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頭蛇妖三個頭顱微微晃動，三雙眼睛，無一例外閃著凶殘的光芒，魁梧的身材一步步踏出，朝飛燕靠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道士，乖乖還我堂妹，我代你向父王求情，讓你死個痛快，哈哈！”

飛燕微微皺眉，氣勢不禁也淩厲了幾分：“謝了。不必。”

“小小法咒，有何能耐！吼！”

三頭蛇妖不再廢話，心中的殺戮本性和戰鬥欲望得到了妖王的許可，已經按捺不住，雖然並不是真的要殺了這道士，但隻要能破了這法咒，活抓住這人，用自己的手段好好折磨一番，不怕他不說出妹妹的下落。

兩人不再多話，同一個瞬間，相隔數百米的雙方，氣勢同樣大鼓。

飛燕雙手再次動作，兩道金黃光芒，在身側兩手之間閃動，口中咒語毫不間斷，催動著那道法咒。

法咒形成的能量光圈，瞬間不再擴展，反而急速收縮，直至直徑隻有一百米左右，而那光芒卻是大漲，與先前相比，更是亮了不隻三四倍。寬闊的山中空地，在強光照耀下，從空中看下去，有如神跡降臨，而中央那人，就是神跡的發動者。

縮小的法咒的範圍，不單節省了自身能量的損耗，更是增大了防禦的效果，畢竟，眼前的這隻三頭蛇妖，能力絕非一般。

三頭蛇妖似乎並不在乎飛燕的變化，三頭蛇妖特有的黑暗力量也在不斷的催動，一股股烏黑濃密的黑色氣息從口中不斷吞吐出來，隻一會兒，那些黑色氣息聚而不散，竟自發地圍攏在他的身邊四周，掩蓋住了他半個身軀。三頭蛇妖積蓄法力，到了最後，那些黑色氣息，更是有如實質般，托住他的高大身軀，緩緩漂浮在半空，隻露出三個頭顱，瞪著血紅的三雙眼睛，有如魔神般，盯著前方的燕赤霞。

老妖王在後方，看著自己的兒子的變化，臉上現出滿意的神情，隨即看向飛燕，更是露出殘忍的笑意。她非常確信，自己的兒子一會全力的一擊，必定能夠擊破他的防禦圈，到時候，飛燕要跟自己的數萬蛇族大軍硬抗，絕對沒有活路，隻能是死，或是束手就擒。

當然，他要的不是飛燕成為死屍，而是自己的女兒，以及，這個似乎是那個已經銷聲匿跡很多年的門派的門人，仍然存在世上的真相。

濃鬱的黑霧滲透出龐大的黑暗氣息，已經完全被蛇妖催動出體外，三個一模一樣的頭顱猛地向後一仰，蛇妖三位一體共用的胸腔之中，發出一陣“咕嚕咕嚕”怪異惡心的聲音，而那環繞在身體四周的濃鬱黑霧，似乎是受到了征召，猛然以快速鏡頭回放似地速度，收成了一團，源源不斷地被吸入中間頭顱的口中。中間那個頭顱的嘴巴張得奇大，以驚人的速度將濃霧吸入，而兩邊的兩個頭顱，卻是在不斷賣力地吞吐著，呼吸著。

僅僅幾個呼吸的時間，那原本在體外濃厚龐大的黑霧，已經被蛇妖中間的頭顱吸收幹淨，而讓人感到可怖的是，中間的頭顱，大小也產生了變化，至少比原來，增大了兩倍不止，整個臉色，也泛著陰綠的光。兩邊的兩個頭顱，因為脖頸的位置被中間那個占去了不少，畸形地歪向了兩邊，可是臉上卻現出凶殘狂躁的神情。

“吼！”兩邊頭顱吼叫了起來。

而中間原本鼓脹著，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後仰著的頭顱，猛然前傾：“喝！”

一聲爆喝的同時，一束暗綠色的光芒直接從嘴中噴薄而出，破空向著飛燕的方向襲擊而來，空氣中隨即傳來“嗤嗤”的聲音，更隨著股股細弱的青煙。那是空氣受到腐蝕，被直接霧化的景象。

三頭蛇妖三合為一的腐蝕攻擊力本就駭人，更何況，是經過體內煉化，形成能量噴發的“暗影腐蝕衝擊波”。

光束的體積並不算大，隻有差不多尋常碗口般粗，威力卻極為驚人，而伴隨著它本身腐蝕能力的，還有它的高速形成的恐怖衝擊力。

半空中的空氣在黑暗光束經過之後，數百米的距離，也隻是來得及發出幾聲“嗤嗤嗤”的聲音，便見到那道“細小”的光束，硬生生轟擊在了相比之下，直徑達到一百米的碩大光圈的點麵之上。

這樣攻擊的方式，與先前的竹葉青巨蟒的毒液攻擊差不多，可是在光束轟擊到法符的那一刹那，飛燕便知道，兩股力量，實在是天差地別。

饒是飛燕早有準備，法符形成的光圈受到撞擊的那一瞬間，仍然劇烈了顫抖了一下，空氣中發出低沉但震人耳膜的“嗡嗡”聲響，就連飛燕維係著結印的雙手，也不禁地顫抖了一下，出現了短暫的不穩定。

頂住了撞擊一瞬間傳來的巨大壓力，飛燕雙手青筋暴漲，再次催動體內氣勁，口中再次念起法咒，劇烈震蕩鳴叫的光圈隨即再次盛起強光，那一個承受著暗影腐蝕衝擊波的點麵上，更是盛接了他更多的法力。

蛇妖兩邊的兩個頭顱，似乎在幻想著擊敗敵人之後嗜血的快感，發出“嘎嘎”的笑聲，而中間的頭顱，黑暗光束的噴發，似乎才剛剛開始，一點也沒有緊張的神情。

法咒承受的壓力，飛燕最為清楚，他心裏也在暗暗地驚詫，兩人攻擊和防禦的持續時間，已經過了十息的時間，可是自己卻能感覺到那個三頭妖怪的妖力不但沒有隨著法術的施展而漸入頹勢，反而是在往強勢的方向不斷地攀升。

照這樣下去，自己維係法咒的時間，肯定沒有那個妖怪持續進攻的時間長，再長時間支持下去，隻怕自己不單贏不了，還有可能導致法力的大量消耗，陷入困境了。

張開的雙手快速飛舞翻動，一個個複雜的結印在瞬間結成，符咒強光中隱現的篆刻符號再次清晰了幾分，而隨即在飛燕的控製之下，又向著中心，縮小了一些，此時的直徑，也隻剩下了原本的三分之二，更多的能量，由於覆蓋的範圍的縮小，轉化成了強度。

飛燕的臉色，有的隻是一股肅穆和冷傲，並不見絲毫緊張，可是在麵前的蛇妖看來，眼前這個能量圈在衝擊波的攻擊下縮小，卻似乎是在表示著敵人的示弱。

“嘶嘶......”“嘶嘶......”

一陣陣興奮的嘶叫聲此起彼伏在陣中響起，龐大的蛇群在不斷向敵人示威，老妖王的狹長雙眼之中，更是閃動著冷酷的笑容。

哼！人類，我看你等堅持到幾時！

三頭蛇妖的衝擊波源源不斷地衝擊著能量圈，雙方的對峙，仍在繼續。

“竹葉青蛇陣，再上！”

老妖王似乎沒有打算繼續等待雙方的持續對抗產生結果，右手向前猛力一揮，那剛在飛燕的攻守之中損失近一半的竹葉青蛇群，再次湧了上來。

將近五百數量的竹葉青蛇群腹中再次響起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同伴死去的情景沒有讓那些禽獸對飛燕產生更大的仇恨，它們隻是對這個差點讓自己屍骨無存的人類本能地感到極度的憎恨，而大大增加的敵意，也讓它們在接到命令再次進攻的時候，毫無保留。

幾百蛇頭猛然前傾，數百道黑色毒液，隔著不到兩百米的空間，飛速向法符射來。這一次，蛇群噴發毒液再沒有講究各點擊破，而是從集結到一起，那些毒液彙集到了同一條直線上，從不同的角度，加入到了三頭蛇妖衝擊波所攻擊的那隔點麵之上。

“嗯！”

原先兩人對峙的力量平衡瞬時被打破，燕赤霞感覺到一陣壓力侵襲而來。而法符在新的攻擊力量下，發出更加震耳的嗡鳴聲，震動的幅度，也更加大。

麵色不變，但是飛燕的心裏，卻是在急速盤算。

雙手微微收攏，再次變幻結印，那道法符形成的光圈，再次收攏縮小，直到直徑將近變為隻有差不多一百米的時候，才漸漸地止住了收縮的勢頭。

這一情景看在蛇王和其他蛇群眼中，卻是眼前這個人類就快防禦不住的前兆。

興奮，嗜血的表情都在蛇群之中湧現，蛇頭竄動，那些蛇妖已經就要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攻擊的念頭。

老妖王冷冷一笑，點了點頭，龐大的蛇類大軍似乎是得到了許可，殘暴的嘶叫聲頓時此起彼伏，一陣陣地麵摩擦的聲音響起，黑壓壓的蛇群有如泛濫的潮水，向著光圈不斷靠近，就等著飛燕能量耗盡，防禦圈一破，便將不遠處那人類道士，撕咬入腹中。

盡管靠近些，再近些吧！

飛燕冷冷看著這情景，心中早有了決斷，臉上仍是一片肅穆，而雙手已經控製著能量圈，漸漸朝著中間收縮。

老蛇王所在的位置，從中間倒成了最後方，這個時候的蛇群，已經盡數移到了離自己不到百米的地方，而能量圈，也縮小到了隻有五十米開外的大小。

“鐵漢，準備了。”

低聲與始終立在自己肩頭的鐵漢交流了幾句，黑鷹心領神會，已經微微揚起了頭顱，碩大的雙翅，也緩緩地張開。

“喝！”

毫無征兆的一聲爆喝，飛燕雙手掌心猛力合攏相擊。

而在下一個瞬間，那到法符猛然急速地收縮，原本強盛的金黃色光芒突然再次增強，那種亮度，竟是比先前亮了不止數倍！

蛇類本就是懼光的動物，此時突兀冒起的強光，已經超過了它們所能承受的限度，一陣陣痛苦的吼叫和嘶叫聲在蛇群種冒起，絕大多數的蛇妖都在那一瞬間遭受到了極大的痛苦，而凶殘的天性又讓它們對那個使他們雙目疼痛難忍的人類更加憎恨，恨不得立刻吃他的肉，飲他的血。

一部分道行弱些的蛇妖，已經失明，一部分蛇妖，也是痛苦萬分。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已經失去了理智，顯出了瘋狂殘暴的本性。

隻有老蛇王和帶來的極少數蛇妖強者，包括那頭三頭蛇妖，見到此般情景，沒有失去理智，沒有向前衝殺。畢竟，他們是上位者，強者，即使是仇恨，也有身前的下屬，為他們充當先鋒。

而當那道光圈的光亮仍在升騰的時候，老蛇妖已經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因為空氣中龐大蛇群散發出來的黑暗力量，在那道逐漸縮小的光圈影響下，不增反減。

而隨即出現的情景，卻已經讓老蛇王瞳孔猛然收縮，張大了嘴巴，卻還來不及喊出一個發音......

“轟......！”

足以震撼整座山脈的爆炸聲響起，那到法符形成的光圈在爆炸聲響起的前一個瞬間，靜止了一個極短的時間，便激烈地震蕩起來，而就像是被壓縮到了極點的空氣找不到逸散的出口，便發生爆炸一般，那能量形成的光圈也在收縮到了近二十米直徑的時候，終於反爆了開來。

數萬蛇群就在光圈之外失去理智地蠢蠢欲動，而當法符形成的能量圈爆開，能量向四周猛烈擴散輻射的時候，有多少蛇妖能反應過來？又有多少能夠在他的輻射範圍之內幸免？

一道黑鷹在爆炸產生的同一瞬間，極速射向空中，張開的黑色雙翼之下，同樣身著黑衣的男子。

絕望的叫喊聲在下空不斷響起，爆破聲和慘叫聲相互呼應，男子不用再看地麵，就已經知道，那數萬蛇類大軍，已經被自己引爆的法符所毀滅到何種地步的慘狀。

一陣暢快灑脫，更有幾分超然的笑聲從遙遠的天邊傳來，算是和對手做了告別。而由於憤怒和驚懼使得渾身顫抖的老蛇王......這個所謂蛇族最高領袖，也隻能望著已經消失的那道黑影，咬牙狠狠念著：“飛燕！我蛇族定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