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精神科醫生的他真是深諳此道!
在我抑鬱症發作的無數個夜裏,他也曾這樣輕聲哄我:“別怕,一切都會好的。”
心似被插入無數尖刀,痛得我死去活來!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攥緊拳頭砸向薑準: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嫂嫂!你自己撞死了阿姨,關哥哥什麼事情!少在這裏發瘋!”
秦嬌嬌居高臨下地睨著我,眼底盡是得意。
我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衣襟,朝不遠處的交警哭喊:“是她!警察同誌!是她殺了我媽媽!”
薑準亦反應迅速,將我推了個踉蹌,把驚恐的秦嬌嬌護在身後,對交警道歉:
“警察同誌,我妻子又犯病了。一時接受不了現實,才會亂攀咬。”
交警憐憫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我。
憤怒夾雜痛苦,我哭得昏天暗地。
直到救護車到了,被醫護人員注入鎮定劑,我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倒之前,我瞥見秦嬌嬌口袋裏露出的一角白紙——那張自願捐贈腎臟給薑準的同意書。
我突然不想簽了。
待醒過來後,我被帶到薑準他們醫院做精神評估。
醫生診療室裏,薑準冷冷地睨著我說
“不過頂罪而已,還要不了你的命!”
秦嬌嬌扯扯薑準的衣袖,故作可憐:
“哥哥,你別怪罪嫂嫂,都怪我不小心撞到阿姨。當時不知道她從哪裏衝出來,我被嚇到才會發生事故。不過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怎麼能怪到你頭上!”
薑準打斷她的話,“她自己橫穿馬路,被撞死也活該!”
我心頭一痛。
就在前不久,他得了急性腎衰竭。
是我母親,視他如親子,日夜照顧。
他曾為此痛哭流涕,對我說以後一定要好好孝敬母親。
如今為了秦嬌嬌,他竟然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攥緊拳頭,我瞪著秦嬌嬌,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不小心!?警察說反複碾壓數次!你這是謀殺!你這個殺人凶手!”
我驟然暴起,抄起坐凳朝她砸去。
站在一旁的男護工一把搶過坐凳,一腳將我踹倒在地。
忍著疼痛,我還欲反抗,卻又覺一股電流襲來,全身不受控製地痙攣起來。
薑準居高臨下地瞪著我,眼底滿是不耐煩:
“也不看看這裏是哪裏!發什麼瘋!”
瞥見男護士抵在我腰間的電棍,我心痛如絞,眼淚直流。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一陣嘈雜。
“請問現在可以做個心理評估嗎?”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宛如惡魔般低語。
還未來得及思考,我的身體已經開始抖若篩糠,靈魂都在戰栗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