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邊的律師支支吾吾，許久答不上來。

宋祈安追問後，才知道，他一無所有。

“你的意思是，溫舒然已經收回了我的所有資產？”

律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是的，先生。”

宋祈安以為他和溫舒然多年夫妻，那些共同拚打過的成績也有他一份。

但實際上卻是他的名下什麼都沒有，就連他辛辛苦苦創辦的珠寶工作室，真正掌權的人都是溫舒然。

他的努力，他的付出全無意義。

他憋著一口氣，想要問問溫舒然，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算什麼！

掛斷電話後，宋祈安在酒店冷靜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去了溫舒然的辦公室，可剛到就被人攔住。

盛大的慶祝橫幅就掛在裏麵。

【祝賀溫醫生與顧先生戀愛永久，伴彼一生。】

心口一陣劇痛，讓他的額頭都蒙了層細汗。

就在被趕出來的瞬間，溫舒然出現了，看他沒有提著箱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麼早來做實驗？”

“沒地方住？”

宋祈安沒回答，另起了話題。

可明明就在嘴邊的質問，話要說出口，又變了質。

“能不能早一點做，我怕耽誤事情。”

耽誤我再入輪回。

溫舒然看他滿不在乎的神情，愈發憤怒，拽著他走上手術台。

其實，這三次完全可以用宋祈安的血液做實驗。

可是過幾天就是顧啟恒的生日，她想要他健健康康，想要他平平安安。

所以她不惜用最快的辦法，用宋祈安的身體做實驗。

而且他不會死，也不存在副作用。

第四次實驗，宋祈安死得更快了，僅有三小時，就判定臨床死亡。

可惜這次藥物並沒有帶來好的效果，意料之中的失敗了。

在宋祈安恢複的這五天，溫舒然給顧啟恒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

風頭甚至蓋過了她和他結婚的那一天。

同天，溫詩雅正式認顧啟恒為幹爸。

然而就在宴會的第二天，溫舒然推掉和顧啟恒的約會，趕到醫院按時開啟冰棺。

渾身無力的宋祈安還沒來得及感受溫暖，就從冰棺被移到手術台，進行第五次實驗。

這次實驗，宋祈安渾渾噩噩的開始，最後又懵懂的結束。

過程隻用了半小時。

他又一次死亡，這是他的第五次死亡，亦是第五條尾巴。

相比於前幾次越來越快，而他的複活卻越來越慢。

第七天，宋祈安才醒過來。

見到的不是冰棺，卻是臉上有點焦急的溫舒然。

看見他醒來，她的神色又恢複如初。

然而第一句話不是問候，也不是關心，而是指責。

“你知不知道你醒來得太慢，影響試驗過程？”

“你什麼時候能聽話一點？”

宋祈安聽得有些模糊，但依靠唇語還是讀懂了。

他不聽話嗎？如果不聽話，又怎麼會答應她舍命做試驗？

如果不聽話，他早就離開了。

看見宋祈安懵懂的樣子，溫舒然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真身，毛茸茸，眯眯眼。

她說，他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狐狸。

如今他的臉上卻看不見笑容。

心臟莫名抽痛，溫舒然把第六次試驗改在了下周。

她想，起碼要好好休息一周才行。

要讓他好好恢複身體。

但這一周，宋祈安並沒有休息過。

他要麵對溫詩雅的怨恨，要應付工作室的賠償，還要拒絕媒體的八卦。

本就虛弱的他想要取藥，卻兩眼一黑倒在了溫舒然的醫院門口。

再睜眼時，他已經躺在手術台上。

蒼白的嘴唇微張，第一次問她。

“溫舒然，你有沒有想過，這次試驗我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溫舒然的動作一震，僵在原地，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很快，她又冷靜下來，哼道：“別以為我會同情你，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讓啟恒背負盜竊的罪名，或許我真的就被你騙了。”

“更何況，你是狐狸，有九條命。這不過是第六次試驗，怎麼會死？別妄想用這種話來騙我。”

宋祈安終於想起來，他前幾天簽過的條約似乎是追責。

藍寶石戒指的追責追到了顧啟恒身上。

他的心底又是一沉，僅剩的那點不甘心和僥幸，蕩然無存。

第六次實驗比以往都更加嚴苛，藥物直接注射在他的心臟。

所以宋祈安死得更快了，隻有二十分鐘。

溫舒然看著他眼角的淚水，心裏莫名慌亂了一瞬，竟也跟著難受起來。

脈搏儀的滴滴聲，不斷提醒他宋祈安已經死了。

不過，沒關係。

她想，他還會複活的。

等啟恒好起來，他還是他的小狐狸。

他們還會和從前一樣，一切都還來得及。

隻要他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