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甩開我的胳膊,一臉埋怨的看著我:
“悅然,你爸爸為什麼會把家裏的廠子給林月香你不知道嗎?還不是因為家裏沒個男孩?你但凡是個兒子,你爸爸就不會......”
我冷哼一聲,實在是忍不了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了:
“媽,你之前流掉的孩子不就是個兒子嗎?我爸不是照樣讓你冬天給他送飯,硬生生把那個孩子害沒了?”
我媽一頓,下一秒又落下眼淚來:
“你和他們一樣看不起媽媽,就連你也欺負我......”
一聲摩托車響,麵容姣好的林月香從我爸沈建林的後座款款走下來。
看著狼狽的我媽嬌軟發笑:“建林哥你快看嫂子,衣服上都是窟窿,好難看呀。”
我媽聽罷,羞得要把臉埋在地下。
我冷哼一聲,擋在我媽身前說道:
“月香嬸子臉上好看,坐在人家男人後座上光榮得很呢。”
我爸上來就是一巴掌,我捂著火辣辣的臉倒在地上。
“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我送月香去一趟衛生院,你這個賤丫頭片子就知道在村裏嚼舌根子,和你媽一個貨色!”
他眼神狠毒,忿忿地罵個不停。
我媽伸出來的手瑟瑟縮縮,摸了一把淚後蹲在地上將我擋在身後:
“你要罵我就罵我......別打孩子。”
我抬頭看著這個男人,想起了上一世我和他的最後一麵。
他在婚禮上摟著林月香的腰,風光無限地說著自己是如何受生活所迫,被逼無奈之下娶了有錢人家唐家的獨女。
天意眷顧,老婆早死,又讓他們這對苦命鴛鴦走在了一起。
有人問我是誰,他一擺手說隻是村裏沒爹媽的丫頭,他沈老板善心大發收養回來的殘疾女,回來照顧他剛出生八個月的兒子......
我看著表情痛苦的我媽,心裏默默地歎氣。
唐家家底厚,又隻有這麼一個小女兒,幾乎是把我媽保護得密不透風。
上學的時候她一門心思愛上了沈建林這個窮小子,幾乎是被唐家夫婦打了個半死。絕食、自殺都鬧過,甚至婚前和沈建林廝混,早早就懷上了我。
最後實在是見不得自己的女兒這麼受苦,唐家夫婦咬著牙把這門婚事應下了。
他們老兩口身體還行,隻要他們活一天,唐珍和肚子裏的孩子就能順風順水地活一天。
可事態瞬息萬變,我外公外婆在我高考前兩年雙雙出事。
唐珍沒了庇護,被沈建林事前事後的落差感整得整個人神經兮兮,直到最後幾乎是自殺般的離世......
村裏的閑言碎語就像長了翅膀,我爸拋妻棄子的大新聞馬上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昨天大火,交警大隊隊長沈建林可是拋棄老婆孩子去救寡婦林月香了,男女關係不正常啊......”
“我就說那林寡婦騷,破壞人家的家庭還有理了。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屁股一扭一扭的也不知道騷給誰看。”
“小唐和悅然日子過得苦啊。聽他們鄰居說門窗都被釘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死爹媽的人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