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言聽後,迅速收回了眼裏的吃驚。
他憤怒地看著沈佳芮。
隨後,快步上前,一把將方今夏手中的假發套奪走。
他大力撕扯,又像是丟垃圾一樣,把假發套丟在了垃圾桶內。
“沈佳芮,你還要不要臉了?拿這個威脅我?”
“你以為,我會怕嗎?我今天就告訴你,哪怕你說你下一秒就會死,我顧溫言也要在你死之前和你徹底解除關係!”
沈佳芮的眼淚成線滑落,她泣不成聲。
“顧溫言,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
顧溫言的眼睛緊緊盯在她身上。
一旁柔軟的手,貼向了他的掌心。
他斂眸,莫名不想去看她那張哭花了妝的臉。
“沈佳芮,三年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是啊,三年了。
她捂著這塊寒冰三年。
他從不會在意家裏被她收拾得有多幹淨。
也不會在意,每日出門前搭配好的衣服是出自誰手。
她和他夫妻三年,他卻像是這個家的客人。
隻有她獨守著靠假象拚湊的美好度日。
沈佳芮臉上的淚幹了。
她又變得和從前一樣平靜。
“明天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她彎腰撿走了垃圾桶裏的假發。
轉身離開了這個家。
顧溫言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心口處莫名一揪。
沒等他反應,雙腳就已經不自覺地朝前跟了上去。
“阿言!”
方今夏從後一把將他拉住。
她眼裏有一絲不可置信,“你要去哪兒?”
顧溫言恍了恍神後,緊蹙起了眉。
“我去看看她,莫名其妙剃什麼頭?別人我不知道,她沈佳芮我還能不了解嗎?從前不小心拔下來她一根頭發,都和我張牙舞爪地掐起來,現在忽然剃了頭發,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
方今夏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見他真的要追上去。
頓時一隻手捂住肚子,彎下了腰。
顧溫言猛地停下了腳步。
“阿言,你快去追沈小姐吧,不用管我。”
顧溫言低頭看著一臉難受地方今夏。
彎下腰將她一把抱起。
“我先帶你去醫院。”
沈佳芮離開後,沒走多遠就暈倒在了路邊。
她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院,再醒來的時候,紀譚穎一臉心疼地替她擦拭額頭上的汗。
“佳芮,你還疼嗎?”
沈佳芮疼得連呼吸都有些微弱。
“阿…阿穎,麻煩你幫我買一張車票。”
“你都這樣了,還想去哪兒啊?”
沈佳芮緩緩伸出手,去擦拭她臉頰上的眼淚。
“江城的天,總是濕漉漉的,從前沒時間,好不容易能閑下來了,我想多轉轉。”
紀譚穎泣不成聲,看著臉越來越黃的沈佳芮,她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陪你。”
沈佳芮搖了搖頭。
她已經麻煩紀譚穎那麼久了,她知道她是害怕她連死了都沒人能替她收屍。
“你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我麻煩你麻煩的已經夠多,欠你的我都不知道該拿什麼還了。”
紀譚穎的眼淚像是不值錢的珠子,聽她說這話,頓時撲在她身上痛哭。
“死丫頭,誰讓你還了,你給我好好活著,憑什麼要白白便宜了那對兒賤人!當初方今夏拍拍屁股走人了,顧溫言硬是要開車去追她,這才在路上出了車禍。”
“要不是你一直委曲求全陪在他身邊照顧他,假裝扮作方今夏,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顧家早就放棄他顧溫言了,憑什麼什麼委屈都要你來承受,你的痛苦又有誰能看到!”
“阿穎,我已經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