後怎麼了？”

“再說了，你不是喜歡小孩嗎？”

“就因為這個，你要跟我吵架嗎？”

我繃直身體，氣得渾身發抖，滿臉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就因為這個？

她怎麼有臉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的？

我摔門而出。

我怕再留在原地，我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

一路衝到了小區樓下。

冷風一吹，我才有些冷醒下來。

又一路開車開到了江邊。

過程中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曾經，我們那麼相愛。

我無數次地對柳曼妮說過想要一個孩子。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呢？

柳曼妮一臉嫌棄地說：

“我才不想那麼早生孩子呢，看視頻裏別人身材走樣好可怕啊。”

“我想先發展事業，為我們的未來努力。”

我怕給她壓力，攔下雙方父母的催生，再也沒跟她說過孩子的事。

她不喜歡做家務，那就我來承包。

她想要發展事業，我就負責家裏的一切事務，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她想要的任何東西，我都盡可能地滿足她。

我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她也不願為我生一個孩子。

可是現在。

她卻心甘情願地為傅嘉華懷孕生子。

我做的所有一切，都像個笑話。

3

我心灰意冷地坐在車裏，看著灰蒙蒙的天邊。

我在江邊待了整整一夜。

這一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關於今天的事，關於我們這些年。

還有以後。

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我終於想通了。

我立刻把車開到了二手車店，賣掉了車子。

這輛車是我之前全款買給柳曼妮代步用的。

到了九點營業時間，我又去銀行把信用卡停掉，還有親密付都關掉，改掉了銀行卡的密碼。

剛從銀行裏出來，就接到了柳曼妮的電話。

她沒有關心我這一夜去了哪裏。

一開口就是憤怒地質問：

“溫澤川，你把車開哪裏去了？”

“趕緊回來接我上班！”

我把手機拿開遠離耳朵，避開柳曼妮刺耳的嚎叫。

等她喊累了，我才冷淡地說一句：

“車子我賣了。”

柳曼妮更是暴怒：

“你憑什麼賣我的車？那是我的車，不準賣！趕緊給我開回來！”

我已經不想再跟柳曼妮多說一句話。

直接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之後立馬聯係了我的律師朋友，幫我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書。

給柳曼妮發了過去。

柳曼妮又給我發了一大串消息，我直接開了免打擾模式。

我沒有再回家，直接去了公司上班。

停掉胡思亂想，開始工作一直忙到下班。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剛回到家，推開門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然後一個人影撲向了我。

是柳曼妮。

她一臉討好的笑容，激動地抱住我：

“澤川，你回來啦，快來，我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我麵無表情地走進餐廳，看著滿桌豐盛的菜肴，心中卻毫無波瀾。

從前家裏的一切都是我在忙活。

柳曼妮向來是兩手不沾陽春水，沒想到破天荒地為我做一次飯。

居然是在如今的局麵下。

讓我心生一陣諷刺。

我還沒開口，柳曼妮就急急忙忙地滿臉堆笑：

“謝謝老公，我就知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你送我的項鏈，我很喜歡好看嗎？”

我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發出光澤的項鏈。

桌子上還放著一大盒柳曼妮最喜歡吃的點心，以及一家小鋪子的房產證。

這是我這次特意為她準備的接風禮物。

我體恤她出差半年，辛苦地為我們這個兩口之家努力工作。

沒想到這些禮物，再也沒有送出手的必要了。

手機裏擬好的離婚協議還躺在那裏，而眼前的柳曼妮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我看著忙活的柳曼妮，再次說出那句話：

“我們離婚吧。”

4

柳曼妮的背影停頓了一下，良久才轉過身來。

有些焦急地向我解釋：

“澤川，我可以解釋的，我跟傅嘉華隻是一場交易，他隻是想借我的子宮留個後，我們什麼也沒做呀，在我心裏我愛的人是你啊！”

“而且還有一句話我沒跟你說，傅嘉華說了孩子生下來就給我五十萬。”

“我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小家呀，我們可以用這個錢買屬於我們自己的房子。”

“以後我們有了小孩，也能有更好的條件......”

柳曼妮說這話的時候用手緊緊地攥住我的袖子。

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靜靜地聽著她焦急的解釋，卻湧起難以壓抑的憤怒和悲涼。

我真的要被她氣笑了。

她自己財迷心竅背叛了我，還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們的未來？

簡直是太可笑了。

我直接拿出手機，找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照片，扔到了桌子上。

照片上是她和傅嘉華深情擁吻的畫麵。

柳曼妮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慌亂地拿起照片，聲音有些顫抖：

“澤川，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時候他喝醉了，是一個意外......”

看著柳曼妮蒼白的嘴唇和驚恐的眼神。

我的思緒又回到了這張照片的時刻。

那還是我們剛結婚沒幾年的時候。

有一次我加班到很晚，滿心期待地回家的時候。

卻聽到了從臥室傳來的異樣聲響。

我輕輕地推開臥室的門，眼前的一切卻讓我的心沉入穀底。

我看見自己的妻子，跟他最好的竹馬傅嘉華抱在一起。

傅嘉華像是喝醉了，所以一直強拽著柳曼妮。

可能是男人的力氣確實很大，也可能是柳曼妮根本沉溺其中，沒有使出力氣掙開。

總之他們抱在一起糾纏了很久。

旁觀的我隻覺得如芒在背，度日如年。

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

我想上前說些什麼做些什麼，但腳步沉重得讓我邁不出步子。

喉嚨也刺痛得像啞巴一樣，發出任何聲音。

我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在心中安慰自己，她隻是喝多了一時糊塗才會這樣。

我偷偷地拍下了這張照片，當作是一個對自己的警告。

我暗想，如果再有下次，我絕不容忍。

幸運的是，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有超出範圍的行為。

我懸著的心也暫時放下了。

隻當他們是酒後的一時情迷，慢慢地也就忘了這件事。

沒想到他們如今，他們沒有任何的收斂，甚至還發展到了要借腹生子的地步。

我的心中一片悲涼。

從前他們每一個相處的瞬間，都格外的刺目。

我對柳曼妮的最後一絲眷戀，也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了。

我默默地從包裏拿出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遞到她的麵前。

冷冷地開口：

“簽字吧。”

5

柳曼妮瞪大了眼睛：

“你要和我離婚？”

我別過頭，不願看她滿臉淚水的模樣。

曾經的甜蜜回憶，此刻都變成了最鋒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著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氣，緊緊盯著柳曼妮的眼睛堅定地說：

“這個婚我必須離！”

柳曼妮看了我半晌，似乎是明白我不會再改變主意。

賭氣般地奪過筆。

“離就離，你別到時候哭著求著要和我複婚！”

在離婚協議書上匆匆簽下名字以後，猛地將紙張扔到我的臉上。

A4紙的邊角劃過我的臉頰，一陣刺痛傳來。

我伸手摸了摸，有一點點的血珠染上手指。

好痛啊。

我沒有說話，默默地撿起離婚協議書。

走到臥室收拾行李。

看著滿屋子帶有回憶的物件，又止不住地感傷。

書架上的小擺件是柳曼妮之前有一次出差回來帶給我的。

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但是我卻珍藏了很久。

床上的四件套也是我們一起挑選，認真地去家居市場購買的。

還有床邊的情侶拖鞋。

是她最喜歡的圖案......

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一起的回憶實在太多了。

有甜蜜的，有心酸的......

我突然又生出一種不甘的念頭。

我們到底是如何走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我又是怎麼後知後覺，被他們騙得團團轉。

傻得可憐。

我歎了一口氣，繼續收拾著東西。

我的行李不多，僅僅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所有。

第二天，我們兩個人就一同前往了民政局，整個過程中安靜又冰冷。

我看著結婚證上麵的兩張笑臉，竟然恍如隔世。

兩張年輕的麵孔上滿是幸福，看彼此的眼神裏都是充滿愛意的。

我們曾經相愛過，這一點我從來不懷疑。

隻能感歎時移物轉，物是人非。

明明結婚證和離婚證，時間間隔也不過四五年的光景。

樣貌上沒有太多的改變，心境上卻是千差萬別。

從前有多甜蜜，多欣喜。

現在就有多悲涼，多諷刺。

沒有爭吵，沒有挽留，仿佛是兩個人在完成一場例行公事。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心中五味雜陳，又悲又喜。

從前的那些過往，如今都隻剩下了無盡的唏噓。

我很快就重新租了離公司近的房子，全部精力投入工作中。

每天把自己泡在工作裏，讓忙碌成為我生活的全部。

從前為了柳曼妮而放棄的一些學習機會，又再次被我撿起來。

我廢寢忘食的工作，終於被領導看到。

升職加薪接踵而至。

正當我沉迷工作無法自拔，以為自己快要將柳曼妮和傅嘉華兩個人忘記了的時候。

傅嘉華又再次出現了。

我給一個客戶送文件出來。

正好看到傅嘉華在扶著一位孕婦緩慢地走著。

我第一反應應該是柳曼妮。

我正想避開的時候，孕婦轉了轉身體，讓我看到了整張臉。

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

那個孕婦腹部高高隆起，至少也得七八個月了。

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兩個人和諧得像是老夫老妻。

但我知道，這不可能。

一個月前，傅嘉華還在我麵前跟柳曼妮你儂我儂。

孕婦懷孕的日期比柳曼妮還要早。

出於好奇，我不禁多留意了他們幾眼，鬼使神差地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在一個角落，我偷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孕婦肚裏的孩子居然也是傅嘉華借腹生子的結果。

我越聽越心驚。

傅嘉華把孕婦送上車以後，停在原地又撥出了一個電話。

接下來我聽到的內容更是讓我心驚肉跳。

我震驚地瞪大眼睛，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