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為了五兩銀子將我賣去王府做丫鬟。
隻因剛進府時,王爺多看了我一眼,王妃便命人牽來獵狗撕咬我的臉,挑斷我的手腳筋。
她刺有鴛鴦戲水的繡鞋踩在我的左臉上,趾高氣昂的咒罵道。
「賤蹄子一個,敢妄想攀附我們王爺,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我被折磨得麵目全非,最後被扔進枯井裏,孤零零的咽了氣。
再一睜眼,我竟變成了王妃最信任的陪嫁丫鬟。
王妃把玩著手腕上的玉鐲,漫不經心的問我:「那賤蹄子死了沒?」
我抬眸看她,陰惻惻笑了。
「回王妃,死了,死得透透的。」
1
王妃今日心情甚佳。
因為那個進府第一天就妄圖勾引王爺的小丫鬟死了。
王妃說她下賤,身份低微卻生了一張狐媚子的臉。
她把玩著手上的玉鐲,笑得明媚,那雙深沉烏亮的眼眸,流轉著略帶興味的暗光。
「這麼快就死了?沒意思,我還以為她會像沈玲玉那樣,爬上王爺的床呢。」
沈玲玉是王府唯一的側妃,之前也是個丫鬟,她是王妃親自買進府的。
當年王妃不過想用她,測試王爺對自己矢誌不渝的真心,豈料陰差陽錯,卻將她培養成了最大的死對頭。
「死了也好,賤蹄子一個。你把這事兒讓人編成話本子,三日後我正好拿去給沈玲玉那小賤人做生辰禮,免得外麵那些個嚼舌根的,說我欺負她。」
她說時將手腕上的翡翠玉鐲,順手就賞給了我。
還囑咐我道:「找個文筆好點的,咱們的沈側妃不是最喜歡看話本子嗎?我這倒也算是讓她提前看看,自己以後究竟怎麼死的!」
我十分恭順的笑著應下,手裏捏著她賞我的那隻玉鐲,心中卻冷得發寒。
原來我的死,還可以用來殺雞儆猴。
說來也真是可笑,一個月前阿娘為了弟弟能娶上媳婦兒,五兩銀子便將我賣了。
將家裏分明與人定了親的女兒簽了一輩子的死契,賣到王府做粗使丫鬟,從此再不能有自由身,可真是我的好娘親啊。
原以為脫離了那個家,我在王府也能謀個生計。
卻隻因剛進府時,王爺多看了我一眼,我便成了王妃嘴裏,想勾引王爺的下賤坯子。
現在她又讓我親口告訴寫書的先生,那丫鬟是怎麼被折磨死的。
那丫鬟究竟是怎麼死的,我自然最清楚不過。
因為我......就是那個丫鬟啊。
我握住他的筆杆子,告訴他說:
「先生你得這麼寫,王妃將剩飯剩菜倒在她的臉上,牽來獵狗撕咬她的臉,還讓人挑斷她的手筋腳筋,然後再被推下井的......」
我說時麵不改色,他的臉色卻越來越白:「隻是她到咽氣時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王妃?亦想不明白,與她自小就定下娃娃親的未婚夫,為何剛好在她被發賣當日,要親自給她戴上一支刻了狐狸頭的木簪子?」
「先生你說,她這一生悲不悲慘?」
聽我一字一句口述著小丫鬟如何慘死,那寫書先生的手抖得厲害。
一個身長七尺的男人,竟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最後竟失了分寸,一把扼住我的手腕,還疾言厲色的逼問我:「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是你親手殺死了她?!」
我一把撫開他的手,低聲笑了:「既然把她賣了,又何必惺惺作態呢。也不知道用她的命換來的銀子,夠不夠救先生那位......」
我說時眉眼一挑,盯著他的眼睛繼續道,「......得了肺癆的母親?」
2
顧不得他臉上什麼表情,我手裏拿著那本他親手寫下的話本子,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冊子不厚,拿在手裏卻似乎沉得發顫。
因為這裏麵,記載了一個窮苦出身的弱女子,她那悲慘而短暫的一生。
我緊攥著它,閉了閉眼。
既然老天開眼讓我回來,那我定要手刃仇人,為自己討回公道!
新出爐的話本子,王妃看起來很是滿意,她讓人用檀木雕花的盒子裝了起來。
此刻她正望著一處笑意闌珊,眼底卻迸發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
晚上伺候王妃洗腳時,王爺來了,王妃腿一蹬,就那麼赤著腳,小鳥依人的急撲進他的懷裏。
我擦了擦被濺在臉頰上的水,端著洗腳盆,弓身退了出去。
經過王爺時,他明顯愣怔了一下。
出門拐角,我停了下來,抬手摸了摸頭上趁王妃不注意時給自己戴上的狐狸頭木簪子,微微勾唇笑了。
方才王爺他,應當是看到了吧?
這具身子的主人身段樣貌都生得不錯,可惜是個心眼壞的。
上一世她幫著王妃欺辱折磨我時,沒少使壞。
用獵狗撕咬我的臉,就是她給王妃出的主意。
如今老天讓我在她的身上重生,也算是因果輪回,報應不爽。
可她是怎麼死的呢?我一時不得而知,隻記得自己待在枯井裏奄奄一息之時,有無數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盤旋,讓我替他們報仇。
那口枯井裏,除了我以外,還有好幾具屍骨。
不過早就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隻留下幾縷破衣爛衫和一堆散發著惡臭的骨頭。
世人都道端陽王妃溫婉賢德,人美心善。
卻沒人知道那口枯井裏,竟是屍骸成堆的。
她位高權重,既然做了惡沒人敢收拾,那麼就由我這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來替天行道吧!
王妃最在意的就是王爺了,那她越在意什麼,我便讓她失去什麼。
所以勾引王爺,便成了我複仇計劃的第一步。
那隻狐狸頭的木簪子對他究竟有何特殊意義?
而我被發賣那天,又究竟是誰將那樣的一支簪子給了左江奇,也就是我那見錢眼開的未婚夫。
我正想得入神,在走廊時小腿卻被人踹了一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哪個沒眼力見的狗奴才?見到我們沈側妃,竟然敢不行禮?」
我咬牙抬頭,卻瞧見一個跟我一樣穿著丫鬟服飾的女人。
而她身後那位身著錦繡華服的美豔女人,想必便是大名鼎鼎的沈側妃了。
「喲,瞧我這眼神,這不是咱們王妃平日裏最喜歡帶在身邊的清落姑娘嗎?」
她雖然故作驚慌,神色卻難掩笑意,又假惺惺的將我扶了起來。
「唉呀,看我一時不小心。人人都說王妃溫婉賢淑,對下人最是寬厚,而清落姐姐你作為王妃最喜愛的丫鬟,想必也不會介意的吧?」
我冷冷一笑,她是故意的。
不過沈玲玉的丫鬟連王妃的心腹都敢捉弄,看來王爺對她的恩寵,相比傳言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聞王爺這半個月來,今日是第一次去王妃的院子。
這才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不到,沈玲玉就追過來了,倒真是有些恃寵而驕。
她們為了一個男人,爭得頭破血流,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有好戲看了?
3
沈玲玉從王妃的院子裏負氣跑出來後,沒過片刻,王爺便追了出來。
他瞥見我時,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旋即便擰著眉頭,跑去追沈側妃了。
「唉呀玉兒,本王不過是過來跟王妃說幾句話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爺忙著哄側妃,也顧不得身後王妃嬌滴滴的呼喊。
王妃沒有追上王爺,神色驀地沉了下來,她叉著腰自言自語的咒罵道:「王爺好不容易來我這院子一趟,又被那賤女人給攪了局,真是該死!」
我趕緊跟在她身後,她突然旋身問我:「清落,你的那個香囊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什麼香囊?
我思忖著,卻佯作胸有成竹的點了點頭:「王妃放心,定不會有差錯。」
她雙手環胸,露出一副誌在必得的笑容:「那就好,便再讓那小賤人得意幾天。」
說完一甩袖子,赤著腳,心情愉悅的回了院子。
我暗鬆了一口氣,想必這是她和魏清落之間,早有的謀劃。
但這香囊,是用在王爺還是沈側妃身上的?
我一時不得而知,必須想辦法盡快搞清楚。
想著今日沈玲玉的丫鬟敢那般逗弄魏清落,我心中疑慮重重。
畢竟以我所見過的魏清落來說,她心思歹毒,絕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
況且她再怎麼說,也是王妃身邊的紅人,卻被沈側妃身邊的一個丫鬟拿捏,此事定有蹊蹺。
側妃生辰宴,府裏的仆人們忙著懸掛彩燈,準備佳肴美酒。
沈側妃的生辰宴由端陽王妃親自操辦。
在外人看來,二人相處融洽,府中一派祥和。
隻有身處其中,才知實則暗流湧動。
我知王妃要用香囊陷害沈側妃,卻也好奇沈側妃,又會用什麼手段對付王妃呢?
此時,我站在離涼亭不遠的假山後,隻見側妃坐在王妃身側,雍容華貴。
而列坐兩排的高門貴們笑談甚歡,言笑晏晏。
但每一張笑臉背後,都別有深意,而她們每句話、每個動作背後,實則都可能暗藏玄機。
香囊、話本子、狐狸頭木簪子......到底哪一個,才是破局的關鍵?
我低頭看了眼此刻正捧在手裏的檀木雕花錦盒,一時捋不出頭緒。
而就在這時,方才還歡聲笑語的涼亭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放肆,你到底長沒長眼睛!」原是一個小丫鬟在給側妃斟茶時不小心手一抖,茶水漾出,打濕了沈側妃精心挑選的衣衫。
「既然這雙眼睛長了也沒用,便拖下去取了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而此刻剛好有風浮動,我抬眸間,正巧看見了那掛在沈側妃盈盈細腰上的一隻香囊。
我心頭猛地一顫,嘴裏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原是這樣!」
我正欲轉身,卻突覺背後有人靠近,某種危險的氣息霎時噴薄在我的後腦勺處,攜來一陣似有若無的香氣。
我身子陡然一僵,緊接著,隻聽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貼在我的耳畔輕輕響起:「你方才說,原是怎樣?」
4
我有些害怕,卻也有些竊喜,這個聲音我認出來了,是王爺。
他為何會站在我的身後?
因為我今日,特意戴了那根狐狸頭木簪子。
我唇角微微翹起,畢竟勾引王爺,也是我複仇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步。
我穩住心神,轉過身來盈盈一拜,再抬眸時,隻見他的目光,定定的停留在我身上。
從我發髻上那根簪子,順勢到我的臉、頸脖,最後落在我那若隱若現,噴薄欲出的胸脯上,他的喉結動了。
但現在光天化日,王爺不可能在此處與我做什麼。
我隻故作嬌羞,紅著臉低頭說道:「奴婢告退,奴婢該去給側妃娘娘送生辰賀禮了。」
說完也不等他應允,而是捧著錦盒,慌不擇路的跑開了。
快到涼亭時,我停了下來,瞥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身上,我勾唇笑了。
回過神來時,王妃的目光正朝我射來。
我知按照她與魏清落原先的計劃,我該去陷害沈側妃了。
她方才被茶水打濕了衣衫,這時應該在偏殿換衣服,而她腰上的那隻香囊,應是在尋常的花瓣裏參雜了藥粉,一遇到茶水,就會變成讓人欲罷不能的迷香。
我到偏殿時,便瞧見沈側妃早已按捺不住了。
她關門時,我分明看見了一縷男人的衣袂。
她為了滿足自己,順手抓了個侍衛進去,卻如何也想不到,那侍衛是王妃特意安排的。
畢竟尋常的侍衛,又怎會輕易的出現在妃子的後院呢?
王妃受益我借著送話本子的由頭去捉奸,可方才王爺就在我身後,我這一去,很可能被王爺查出端倪,惹禍上身。
我五指死死扣在錦盒上,一咬牙,又連忙跑到院外,見王妃帶著人趕過來時,我立馬旋身佯裝崴腳。
她疾言厲色,卻為了維護自己溫婉賢淑的形象沒有打我,而是一把搶過我手上的錦盒,帶著一群高門貴女,大步跨進了偏院。
殿門被推開時,隻見一女子正衣衫不整,臉頰緋紅的掛在那侍衛身上,二人正做著那種不可描述的事情。
可惜,她不是所有人預料中的沈側妃。
而是王妃身邊伺候的另一個丫鬟......朱桃。
就在這時,王爺也趕了過來,他勃然大怒,那正做苟且之事的二人,被當即拖出去砍了。
王妃臉色青紫,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樣向我射來。
而本該被當場捉奸的沈側妃,此時卻穿戴整齊,氣定神閑的從殿門外走來。
見到屋內的場景,她勾了勾唇,朝著端陽王妃與我,挑眉一笑。
5
因管教下人不力,王妃被王爺下令禁了足。
而我此刻正跪在沈側妃屋中,被她捏住下巴。
「說,今日為何會幫我?」
是了,今日往院外跑時,我其實先提前敲了三下殿門。
沈側妃久居王府,自然知道自己被人算計,所以她一咬牙,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這才瞬間清醒。
而王妃的丫鬟朱桃為何會在裏麵?
想必是沈側妃早有謀劃,卻沒想到正好陰差陽錯,替她解了今日之圍。
我抬眸與她對視,定定的道:「不過是審時度勢,希望能在娘娘身邊,謀條活路。」
沈側妃滿意的笑了,因為我喚她娘娘,這是王府王妃才特有的稱呼,別人都隻敢喚她側妃娘娘。
而我叫她娘娘,定然是將她奉為了王府後院之主。
可端陽王妃如今雖然被禁了足,但她母族乃是權勢滔天的鎮遠侯府,所以想要徹底擊垮她,還需再加一把火。
想必沈側妃也知道,我叫她娘娘不過是一時恭維。
若想真正成為名正言順的王府女主人,那麼端陽王妃,必須死!
而端陽王妃若真的被處死,依照王府的規矩,她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會跟著陪葬。
而我想活,所以這次除了助沈側妃一臂之力尋求個機會外,我還得為自己再做更深一步的謀劃。
接下來我不但要盡快爬上王爺的床,還要想辦法懷上王府第一個孩子。
我起先疑惑沈側妃如此受寵,為何一直沒有懷上王爺的子嗣?
直到看到她手腕上那隻玉鐲,我這才恍然大悟。
看那成色,想必早已被藏紅花和麝香浸泡過多年,尤記得端陽王妃也有這樣的玉鐲,還不止一對。
而這些玉鐲,都是王爺送的。
看來是王爺,故意不讓府裏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
可這是,為什麼呢?
沈側妃捏住我的下巴,目光從我的下巴落到我的頸脖,再到我挺拔高聳的胸脯上。
她神色一冷,五指收攏已經捏在了我的脖子上:「你這模樣身段,費盡心思的幫我,怕不是想勾引我們王爺吧?」
「呃!」
我被捏得喘不過氣來,這時王爺走了進來,沈側妃立馬收了手,踹了我一腳讓我滾出去。
她立馬笑顏如花,像隻柔弱的小鳥一樣,撲進了王爺懷裏。
那張白皙如玉的臉頰上,霎時洋溢起明媚的春光。
沈側妃已經發現了我的目的,我必須盡快成為王爺的女人。
所以方才沈側妃讓我滾時,我故意讓王爺看到了一個柔弱、委屈和不甘的我。
我濕漉漉的眸子帶著愛慕,滿是委屈的與他對視了一眼。
王爺的喉結,分明又動了動。
6
從沈側妃殿裏出來時,天已經漸漸暗沉,看樣子,怕是馬上要下雨了。
沒過一會兒,雷聲轟鳴,豆大的雨滴漸漸落了下來。
難道是老天爺也在悲憫,我們這些深宅大院的女人想要活命,卻隻能依附一個男人?
可如今箭在弦上,若不盡快攀附上王爺,王妃和沈側妃,都會有一百種方式弄死我,就像弄死枯井裏那成堆的屍骸一樣。
鮮活的生命一朝化為腐臭枯骨,無人問津。
可是憑什麼啊!
憑什麼命運,不能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
我們隻想好好活著,僅此而已。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雨裏,我在想,或許,或許逃出去,逃出王府也是一條出路。
不知哪來的力氣,我竟鬼使神差的,真搬來了一把梯子。
我告訴自己,隻要從這堵高牆爬出去,說不定我就能重獲新生。
可當我的手指剛夠到屋頂,黑暗中冷光一閃,又落下一記驚雷。
我的耳邊霎時傳來無數個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就跟我上一次死前,在枯井裏聽到的一模一樣。
「替我報仇,替我報仇啊!」
我頭痛欲裂,從梯子上摔了下來,最後跌落在地上,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渾身的劇痛伴隨著雨水浸濕衣衫的徹骨寒冷,我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口枯井裏,奄奄一息,馬上就快要死了。
可我怕了。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我咬著牙艱難的想爬起來,好不容易身體撐了起來,眼見著一個重心不穩,又要跌落下去。
而這一次,我沒有摔在冰冷泥濘的地上,而是撞在了一個結實而溫暖的胸膛裏。
他胸膛左側的心跳,伴隨著雨聲,逐漸清晰放大。
我驚愕的瞠大了眸子,是王爺!
我雖然緊張,卻心下一喜,大著膽子吻上了他的唇,然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等再一次睜眼,我發現自己竟躺在溫暖的金絲軟榻上。
這地方我很陌生。
仔細一看,竟是王爺的書房!
我緊張的吞咽下口水,剛坐起來,王爺卻進來了,此刻我的胸腔裏更是如雷搗鼓。
我暗惱自己怎的這般沒出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勾引王爺的嗎?
現在送上門的時機若抓不住,今日出了這個門,便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可我,接下來該怎麼勾引王爺?
說我愛慕他?還是,直接脫衣服?
我慌亂無措,心臟一下又一下的仿若快要從胸腔裏蹦了出來。
等他走近時,我竟真如豺狼虎豹一般,將他順勢給撲倒了。
王爺霎時懵了,握住我的一隻手腕,神色陰鷙的盯著我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我的頭雖然昏昏沉沉,可心裏卻清晰得很。
我顧不得許多,低頭又開始扒拉他的衣服:「我,我當然知道,我在勾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