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門外看守的警察,我苦苦哀求,想要母親的遺物看看是否能找到什麼證據。
他終於鬆口將母親的遺物遞給我。
是母親的手機。
我拿著勉強能用的手機,輕鬆解鎖打開。
密碼是我的生日。
解鎖後,界麵還停留在與我的聊天對話框上。
上麵是還沒來得及發出去的文字:
一定要活著,媽媽永遠愛你。
我把手機放在胸口崩潰大哭。
“你們在幹什麼!”
母親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我瞬間愣住了,連忙低頭望向懷中的手機。
原來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切換界麵,放出了視頻。
視頻裏,母親出現在薑準的診所裏,指著衣衫不整的薑準和秦嬌嬌氣得渾身發抖。
惱羞成怒的秦嬌嬌衝過來對著母親拳打腳踢。
薑準卻在冷眼旁觀。
我死死地掐住手機,眼淚不住地掉落在手機屏幕上。
“這個老婆子,死了都不安生!”
聞言,我猛然抬頭,不知何時秦嬌嬌已經站在了我床邊。
她倨傲地望著我憤怒的臉,嗤笑一聲:“你不知道,你媽的老骨頭是真硬啊!碾了好幾次,都碾不碎!”
我瞬間頭皮炸裂,尖叫著一頭撞在她的鼻梁上。
卻見她鼻血直流,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額間劇烈撞擊的痛,蔓延至我心間,令我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嬌嬌!”
薑準的聲音自門口傳來,他一個箭步擋在秦嬌嬌麵前,轉身對我嗬斥,
“池閔雨,你真的是瘋了!你竟敢傷害她,真是找死!”
我攥緊拳頭,口中泛起血腥味。
原來拉我出地獄的人,也可以將我再次推入地獄。
母親在生死一線時,我卻正在醫院做檢查,打算捐腎給薑準!
病房內的響動太大,門外的警察走進來詢問。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跌跌撞撞地撲過去,將母親的手機塞給警察:
“警察同誌,你看!這是證據,這是他們殺我母親的動機!”
警察看著我欲言又止,神情複雜。
薑準搶回手機,將我拉開,笑著對警察說:“對不起,警察同誌。讓你看笑話了。不過是些家庭瑣事。”
警察皺皺眉,看了眼滿麵是血的秦嬌嬌,對薑準說:“你妻子有病,你還是好好看管吧,免得又傷人。”
我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也是,誰又會相信一個瘋子的話呢。
耳邊傳來薑準的低語:“你乖乖地認罪,我就將你母親好好安葬,不然後山的野狗多的是!最愛吃老骨頭!”
我如遭雷擊,全身動彈不得。
我的母親,辛苦了一輩子。
因為父親的事情,被人詬病了一輩子。
難道死了還要得個死無全屍!
眼淚緩緩滑落,我跌坐在地上,無聲哭泣。
我被強製接受治療後,秦嬌嬌四處散播我是為了不坐牢假裝精神病,引得病友和護士對我指指點點。
更有甚者,將我拉到牆角暴打。
我忍無可忍告訴看管的護士,護士卻冷冷敷衍:“都是精神病,誰還沒個發病的時候!”
直到那日,我聽見兩個護工在八卦。
“這個人真不是個東西,殺了母親還不夠,還讓人把母親的屍體扔到後山,讓野狗一通亂咬。”
“還是她老公看見了,帶回幾塊殘肢,不然連下葬的東西都沒有!”
我暴怒,想要衝上去找她們問個清楚,卻被當做精神失常襲擊醫護,拉到醫療室接受電療。
我背上汙名,本以為可以換來母親的死後安寧。
卻沒想到,薑準竟不守信用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跑在醫生辦公室找到了他。
質問他為何這樣對待我母親。
他卻理直氣壯:“我已經將她安葬在了墓地裏!你還要胡攪蠻纏什麼!”
“你最好別想反口,一個精神病的話,沒人會相信,別忘了,我才是你的監護人!”
坐在薑準旁邊的秦嬌嬌可憐巴巴道:
“對不起,閔雨,那天我不小心把你母親的屍體當作肉塊,喂了野狗。實在是太碎了,我看不出來——”
“你不用自責。”薑準打斷她的話,瞥我一眼,冷冷地道:“不過是屍體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嬌嬌!”
我紅了眼眶,咬緊牙關,朝她奔過去想要將她碎屍萬段。
幾個護工衝進來將我架住,粗暴地拖了出去。
我一路掙紮哭喊,卻無人問津。
我忘了,這裏是他們的地盤!
沒有人會站在我這邊!
我究竟要如何才能討得公道呢!
腦海中陡然閃過那枚一等功勳章。
我父親是一名緝毒英雄,在一次執行任務中,以自己生命為代價,抓獲了跨國的毒梟,因此獲得這枚勳章。
後又因怕殘餘勢力報複英雄家屬,我們絲毫不敢在外提起父親的事跡。
如今,我隻求一個公道!
我尋機會偷跑出來,回到老家,把母親珍藏在衣櫃底下的盒子翻了出來。
這是父親用生命換來的榮耀。
我來到莊嚴的公安大廳門口。
撲通一下,脊背筆直地跪在地上,將那枚一等功勳章高高舉起,哭喊道:
“我父親是緝毒英雄為國捐軀,一等功加身。如今妻子慘死,女兒卻被汙蔑成殺人凶手,
我隻想請國家還我一個公道!求廳長為我做主,洗刷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