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媽媽。"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有下次,你下來媽媽。”
她還是不肯相信。
“口說無憑,你寫份保證書出來,當著你全班同學的麵前保證。”
“好,我寫!我寫!”
媽媽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開心的表情。
她跳下椅子,喜滋滋地轉身去廚房做飯。
我卻覺得天塌下來了。
第二天晚自習回到學校,我根據媽媽的要求在全班同學麵前念保證書。
即使沒人笑,我仍然決得臉上已經火辣辣。
從那天起,每個同學疏遠我,不願意跟我說話,同桌也不願意跟我坐在一起,老師迫於無奈隻能把我調到最前麵的單人桌位置。
有時候,我還會聽到一些同學拿那天我讀保證書的事當笑梗。
“你再弄我,信不信我讓你媽像林疏棠她媽一樣寫保證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讀出來?”
我坐在他們前麵,臉上一頓臊。
壓抑了三個月,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回到家後我對媽媽發火怒吼:“你現在開心了,所有人都來嘲笑我拿我當猴子一樣笑話我們,沒有同學願意跟我玩了,也沒人敢靠近我。”
媽媽揚起笑臉:“活該,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下場。”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做的比上一次還絕。”
她又說:“沒人跟你玩就算了,你還可以安心學習,考上個好高中好大學,你還怕沒朋友嗎?”
我不想聽她說話。
我跑回房間嚎啕大哭,心裏太難受了,一直揪著感覺呼吸不過來。
我突然腦海裏燃起一個恐怖的想法,我想逃離這個家。
我翻找了整個臥室,數了數發現全部加起來還不超過二十塊。
我無力地笑了,除了必要的生活費,媽媽從來不會給零花錢我。
別的同學可以在上完體育課後去小賣部買一瓶冰涼的飲料,我隻能在心裏想著嘴裏還要撒謊說不喜歡。
我跟她提過一次,卻被她罵到嚇得連做了三天噩夢。
她叉著腰怒吼:“我們缺你吃了還是缺你喝了,你非要吃那些垃圾食品,你那麼喜歡吃,我現在就打電話去教育局舉報你們學校的小賣部。”
我嚇得跪下一連給她磕三個頭:“媽媽不要,我不愛吃,我不要零花錢,求你不要打電話。”
我生怕又因為我一個人連累了同學和小賣部老板和學校。
媽媽看見我臉色蒼白,全身發抖了,才把手機放下。
至此,我再也不敢提這種事。
我捏著手中零碎的散錢,想著這能逃出哪裏呢?
一頓飯錢都不夠。
我認命了。
我想著熬過了初中就好,等我考上高中就能住宿了,沒有人知道我的過往,媽媽也管不了我那麼多。
然後再等三年,我努力考上外麵的大學,就能徹底逃離這個家。
想到這裏,我就更加努力地學習。
在學校,除了吃飯睡覺洗澡上廁所,我整日埋頭學習,別人說什麼我也不聽。
我沒有朋友,也沒人敢跟我做朋友,每天都是獨來獨往,周六日和假期也不出去玩,把所有時間投入學習當中。
好在終於熬過了初中這個階段,我也不負眾望考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
報到前一晚,我開心地收拾要拿去住宿的行李。
媽媽打開我的房門,笑著說:“乖乖,不用收拾了,媽媽剛才打了電話給你班主任,給你辦走讀。”
“媽媽已經在你們學校附近找好房子了,我辭了工作這三年我全心全意照顧你考上大學。”
啪嗒一聲,手裏的洗發水滑落,我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媽媽。
“你說什麼?”
媽媽走進來摸了摸我臉蛋:“媽媽說高中三年全程陪著你照顧你,高興傻了?”
“不是,”我拍掉她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聲嘶力竭。
“誰讓你給我辦走讀的?你憑什麼給我辦走讀,你問都沒問過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尊重過我。”
我費盡心思準備的這些年,全都毀了!
我考上重點高中還有什麼意義?
倒不如死了算了。
在她無微不至的逼迫下,我真的累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買了一瓶安眠藥,吃了大半瓶,平靜的走向了裝滿水的浴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