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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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失血過多陷入了昏厥，身體輕飄飄的，仿佛回到了南海。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元黎，他率領天兵和一群魔族廝殺，所到之處，劍光血影。

我隻能趴在海裏仰望。

從此那道英姿深深刻在我心底。

後來我才知道，他不僅是天族太子，還是天界戰無不勝的戰神。

父王說要為我們指婚。

我既害羞，又有幾分期待地答應了。

第二次見麵，魔族偷偷解開海底封印，屠殺了整座南海龍宮。

連海水都被染成鮮紅，到處都是濃稠到化不開的血。

躲在貝殼裏的我被發現，即將迎接死亡時，是元黎提著劍，刺穿了那人胸口。

他救下了我，帶我回了天宮，說反正我們將來都是要成親的，安心住在這便好。

一住就是三百年。

胸前的陣痛把我喚醒，外麵有仙娥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跟太子殿下在凡間有三世情緣的那女子昨夜竟然飛升了！”

“我瞧見了她的臉，總覺得跟南海來的那位有幾分相似，到底誰才是替身？這下天宮可有好戲看咯。”

下一秒，仙娥們齊齊跪地，傳來元黎冰冷的訓斥聲：

“再敢亂嚼舌根，就把你們丟到畜生道輪回。”

房門被推開，元黎走到我的床榻邊，伸手想解我的衣襟。

我抗拒地躲開。

“別動。”元黎皺眉道，“我來給你上藥，傷還想不想好了？”

我偏過頭，“不用麻煩了，好不了的。”

我說的是實話，他卻以為是賭氣。

“喚雲，你可還是在怪我？”

元黎歎息道：“我知你龍族一生共有三片護心鱗，如今我取走兩片，雖然會讓你修為大減，但剩下的那片，也夠護住你的心脈命珠。”

“你放心，有我在，天宮沒人敢欺負你。”

我盯著元黎的臉。

可是欺負我最深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啊。

也許是出於愧疚，接下來的一段時日。

元黎都會親自采了晨間露水過來，助我療傷。

也會送來一些新奇的玩意兒，逗我開心。

仙娥們都說，看來太子殿下最喜歡的還是我，那個凡人女子不過一時興起。

我隻覺得恍惚。

如果不是心口空蕩蕩的難受，我都要相信這番說辭了。

能下地行走後，我在瑤池見到了林晚晴。

仙娥們說的不假，乍見之下確實和我有幾分相似，隻是看起來弱柳扶風，似乎比我還虛弱。

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很懼怕我。

“晚晴見過龍女大人......不，是見過太子妃大人。”

她就這樣屈膝跪了下去，朝我磕頭。

我想拉她起來，哪知她力氣比我大得多，拉拉扯扯半天，倒把路過的元黎和其他仙君吸引來了。

“這是在幹嘛？”

“見麵就讓人下跪磕頭，太子妃好大的架子啊！”

“哎，也許另有隱情呢。”

元黎質問著我，眼底滿是慍怒：

“喚雲，我自認這些天待你不薄，為何你還要去找晚晴的麻煩？”

我忽然就明白了。

他這些日子在我這裏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並非出自真心。

而是怕我傷好之後去為難林晚晴。

“我沒有。”我的解釋元黎聽也不聽，大步走來，肩膀故意將我撞開。

沒站穩栽入旁邊的瑤池中。

池水寒涼，我抱著雙臂顫抖不止，就這樣看他伸出手，溫柔扶起地上的林晚晴，讓她依偎在自己懷中。

我一眨不眨，手悄悄撫上心口，還是痛的。

眾仙看清了局勢，紛紛開始站隊。

“一個南海遺孤還敢到處擺太子妃的架子，真把天宮當龍宮了。”

“元黎太子，你該好好管管，不能縱容這種仗勢欺人的風氣在天界橫行。”

元黎這才施舍給我一個眼神。

“既然對你好你不知感恩，那本君便罰你長長記性。”

元黎說，為了給我療傷，這些天仙藥閣耗費了不少藥材。

所以他把我抓過去，放血滋養了一片靈田花海。

我看著這紅色的花海，滅族那日噩夢般的記憶再次襲來，也是這樣，整片整片的紅。

“不，不要......”

我跪下來，瘋了似的抓著元黎的衣擺求他。

“我錯了，放我走吧。”

“我不想待在這裏......元黎，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可當初於我而言的救世主，如今卻像是惡鬼一樣。

“還未到時候，再堅持一個時辰。”

元黎捏著我的手腕，放在最近的花瓣上。

好幾次我都覺得自己馬上又要失血暈倒了，元黎便會用術法令我神智清醒。

直到，我的皮膚慢慢幹枯，再沒有血色......

元黎的聲音帶著錯愕：“喚雲......你的頭發怎麼變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