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明臉色漲紅。
“你在說什麼瘋話!別拿你那種齷齪心思揣測我們!薇薇是我徒弟,我對她好點不正常?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吃醋!”
何薇晃了晃他的胳膊撒嬌。
“別對師娘這麼凶嘛,她也是太在乎你了,我受點委屈沒什麼的。”
周知明拍了拍她的手,對我凶狠道。
“雖然你一直針對薇薇,她卻不計前嫌,你一把年紀了怎麼比小姑娘還不懂事?算了,薇薇最近胃口不好,你回去做幾道開胃的菜,也算你這個師娘盡心了。”
聞言,我呼吸一滯。
我比周知明大三歲,他從小就喜歡圍著我轉。
二十二歲那年,他紅著臉向我告白,我以年齡不合適為由拒絕了他。
他卻不折不撓,每天都在我窗邊放上一朵花。
他總是笑眯眯的說。
“人家都說女大三抱金磚,我們在一起人家隻會羨慕我能娶到這麼美麗溫柔的姐姐,何況你在我心中就是需要愛護的小女生,年齡根本不是問題!”
如今我二十七歲,他卻嫌我年紀大了。
見我沉默不語,何薇委屈的癟癟嘴。
“師娘肯定是對我還有意見,沒關係的師父,我少吃幾頓也不會怎麼樣。”
周知明眼底閃爍著怒火,上來就拽我。
“跟我回去,別在這丟人!”
我拚命掙紮卻被他死死鉗住,忍無可忍吼道。
“周知明!我懷孕了!”
他一愣。
“你說真的?”
我眼眶酸脹,強忍落淚的衝動,拿出病曆給他看。
他微微顫抖。
“怎麼可能......”
過了半晌,他深呼口氣,一言不發的帶著何薇離開。
我出去打水,卻在樓梯角落看到兩人的背影。
何薇撲在周知明懷裏低聲啜泣。
“你不是說一直給她吃避孕藥嗎?她怎麼還會懷上孩子?”
他撫了撫她的長發。
“這是意外,不過怎麼說也是我的骨肉,我不能讓她落胎,但我保證,不論她還是孩子,都沒你重要。”
我握著拉柄的手驟然用力,一顆心像被丟進冰譚。
原來這才是我們結婚三年多都沒能有孕的真相,也是我身體不好的原由。
隻是我不明白,如果不愛,他之前那麼多年的深情都是裝出來的嗎?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回想這些年的一切。
周知明花了很長時間才追到我,結婚那天他喜極而泣,說終於娶到我了。
別人家都是妻子打水洗衣服做飯,可他從不讓我幹活,每天都會給我打洗腳水,把我冰冷的腳放進懷裏捂暖。
直到半年前,他在臨海地區救下父母雙亡的何薇。
何薇對他一見鐘情,天天來找他,他從一開始的厭惡到縱容,一次次為她失約。
鄰居勸我。
“那女人長得和你有七分像,周首長肯定是因為這個才會照顧她,你別多想。”
可我就在他身邊,他為什麼要把對我的好分給別人?
我以前想不通,現在無所謂了。
半個月後,胎向平穩,我抱著婆婆的骨灰出院回家。
青天白日,房間卻傳來男女粗重的喘息聲。
隔著門縫,我看到周知明抱著何薇,兩人吻得難分難舍,身軀緊緊糾纏。
一陣惡心湧上喉頭,我忍不住跑去廁所幹嘔。
聽到動靜的兩人終於停下。
周知明倚在門邊看我,眉眼透露著責怪。
“不就懷個孕至於嗎?我媽呢?她年紀大了,就算她想照顧你,你也不該這麼勞煩她。”
我抱起一邊的骨灰罐,聲音艱澀。
“媽......已經沒了。”
何薇抱住他的手臂。
“師娘,我知道你在怪我,可再怎麼樣,也不能總是詛咒老人家吧?我可是前幾天才在醫院看到阿姨為你忙前忙後呢。”
我怒火中燒。
“你胡說什麼!媽早就......”
話還沒說完,周知明冷不防打了我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骨灰罐被摔的四分五裂,我趕忙蹲下身,試圖把婆婆的骨灰撿起來。
周知明突然伸腳踩住我的手背。
“你鬧夠沒有!拿點不知道哪裏來的灰就想騙我?我媽怎麼可能會死!對養大自己的長輩沒有絲毫敬意,我看你良心讓狗吃了!”
左手瞬間傳來劇痛,我用右手去推他,他卻踩得更加用力。
“不要覺得懷孕就能為所欲為,我家容不下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我抬頭,大吼道。
“媽已經死了!你要我說多少遍才肯信!”
我布滿痛楚的臉倒映在他眼中,他臉上閃過一抹慌亂,不自在的收回腳。
“你怎麼這麼冥頑不靈,我跟你沒法溝通,你自己反省下吧。”
他匆忙走出去。
我把骨灰一點點收集好,放在碎裂的瓷片上,看著紅腫的手背,心頭發澀。
何薇突然走進來,故意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師娘,你都喂不飽師父的嗎?他每天都折騰的我腰酸呢。”
我不想理她,起身找東西裝婆婆的骨灰。
她卻突然靠近,即將到我跟前時,窗外忽然打進一枚小石子,剛好打在她的額頭。
她恨恨抬頭。
“哪裏來的小雜碎!”
我也看過去,原來是鄰居家的小胖。
“讓你欺負江姨,打死你!”
說完,他吐吐舌頭跑了。
我心中稍暖,隨之而來的是徹骨的寒意。
朝夕相處的愛人,竟還不如一個孩子關心我。
何薇似乎要抬腿去追,卻又停了下來,趁我不注意,迅速拾起房骨灰的瓷片,把骨灰灑進了馬桶,得意道。
“我知道那個老東西真的死了,她生前不待見我,死了活該不安生!”
眼看骨灰和屎尿混在一起,我氣的渾身顫抖,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