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安被戴上銀色手銬,在獄警的催促下他走進寂靜的監獄裏。
身後傳來溫舒然的一句“好好照顧他”。
平淡的語氣,沒有感情,沒有體貼。
宋祈安加快了腳步,他不想要再見她,造成他現在這樣窘迫的局麵都是因為溫舒然。
本來瀟灑一世的小狐狸根本沒有風雨,那些人間疾苦都是她帶來的。
那些苦痛都是她給他的。
也因為溫舒然的這句話,宋祈安在獄裏吃盡苦頭。
他沒有靠山,身體又弱,是最好欺負的對象。甚至還有溫舒然的“照顧”加碼,他成為眾矢之的。
無論是誰都可以踩他一腳,他們在他的碗裏放泔水,還讓他睡在豬圈。
甚至最嚴重的一次,隻因宋祈安沒有按時為他們打洗腳水,他們就毆打他。
直到他不省人事,獄友們隻當他是暈厥,整整半個月,沒人敢上報,他就這樣渾渾噩噩消耗了一條尾巴。
第八次醒來後,宋祈安似乎站都站不穩了,走路總是搖搖晃晃。
時隔兩月,他終於見到第一個探訪他的人。
不是他的妻子溫舒然,也不是他的女兒溫詩雅。
而是他的仇人顧啟恒。
與形如枯槁的他形成鮮明對比,一牆之隔的顧啟恒容光煥發。
他不想聽見他說的話,轉頭要走,然而電話那頭卻傳出聲音。
“宋祈安,你難道不關心你母親嗎?”
“沒有想過為什麼她這麼久不聯係你嗎?”
隻是兩句話,讓宋祈安頓時神色一滯。這些天無數次的試驗和蘇醒,讓他都忘記給母親打電話。
本來在他現在僅剩一尾的情況下,母親也會感受到,他是一定會找他詢問狀況的。
可如今他進了監獄,根本無法聯係母親。
如此一來,就徹底斷了聯係。
看見宋祈安愣住,顧啟恒勾起嘴角接著說:“你一定想不到溫舒然有多愛我吧,她為了我買了整座山。”
“還要把那座山鏟平,建一座莊園送給我當作戀愛周年的禮物。”
聽到這,宋祈安的臉色已經煞白,渾身的血液也在倒流。
仿佛下一句就是他無法預兆的災難。
偏偏,災難不會就此消失。
顧啟恒得意地說:“那座山叫......越嶺山。”
瞬間,宋祈安腦中緊繃的一根弦也斷了,他轉過頭,雙手緊握成拳嘶吼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為什麼!”
麵對瘋了的宋祈安,顧啟恒的內心終於暢快。
他轉身離去,並沒有告訴他答案。
僅僅是這些,不夠,遠遠不夠。
對於他們母子二人做的一切,他要報複得隻會更多!
隨後顧啟恒關上門,掩蓋住宋祈安的吼聲給溫舒然打去電話。
邊咳嗽邊說:“舒然,我心臟有點不舒服,藥物研究出來了嗎?”
“我會不會挺不到這個時候......一想到我會死,會離開你。我就忍不住想哭。”
說半句哭半句,顧啟恒的眼淚卻一滴沒掉。
對麵的聲音停了幾秒,隨後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問題。”
“我會拚盡一切救你,就像小時候的你救過我一樣。”
顧啟恒掛斷電話後,沒多久就在門口聽到了溫舒然的聲音。
在為宋祈安保釋。
此時的宋祈安隻有一個念頭,他要去找他的母親!
接到能保釋幾天的消息後,他第一次放下尊嚴,哭著哀求溫舒然。
“我求求你,不要鏟平越嶺山。”
“就當我死前的最後一個願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