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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思緒,我看著沈恬戒備的眼神,苦笑一聲:
“我怎麼配喜歡他。”
哥哥聞言滿臉欣慰:
“你能認清這樣懂事,最好不過了。”
他終於注意到我身上臟破的工裝,讓下人替我收拾出來一間客房洗漱休息。
“多年不見,你們姐妹倆說說話,親近親近。我有事,先走了。”
臨走,他又擔憂起來,回頭警告我:
“媛媛,你做姐姐的,千萬不要欺負恬恬。”
等他走後,沈恬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撕開我的衣服。
看到我身上被肆意糟蹋的青紫,她樂不可支:
“姐姐在山區如此饑渴?日日在那些工人身下求歡,果真是保姆生的下賤坯子。”
她指著我乳尖上的齒印,輕蔑一笑:
“沈媛,你真臟。碰了你,我都要回去拿酒精消毒。”
她將手上閃耀的鴿子蛋鑽尖懟到我眼前:
“喏,少澤哥向我求婚時親自替我戴上的鑽戒,他說我與他才是門當戶對、緣分天定。”
“而你,還不如就死在山區,回來做什麼?真給我們沈家丟人。”
是啊,我也想死。
回來,不過是想再見媽媽最後一麵。
自從爸爸去世,她精神狀態一直不好,還得了阿爾茲海默症,一直住在療養院。
三年沒見,不知道媽媽還記不記得我?
等我回過神,沈恬已經不見了蹤影。
隔著破舊的門板,我聽見她高興的聲音:
“少澤哥,這些漂亮的禮服都是送給我的嗎?”
“哇塞,我最愛吃這家的甜點啦。”
原來是顧少澤來看她了。
我靜靜地聽著客廳中的喧鬧,心中毫無波瀾。
第三天到了。
這是每個月哥哥固定要去探望媽媽的日子。
我把自己收拾地幹幹淨淨,卻被告知哥哥已經帶著沈恬出發了。
我離家三年,哥哥早就習慣了沒有我的日子。
老管家滿臉為難:
“沒有沈總發話,我們不敢給您派車。”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一個人走出大門。
其實沒有多遠,但我卻喘個不停,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血腥味。
我死死咬住牙,掙紮著一步一步挪動。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
頭開始眩暈,強忍了三天的眼淚再也憋不住。
好像到不了了,我真的好累。
這時,一輛黑色轎車穩穩停在我身邊。
顧少澤骨節分明的手伸到我麵前,我茫然抬頭,對上他晦暗不明的雙眼。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皺眉將我一把拽上車。
“你臉色不好,生病了嗎?”
三年後再見他,我竟有些自慚形穢。
在一片沉默中,他抿了抿嘴。
“你不要多想,我隻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幫你。”
幾分鐘,車就又停了下來。
我剛開門,就被哥哥一個巴掌扇在臉上。
“沈媛!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勾引自己妹妹的未婚夫,你牲畜不如!”
“本以為工地三年能讓你懂事,可我錯了!你生來就是下賤坯子,養不熟的白眼狼!”
沈恬在他身後低頭哭泣,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路人對我指指點點,甚至推著輪椅出來的媽媽也滿臉不忿。
她望著我的眼裏滿是陌生:
“誰欺負我的寶貝閨女?”
她不認得我了。
這一刻,絕望席卷而來,胸膛內刺痛不已。
哥哥見我不說話,狠狠將我踹倒。
“給恬恬道歉!”
我撲倒在地上,如山如海的疲憊將我淹沒。
心臟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了跳動。
顧少澤看到我嘴角溢出的鮮血,目眥欲裂:
“媛媛!”
哥哥慌忙將我抱起來,驚恐地發現我已經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