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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嶽父不顧我的反對,非要花高價買一條杜高犬看家。

我告訴他這種烈性犬在城裏被禁養,最好送人。

沒想到惡犬聽懂了人話,將我視為仇敵。

一個月內它咬傷我三次,甚至咬傷了我兒子半張臉。

我憤怒地把它送去屠宰場。

但是在路上,嶽父偷偷打開了籠子。

兩個月後兒子出院,一進家門,惡犬便直撲上來。

它咬斷我的腿,當著我的麵吞食我兒子的內臟。

我也被它撲倒,咬斷了脖子。

當我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嶽父要養狗那天。

這條狗,會成為我反擊的完美武器!

1.

我看著那條杜高犬,胃裏翻江倒海。

它蹲在院子裏,對我呲牙。

嶽父徐國強摸著它的頭,一臉得意地說:“五千塊,純種杜高,值了。”

我不敢靠近,隻敢遠遠地站在門廊下。

“城裏不讓養這種烈性犬,真的不行。”

這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

因為嶽父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你這個窩囊廢,連條狗都怕?”

我沉默了,作為上門女婿,我早已習慣了這種羞辱。

小區樓道裏碰到鄰居,他會大聲介紹:“這是我閨女的倒插門女婿。”

家裏來了客人,他會打斷我:“你少說兩句,沒見過這麼沒出息的男人。”

我的兒子銘銘才兩歲,學會的第一句話是“爸爸沒用”。

這是嶽父教的。

我咬牙轉身進了屋,妻子林雪正在廚房忙活。

我委婉地跟妻子說:

“你爸又買狗了,還是杜高犬。”

林雪頭也不抬:“那你就順著他,別惹他生氣。”

她這副模樣,與嶽父如出一轍。

冷漠,疏離,仿佛我隻是個透明人。

晚飯時,嶽父宣布:“狗就放在院子裏,以後看家。”

我剛要說什麼,卻看到杜高犬站在廚房門口,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一瞬間,我感覺它好像在笑。

第二天早上,我發現自己的工作包被咬爛了。

裏麵的資料全部散落在地上,滿是口水和泥爪印。

“是不是你沒關好門?”嶽父湊過來責問我。

我明明鎖好了門。

更詭異的是,隻有我的東西被咬了。

嶽父的拖鞋、林雪的手包,都完好無損地放在旁邊。

我望向角落裏趴著的杜高犬,它衝我微微齜牙。

“這狗不對勁。”我小聲對林雪說。

她白了我一眼:“你就是瞎想,它多乖啊。”

一周後,我第一次被咬了。

那天下班回家,剛進院子,杜高犬就從黑暗處衝出,咬住了我的小腿。

疼痛讓我大叫出聲,嶽父聞聲而出。

杜高犬立刻變得溫順,仿佛剛才的狂暴隻是幻覺。

“你嚇到它了吧?”嶽父冷笑道,“連條狗都能欺負你,真沒用。”

我坐在醫院的縫合室,看著腿上猙獰的傷口,想到了杜高犬那雙冰冷的眼睛。

它絕不隻是條普通的狗。

第二次被咬是在浴室,第三次是在我自己的臥室。

每次咬完我,它都會立刻變回那副乖巧溫順的樣子。

沒人相信我說的話。

林雪開始嫌棄我:“你身上的傷疤真惡心。”

嶽父更加蔑視我:“連條狗都對付不了,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隻能暗自躲著那條惡犬,但它似乎總能找到機會傷害我。

那天,我聽到銘銘的尖叫聲。

推開門的瞬間,我眼前一黑。

銘銘麵部血肉模糊,半張臉幾乎被撕掉。

杜高犬站在一旁,嘴角滴著鮮血,居然還搖著尾巴。

2.

醫院的走廊燈光刺眼。

我抱著渾身是血的銘銘,衝進急診室。

病危通知書簽了三份,輸了六次血。

十三個小時後,銘銘終於脫離危險。

醫生說他左臉將永久毀容,需要多次整形手術。

杜高犬咬掉了他半邊臉,咬斷了他左耳,咬碎了他的顴骨。

林雪坐在病床邊,雙眼紅腫。

“這狗必須送走。”我憤怒地說。

出乎意料,林雪點了點頭。

回家後,我直接撥通了屠宰場的電話。

嶽父得知後,臉色鐵青。

“就因為小孩子不懂事招惹它,你就要處死它?”

我從未見過他為銘銘流一滴淚,卻為一條咬傷孫子的狗據理力爭。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嶽父大吵。

“它差點殺了銘銘!你瞎了嗎?”

“不就是臉上縫了幾針,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

我崩潰了。

這個男人,不配做一個祖父。

第二天,屠宰場的工作人員來了。

那條杜高犬被關進了專用的籠子。

嶽父要求送它的時候,讓他一起去。

我同意了,隻要那畜生離開我的家。

林雪坐在醫院不回來,我一個人在家收拾銘銘房間的血跡。

擦洗地板時,手機響了。

是屠宰場打來的。

杜高犬逃跑了。

嶽父說他隻是停車上廁所,沒想到籠子被打開了。

我知道他在撒謊。

那晚,我翻看家裏的監控錄像。

畫麵中,嶽父蹲在籠子前,輕聲對狗說:

“好狗狗,他們要殺了你,我來救你。再過兩個月,去咬死那窩囊廢,知道嗎?”

然後,他打開了籠子。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這條惡犬早已成了嶽父發泄仇恨的工具。

他恨我搶走了他的女兒,恨我這個上門女婿沒有能力,恨銘銘不姓他的姓。

我把監控視頻發給了林雪。

她沒有回複,但在兩小時後回了家。

她的眼睛仍然紅腫,但裏麵不再有淚水,隻有冰冷。

“銘銘需要休養,醫生說至少兩個月才能出院。”她平靜地說。

我含著淚說:

“我會照顧好他的。”

“不用了,我媽會幫忙,你去上班吧。”

她的語氣決絕,眼中全是輕蔑。

我斟酌著開口:

“那監控裏的事......”

“我爸隻是一時糊塗。”她打斷我,“你不也沒看好銘銘嗎?”

我終於明白,在這個家裏,我永遠是局外人。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每天去醫院看銘銘。

他的臉慢慢恢複,但笑容再也沒出現過。

看到我,他常常害怕地躲開。

“爸爸沒用。”他有一次小聲說。

嶽父和嶽母輪流來照顧,卻從不與我打招呼。

林雪對我越來越冷淡,有時連話都不說。

我知道這個家要完了,但還是想著兒子出院後,一切會好起來。

兩個月後的那天,醫生終於宣布銘銘可以出院。

林雪說要把他接回家,讓我下班後直接回來。

我買了銘銘最愛的機器人玩具,提前下班回家等待。

推開家門的一瞬間,我聽到了熟悉的爪子刮擦聲。

3.

杜高犬從黑暗中撲出,像一道褐色閃電。

我下意識抬手去擋,但它的力量遠超想象。

我被直接撲倒在地,後腦勺撞在地板上,眼前一片金星。

機器人玩具飛出去,摔碎在牆角。

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時間重疊的幻影。

我曾在那次意外的夜晚,反複想象如果我再強硬一點,如果我再勇敢一點,也許悲劇就不會發生。

可現在,麵對同樣的場景,我依然無力抵抗。

門廊處有腳步聲。

我艱難地抬頭,希望看到林雪或嶽母前來救援。

但門口空無一人。

隻有風吹動窗簾的沙沙聲,像是命運的嘲諷。

我想起了銘銘在醫院的樣子,小小的身體被白色的繃帶包裹,曾經明亮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恐懼突然變成了憤怒,我嘗試掙紮,但身體不聽使喚。

惡犬已經長大了許多,牙齒像尖刀般鋒利。

它先咬住我的右腿,一甩頭便撕裂了我的動脈。

血噴湧而出,溫熱黏稠。

“林雪!救命!”我嘶吼著,試圖爬向電話。

沒有回應。

客廳和廚房都是空的,家裏安靜得可怕。

杜高犬仿佛在笑,它鬆開我的腿,不緊不慢地向臥室走去。

銘銘就在那裏。

我拖著血淋淋的腿,艱難地向前爬。

惡犬顯然知道我的意圖,轉身回來,對著我的左腿又是一口。

“哢嚓”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異常清晰。

疼痛幾乎讓我昏厥。

我眼睜睜看著它進入臥室,然後是銘銘的尖叫聲。

“不要!”我嘶喊著,拚盡全力向前爬行。

血液在地板上留下長長的痕跡,像一條紅色的蛇。

我終於爬到臥室門口,看到的畫麵讓我心臟停跳。

銘銘被按在床上,杜高犬的牙齒深深陷入他的腹部。

男孩的眼睛睜得很大,滿是驚恐和痛苦。

他看著我,微弱地叫了一聲:“爸爸......”

銘銘還活著。

我爆發出最後的力量,撲向惡犬。

它鬆開銘銘,轉而撕咬我的喉嚨。

腥熱的血濺在銘銘臉上,他的小手無力地抓著床單。

我看到他的肚子被撕開一個大口,內臟外露,床單已經被鮮血浸透。

我想抱住他,可身體不再聽使喚。

站在窗邊的人影吸引了我最後的注意力。

是林雪和嶽父。

他們隻是靜靜地看著,臉上沒有一絲悲傷或驚慌。

“為什麼......”我的聲音已經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嶽父冷笑一聲,“一箭雙雕。”

林雪的眼神空洞:“我早就不愛你了,陳默。”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

杜高犬隻是一個工具,一個不會留下證據的殺手。

我的眼前慢慢變黑,銘銘的小手滑落下來,再也沒有動靜。

他走了,我也要走了。

最後的意識中,我看到嶽父拿出手機,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喂,110嗎?我女婿家出事了,他們被狗咬了......”

多麼完美的表演。

我閉上眼睛,心中隻有無盡的悔恨和憤怒。

如果能重來......

心跳停止的那一刻,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我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院子裏。

眼前是那條杜高犬,剛被嶽父牽回家的那天。

它蹲在院子裏,對我呲牙,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嶽父摸著它的頭,一臉得意地說:“五千塊,純種杜高,值了。”

我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雙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沒有傷痕,沒有血跡。

銘銘的笑聲從屋內傳來,那麼天真無邪。

我重生了。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

我走向杜高犬,它警惕地看著我,卻不敢進攻。

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同。

“好狗。”我輕聲說,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嶽父疑惑地看著我,“你不是怕狗嗎?”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條狗,會成為完美的武器。

隻不過,這次指向的目標,會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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