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去派人打聽今日所發生的事,也可以張口直接問我,可他沒有這麼做。
世家嫡女,本就應該有拿的起放得下的資本和勇氣,有些事,他是希望我可以自己麵對的。
他臉上揚起一個和藹的微笑,「既如此,為父就不做推辭了,對了,前些日子,裴炤的父親派人給我送了一封書信和一點薄禮,話裏話外都是想要岷州知府一職,關於此事,你怎麼看?」
我父親特意咬重了薄禮二字,我的視線落在了他桌麵上的一點粗鄙首飾和玉雕,心下了然。
這些年,裴炤的父親仗著裴炤在我心中得地位,沒少向尚書府索要各種東西,可也不過是一些金銀或者幫他擺平一些臟事,什麼召妓被抓,賭博輸光家產,更有一次他甚至為了娶一位女子為妾讓人活活打殘了她的未婚夫婿,可這些在我麵前,不過都是牛就一毛。
雖說裴炤父親每次都會給我父親送上禮物,可一次不如一次,這回更是用打發女子之物送與父親,若不是因我迷戀裴炤過盛,他老人家怕是早就怒了。
可這一次,他竟然敢獅子大開口想要升官,這怕是已經觸碰到了父親的逆鱗。
換了往日,我會苦口婆心的勸我父親成全,隻為換取裴炤對我的一個笑顏。
如今我卻一改常態,無比認真道:「買官賣官,與國法不容,更何況此人有何德何能可居知府一職?父親,且細細掂量掂量才是。」
當年裴炤父親聽說我父親在給我找伴讀,花了大價錢帶著裴炤來京城,隻為賭一賭。
後來裴炤被選中,這些年他也順利靠著他兒子升到了知州,人心不足蛇吞象,此人甚是貪婪。
我父親聞言,沉默半晌,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讓我早些回去休息。
我退下後,身邊的貼身丫鬟佩兒擔憂的看著我,「小姐,若裴公子知道您今日沒有替他父親說話,隻怕會......」
「無妨,他若鬧就讓他鬧,不過一介伴讀,我還需要看他臉色嗎?」
我的話讓佩兒住了嘴。
這些年,就連府內下人也知曉我對裴炤的愛意,可偏偏他視若無睹,既如此,那我也就無需對他如此甘之若飴了。
2
春困秋乏夏打盹,如今正值六月,哪怕日上三竿我也不願起來。
佩兒不願見我如此頹廢,已經來勸我三次了。
無奈,我隻能跟著她起來梳妝打扮。
「馮清陽呢?我要見她!」
我剛坐在梳妝台前,便聽見門口有一陣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