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聽到北越王,臉上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平靜,淡淡地道:“北越王勤勉愛民有手腕,你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庶母也幫腔:“對呀,將來你們一個是王妃,一個是太子妃,咱們相府的根基就更穩了。”
謝靈溪也一副愧疚的模樣道:“哎,要不是太子青睞我,我情願替姐姐去和親。說起來,太子妃的實權哪有王妃大啊......”
父親常常出使北越,是對北越王最熟悉的人。
我知道,他比誰都清楚北越王的德性。
可他卻情願欺騙我,也不肯為我想一點辦法。
我徹底失望,故意道:“既然如此好,不如讓妹妹去和親,我做太子妃如何?”
屋子裏瞬間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許久,父親重重地摔掉酒杯:“胡鬧!”
和我預想的一樣,父親什麼都知道。
隻不過因為和親對象是我,所以他才選擇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
可換成謝靈溪,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我假裝不懂,皺眉問道:“為何不行?父親也說了,北越王是個好的......”
父親怒火中燒地打斷我:“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我絕不會讓你妹妹往火坑裏跳。”
庶母見父親說錯了話,急忙打圓場:“靈蘊啊,你父親的意思是,妹妹小你兩歲,處事不及你周全,去了北越怕是會惹禍。”
我耐著性子繼續裝傻:“庶母這話說得不對,北越是遊牧民族,朝堂單純,不像大梁這般盤根錯節,妹妹留在太子身邊才真真是虎狼環伺。”
謝靈堯聽不下去了,氣急敗壞道:“謝靈蘊,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就是自私,不想去北越,想讓我二姐去替你受苦。”
庶母和謝靈堯的反應我能理解,畢竟謝靈溪和謝靈堯才是庶母的親生孩子。
可父親不一樣,我與他血脈相連,當初也是因為我生母,他才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於情於理,他都該護我。
所以我不死心地追問:“爹,北越雖說條件苦了些,但絕不敢怠慢和親女眷,這對妹妹來說難道不是最好的歸宿嗎?”
父親忍無可忍,抓著瓷碗就砸在我額頭,怒斥:“北越王表裏不一,殘暴冷血,五任妻子全都死於非命,我怎麼可能讓你妹妹跳火坑?!”
雖說早已知道結果,但我的眼眶還是控製不住地濕潤了:“那我呢?我也是你的女兒,你就忍心讓我跳火坑嗎?”
父親對我的質問無動於衷,仍舊冷冷地回答:“不用說了,反正北越你去可以,你妹妹去不行!”
我終於看明白了,無論前世還是今生,父親心裏,從來都沒有我。
我不再奢望喚起父親那一點微不足道的良知,而是變相地最後提醒了一句。
“和親之事尚有轉機,如今朝堂一半主戰,一半主和,就父親沒有表明立場。”
“父親乃大梁脊柱,隻要父親主戰,相信陛下一定會采納你的意見。”
“隻有這樣做,父親將來才不會後悔,才能保住你想保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