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我就開始指點孟苒的舞蹈。
我坐在輪椅上動彈不得,她卻舞步輕盈,像是一隻靈巧的蝴蝶。
其實她跳的很好,按理來說,這樣的比賽對她來說,脫穎而出不成問題。
我突然想起了陸明初的那番話,如果我的腿還好好的,或許,確實會成為孟苒的一大阻礙。
我心裏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陸明初喜歡著他的弟妹。
孟苒跳了一會兒,估計是跳累了,停下來走到我的身邊,俯下身湊近我的耳朵:
“江月啊,我就是要搶你的男人,以前是陸晨,現在陸明初也一樣,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
我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
“那你試試。”
她卻突然以誇張的姿勢倒在地上,順勢踹倒了我的輪椅。
“小苒!”
陸明初猛地衝過來,臉上起了一層薄汗,滿眼焦急。
“大哥,嫂子說,憑什麼我能在這裏跳舞,她卻隻能坐在輪椅上,不惜讓自己摔倒也要推倒我。”
她哭得梨花帶雨,倒在陸明初懷裏。
身形修長的男人不滿的看向我,帶著濃濃的厭惡。
我隻能倉皇的解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你告訴我,難道是小苒自己摔倒在地上的嗎,她馬上就要比賽了,怎麼可能用自己的雙腳開玩笑!”
他對著我大聲的怒吼。
“我怎麼從前沒發現你這麼善妒呢!”
他抱起孟苒,大步離去。
我倒在地上,手上早已劃出了一道道血痕,腿上更是被輪椅壓出一道道印記。
我隻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城府這麼深,連真心都演得這麼像,演了這麼久。
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愛上我嗎?
舞蹈室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沒有人可以幫我,我又隻剩下一個人。
好像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我苦笑,自己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才重新爬上輪椅。
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是我之前找的研究所打來的,接聽電話的是個年輕的學生,聲音很稚嫩的感覺。
“喂?江小姐,經過我們的分解研究發現,你這個藥,如果長期服用的話,根本不能讓你的腳傷痊愈,反而會加重啊。”
“到底是誰給你治療的腿上啊,那種程度的腿傷,如果早點接受有效治療的話,早就好了。”
我沉默了許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我隻是輕聲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道:“過幾日我就過來治療。”
我很快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然後訂了明天最早的一班飛機。
陸明初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我翻開離婚協議書,早早的就等待著他的到來。
他顯然沒想到我會特意等他回家,眼神裏閃過一絲意外。
我輕輕的抿唇笑了笑:
“你似乎對孟苒有些特別......”
我試探的開口,他卻沒等我話說完就激烈的開口:
“你別多想。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況且她現在已經嫁給陸晨了,我們根本不可能有什麼。”
“老婆,你是知道的,我心裏一直都隻有你啊。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我心裏想的什麼嘛。”
他把頭靠過來,抵著我的額頭,我和他長久的對視。
忽然間覺得難過極了,於是偏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怎麼會明白呢?陸明初,我曾經也以為我自己明白,可你讓我賭輸了。
白日裏摔傷的地方被我上了藥,露在外麵,傷口顯得有些恐怖。
陸明初顯然注意到了,然後他忙蹲下身,取來傷藥,重新給我傷藥。
嘴裏一直忍不住的碎碎念:
“這麼大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我這才沒在你身邊多久啊。”
他傷藥的動作很輕柔,似乎怕弄疼我。
等他忙完,我笑著去過一邊的文件,看向他:
“送給你的禮物,快簽字。”
他被我的模樣都笑,忙放了醫藥箱,配合著我簽字。
“什麼東西啊,神神秘秘的。”
“秘密,明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看著他溫柔的眉眼,難過的笑起來。
陸明初,你不是一直覺得和我在一起,困住了你的一生嗎,那就讓我的退場,滿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