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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意不已,示意我趕緊上飛機。
剛坐下,沈恬就青白著臉指著我腿上的泥巴,連連幹嘔:
“姐姐,你看起來好惡心。”
哥哥皺緊眉頭,替她順氣,讓人把我關進廁所。
“恬恬,你深呼吸,別嗆到自己。”
“既然你嫌惡心,她就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你開心是哥哥最重要的事。”
我被粗魯地關進職工廁所,狹隘的空間滿是尿騷味。
眩暈更加嚴重,我麵色慘白地蹲在地上。
起飛降落,下了飛機,哥哥帶著沈恬上了寬敞的保姆車,揚長而去。
“這輛車是我送恬恬的生日禮物,她愛幹淨,你不方便上來。”
“你學會自力更生了吧?既然有腿,那就自己走回家吧。”
烈日豔陽頂在我的頭頂,我拖著開膠的膠鞋一步一步,艱難挪動。
冷汗順著額角滴下。
這條命,以及我受沈家的恩惠。
還有三天,我就全部還給你們。
到時候,我不再欠沈家一分一毫。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的光暈在我眼中逐漸放大,我徹底倒在街角,失去了知覺。
下人把冷水潑到我臉上,不知混了什麼的水倒灌入鼻腔,辛辣感喚醒我的意識。
窗外的陽光告訴我,已經是第二天了。
沈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姐姐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隻求你不要搶走少澤哥,我真的很愛他。”
我呆愣住,看著哥哥心疼地替她擦去眼淚:
“恬恬別哭,你才是我的親妹妹,沈媛不會跟你搶的。”
“我是看出來了,她就是個禍根,永遠都改不掉自私自利的壞毛病!竟然犯懶不願意走路,睡在馬路上像死豬一樣,勾得顧少澤把她送回家!”
哥哥回頭瞪我,咬牙切齒。
他的神情告訴我,他後悔接我回家,應該讓我在工地上贖一輩子罪。
可他的目光接觸到我那露出半個腳麵的膠鞋和狼狽到漲紅的麵龐時,哥哥又怔住了。
“媛媛,你還好嗎?”
看著我長大的老管家實在看不下去,替我擦了擦臉上的水。
“大小姐,你趕緊跟沈總好好道歉,他就不生氣了。”
我努力克製住劇烈的咳嗽,平淡一笑:
“哥哥,我清楚自己的位置。妹妹想要的,我哪裏能爭。”
哥哥看著我,一時失聲。
曾經,我是沈家唯一的千金,家裏將我寵上天去。
金枝玉葉,燦若驕陽,要什麼有什麼。
如今我分毫不爭,他卻不習慣了。
沈恬見狀,眼裏盡是不快。
“姐姐說的什麼話,我沒有那個意思,是你想多了。”
她蹲下身,搶走管家手裏的毛巾,作勢要替我擦拭臉上的水漬。
可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她卻悄悄將藏於指縫的辣椒粉抹在我的下眼瞼,一時間像有尖針刺入眼內,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原來冰水中的辛辣,是她的手筆。
“姐姐討厭我嗎?怎麼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