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參軍,五年不歸的丈夫在大伯哥死後回來了,還要肩挑兩房。
他對我視而不見,擁披麻戴孝的嫂子入懷,眼底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心疼。
高常青毫不遮掩的對著孤兒寡母許諾,“我會帶你們去家屬院,好好照顧你們,把侄子當親兒子一樣對待,把嫂子你......”
背德的話,他沒說出口就被嫂子捂住了嘴,兩人眉目傳情,旁若無人。
這一刻我覺得好沒意思,苦苦堅持五年的婚姻我不想要了。
我要離開,卻被三弟高長明攔住,他步步緊逼,把我逼到了牆角,聲音帶著蠱惑,“二嫂,我分配了,有興趣要當上校夫人嗎?永遠壓二哥一頭的那種。”
沒有絲毫猶豫,我點頭答應。
高常青從不讓我去的家屬院,我偏要堂堂正正的去看看到底有多好。
1.
“老二回來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聲,原本跪在棺材前發呆的嫂子素琴立刻拉著三歲的侄子往外跑,趕在我之前到了高常青麵前。
不顧一切撲進了我丈夫懷裏,喊的比哭喪還撕心裂肺,“常青,你終於回來了,你哥他死了,我和新立沒依靠了!我們可怎麼活啊!”
高常青眼底的心疼開始暈染,他把嫂子和孩子一起攬進懷裏。
鄭重許諾,“嫂子,你放心,這個家我會撐起來的,我會把立新當自己的孩子看,把你......”
背德的話高常青沒說出口就被張素琴捂住了嘴。
兩人開始眉目傳情。
院子裏已經有人開始議論了。
【老二媳婦還活著呢,老二怎麼能說出這話。】
又有人說,【當年的事誰不知道,老二和素琴兩情相悅,可是老三害死了青銀家的牛,高家賠不起,就隻能讓老二娶青銀,素琴一賭氣就嫁給了老大,可現在老二入伍了,別說一頭牛十頭都能賠的起,而且老大又死了,舊情複燃也不是不可能。】
高常青也終於注意到了我,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不過很快被厭惡取代。
他看我,一向如此。
聽著賓客越說越難聽,我強忍著怒火,握緊拳頭,站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極力克製在發抖的聲音,才不至於讓自己看上去很狼狽。
“諸位叔叔嬸子,大伯大娘,常青是什麼人我最清楚,出格的事,他絕不會做,今天我大哥出殯,有些話還是不說的好,免得大哥走的不安穩。”
死者為大,再也沒人說話。
人總是拜高踩低,家裏男人回來之後,來祭奠的人越來越多,堵在大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走到素琴身邊,開口,“你帶著立新去靈堂跪著,磕頭回禮。”
隻有這樣人才能流動。
素琴聽完,整個人突然變得柔若無骨,靠在高常青身上,開口拒絕,“我好累,我不想去。”
逾矩的動作,礙到了我的眼,我伸手去拉素琴,將兩人分離,“你別太不要臉,這是我男人!”
可是她卻順著我的勢,直接倒下了。
梨花帶雨問我,“青銀,你怎麼這麼用力,你不知道我跪了三天很虛弱嗎?”
我冷笑,“剛剛健步如飛跑進高常青懷裏的時候,可一點都不虛弱?”
張素琴哭的更傷心了,拉住高常青的手,“常青,我不想跪了,我已經跪了三天了,膝蓋都跪爛了,原本兩天前就該下葬,是青銀攔著不讓下,她想趁機折磨我,現在你回來了,可要替我主持公道!”
說著張素琴露出膝蓋給高常青看,烏青一片,觸目驚心。
高常青剜了我一眼,罵道,“你還真是惡毒。”
可實際上,這麼久不下葬,是為了等高常青,高長明回來見大哥最後一麵。
而且這幾天我也一直陪著跪在軟墊子上,腿雖然酸了點,但絕不會這麼嚇人,一定是張素琴自己畫的。
我開口解釋,“根本不是這樣......”
可剛開口就被高常青猛的推倒在地。
他一臉怒意的衝我喊,“你竟敢讓素琴跪這麼長時間,果然素琴信裏寫的都是真的,你就是個惡毒挑事的蛇蠍女!”
聽見這話,我的心抽了一下。
我曾每個月往軍區寄一封信,寄出去十封卻隻得到一封回信。
高常青信裏寥寥幾個字,全是嫌棄。
【別寄了,浪費錢,浪費我時間。】
他嫌棄我,卻可和張素琴有來往,我無法接受拉著高常青,“你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
高常青甩開我的手,語氣不耐煩,“要什麼解釋,離婚這個解釋你想要嗎?”
2.
我怔怔的看著高常青,眼淚不受控的落下。
嫁給他五年,我一直本本分分做高家媳婦,不曾有一點逾矩,可現在卻被提離婚。
我問高常青也是問我自己,“我這五年算什麼?”
可高常青根本不搭理我,他的心思都在張素琴身上。
高常青不顧世俗的眼光橫抱起張素琴去了偏房。
留我一人聽著院子裏的人說難聽的話。
【我看青銀要被休了。】
【當初死纏爛打嫁給老二,可那又能怎樣,留不住男人空有身份也沒用。】
二伯母喊了聲,“都別說了!”
走到身邊把我拉起,勸慰,“青銀,老二說離婚那是賭氣,可你不能賭,你已經熬到這步了,總該過過好日子,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你是什麼人,張素琴是什麼人大家都知道,日子久了,老二會醒悟的。”
會嗎?我問自己,那五年了,他為什麼還不醒。
我強扯出一個笑,對著想看笑話的人開口,“照顧嫂子嘛,很正常,畢竟當年是大哥把常青拉扯長大的,長嫂如母,我忤逆了嫂子就該被罰,沒什麼的。”
說完,我強撐著,走向偏房,準備喊高常青出來。
大哥出殯的日子,他不顧一切,可我還想要最後一絲臉麵。
走到門口,一眼就看見高常青拿出翡翠手鐲給張素琴。
“素琴,這是我攢了好久的錢買的,希望你能開心點。”
張素琴看到門口的我,欲拒還迎推開手鐲,“你給我送鐲子算什麼?這鐲子該送給青銀,要不她又該生氣了。”
高常青不容拒絕直接給張素琴戴上手鐲。
拉著張素琴的手久久不鬆開,“那就讓她生氣。”
張素琴看了一眼旁邊的立新,梨花帶雨,“常青,我有孩子了,我配不上你。”
高常青搖頭,“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十一歲那年我在山上被蛇咬,是你替我吸了毒,一直是我配不上你才對,我愛你,不愛薑青銀那個蛇蠍女,我要和她離婚,娶你,我要帶你去家屬院過好日子。”
說到這張素琴眼睛亮了亮,而我則徹底無法冷靜,衝了上去。
對著高常青說明當年的真相,“當年,你暈倒,情況緊急是我為你吸的蛇毒,不是張素琴!”
3.
高常青疑惑看著我。
而張素琴卻直接跪倒在了我麵前,“青銀,我就常青這麼一個倚靠了,你也要跟我搶嗎?當年明明是我救的常青!”
我幾乎是吼出來,“你撒謊!”
吸蛇毒後,我暈了好幾天,要不是吳大夫用偏方救我,我早死了,現在卻被奪了功勞,失了愛人,我氣得發抖,沒忍住抬手要打張素琴。
可巴掌根本落不到張素琴臉上,就被高常青攔住了。
他一把推開我,害我重重砸在了桌角上。
“你鬧夠了沒有,你還真是不要臉,為了讓我喜歡你,連冒名頂替這樣的事都做的出來,可惜了我不是傻子,我不會輕易被你欺騙!”
我隻覺得頭昏腦脹,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額頭疼得厲害,血流到臉上,視線漸漸模糊,我已經分不清是血水還是淚水。
我能感受到門口有人聚集,看戲的目光讓我無所遁形,我多想維持體麵,可是現在高常青竟然是一點臉都不留給我,無助感籠罩著我。
直到耳邊傳來三弟長明的聲音。
“二哥,你怎麼能對二嫂動手!你真是太過分了!”
“二嫂,你堅持一下,我帶你去找大夫。”
我隻覺得身體一輕,疲憊讓我靠在長明懷裏不想動,任由長明帶著我去任何地方。
隻要遠離高常青就可以。
可高常青卻沒打算放過我,他直接開始辱罵我。
“薑青銀,我受不了你了,我們離婚!”
我睜開眼,恰對上長明心疼的眼神,連弟弟都知道心疼我,高常青卻不知道。
此刻我徹底心死,苦苦糾纏五年的婚姻,真的好沒意思。
我讓長明放我下來,然後轉身看向高常青。
用盡全部力氣,朝著高常青喊,“離就離!大哥屍骨未寒,你就想著娶嫂子,你對不起我,更對不起大哥,人在做天在看,你會遭報應的,今天所有的親戚都在這裏,我薑青銀要和你高常青離婚,死生不複相見!!!”
4.
喊完我隻覺得自己喘不上氣。
身體不受控製的發抖。
直到大掌落在我腰上,高長明語氣溫柔,“青銀,別怕,我替你撐腰。”
我才有了底氣,好了些許。
一時間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罵張素琴婊子,狐狸精的聲音不絕於耳。
高常青連忙護著她,替她解釋,“你在亂說什麼,少往我身上潑臟水,我什麼時候要說娶嫂子了!”
我冷笑,“定親的鐲子都戴到了張素琴手上,敢做不敢認,你個窩囊廢。”
被罵窩囊廢,高常青臉色漲紅。
然後衝我走來,抬手要打,但是被長明握住手腕。
“二哥,你敢動二嫂試試,我已經被分配了,海軍上校,三天後到任,是你上級,你敢打二嫂我就敢讓你回不去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