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顧宅,白冬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言寒哥哥,我剛剛買的粉底液和口紅呢,怎麼找不著了?”
白冬溫柔地呼喊著言寒。
顧言寒從廚房端出了剛切好的蘋果,急溜溜地趕過來。
“你個糊塗鬼,不是說化妝品我幫你帶過去嗎?”
白冬接過顧言寒遞過來的水果叉,滿意歡喜地戳著水果盤中的蘋果兔子。
這是顧言寒的拿手作品,為白冬獨創的蘋果兔子造型,哄得白冬哈哈大笑。
曾經,秦雅楠剛學會化妝的時候,顧言寒總是說她成天搗鼓著這些粉底液,氣墊化妝品,不像正經人。
從那時起,秦雅楠習慣了素麵朝天。
原來當這個人是白冬的時候,顧言寒也是會變的。
趁著顧言寒去給白冬準備新的蘋果兔子的時候,秦雅楠思考片刻,還是決定再跟白冬提個醒。
“哀牢山在圈內探險等級是最高級的,即使是我,都無法擔保能安全離開,要不換其他方式直播漲人氣吧。”
“你該不會是隻想跟言寒哥哥去吧?言寒哥哥說了,我想去哪都會陪我的,哪怕是我要天上的月亮,都會幫我摘下來。”
說著說著,白冬停下了擺弄新裝備的手,瞄了一眼正在廚房認真切水果的顧言寒,靠近我耳邊小聲呢喃:
“你是顧家資助長大的,為了報恩,你必須得去。”
“至於言寒哥哥,都是女人,我懂你的心思,可是你覺得自己配得上嗎?”
隨後,白冬故作可愛地奔奔跳跳到了廚房,拿起剛做好的蘋果兔子跟顧言寒玩了起來。
那場景,美好得像偶像劇裏的情侶,而秦雅楠就像是電視外的觀眾。
秦雅楠心中頓起一陣酸澀,她隻是寄人籬下的被資助人。
白冬不一樣,她是顧言寒高中時期的校花,更是他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卑微的秦雅楠哪裏還有索求被愛的資格。
白冬出國進修的這段時間,秦雅楠一直陪在顧言寒身邊,才逐漸拉近了倆人的距離。
可現在白冬回來了,顧言寒的心思又回到了她身上。
“廚房還有一些蘋果,你想吃就直接拿!”
顧言寒對著發呆的秦雅楠大喊,把走了神的秦雅楠拉回現實。
秦雅楠看著白冬滿眼歡喜地走進直播工作室,而顧言寒踉踉蹌蹌地跟在身後。
若不是知道實情,還以為管家跟著大小姐呢。
那個工作室,是顧言寒為了白冬特意設的,盡管跟顧家大廳風格全然不同,可是為了方便白冬直播,顧言寒毫不猶豫地給她設置了一個專門做直播的房間。
房間裏,白冬正在搔首弄姿地做著扭捏的姿勢。
秦雅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在門邊直勾勾地看著白冬。
忽然之間,天邊響起震天的雷聲,連帶著顧宅的電閘也跳了。
偌大的房屋,漆黑一片,天邊還時不時地傳來響雷。
秦雅楠嚇得蹲下身子,緊緊地拉著門框,想詢問顧言寒是否安全。
卻聽見工作室內傳來顧言寒溫柔的聲音:
“冬冬,別怕,我在,躺在我懷裏就好。”
天空劃過一道明亮的閃電,秦雅楠看見顧言寒緊緊地把白冬摟入懷裏,雙手緊緊地捂住她的耳朵。
那一瞬間,秦雅楠和顧言寒四目相視,又回歸了一片漆黑。
顧言寒像是意識到什麼,繼而輕聲叫嚷著:
“雅楠,你等等就好,管家應該在修電閘了。”
還沒等他說完,便聽見白冬帶著顫抖的哭腔,向顧言寒求安撫。
“你別那麼大聲說話,我怕。”
“好好好,我再捂緊一點。”
窗外下著傾盆大雨,秦雅楠的心也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這場雨,像極了她六歲因山泥傾瀉出事故的那一場雨。
那一天,為了躲避台風,秦雅楠和父母收到村委會的通知後迅速撤離,卻在撤離途中被路過的落石砸到,撞向路邊的大樹。
救護人員到場後,卻發現在主駕的爸爸已經當場身故,後排的媽媽正死死把女兒護在懷裏,隻剩幾分清醒,最後一句話是:
“先救我的女兒。”
那一天之後,秦雅楠變成了父母雙亡的孤兒,因此,每次天空響起震雷,她都會彷徨不安。
顧言寒曾答應過她,每逢響雷暴雨的天氣,定會陪伴在秦雅楠的身邊。
而現在的顧言寒,卻隻是耐心地安撫著白冬,全然已經忘記了秦雅楠的心緒不安。
秦雅楠的心徹底冷到了穀底,可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發脾氣的權利。
終於,顧宅裏恢複了供電,漆黑消退,秦雅楠擦了擦眼眶的淚珠,意欲離開。
白冬撣了撣衣服,顧言寒邊攙扶著她邊喊住了秦雅楠,支支吾吾地問道:
“雅楠,你還好吧?”
還沒等秦雅楠作出回應,白冬率先搶答:“這不好好的嘛?按我說,戶外探險家怎麼可能怕打雷,那都是小孩子的把戲了。”
秦雅楠冷冽地盯了白冬一眼,直懟得白冬啞口無言,反倒轉頭撲向顧言寒的懷裏。
“你看嘛,她哪裏有害怕的樣子嘛?”
顧言寒拍了拍白冬的肩膀,輕聲地回應著:“小孩子嘛,總有些任性,你就原諒她吧?”
轉過身來,眼裏的溫柔轉變為了不耐煩,厲聲衝秦雅楠喊道:“那根登山杖是給你準備的。你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咱們一起出發吧。”
隨後,顧言寒攙扶著白冬,離開了工作室。
秦雅楠看著白冬遞過來的登山杖,顯然白冬還刻意調整了方向,露出鮮明的標簽。
登山杖的標簽寫著兩個諷刺的大字。
“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