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硯臨不管,他們更加放肆。
惡劣的調笑聲和口哨聲尖銳得刺耳。
有人指著他身上被濺到一點酒漬的衣服倒打一耙:
“抱歉什麼啊!是她故意撞你,害你衣服也弄臟了,快讓她道歉啊!”
“道歉就不用了,我聽說紀大小姐會跳舞,曾以一支‘掌心舞’轟動一時,我還沒見過,不如讓我們開開眼啊!”
我身上還有未幹的酒漬,禮服裙擺也被踩得裂開,狼狽不堪。
他們要我這副模樣去跳舞,擺明了就是想羞辱我!
感受到那些落在我身上惡意又下流的眼神。
莫大的恐懼和無助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輕拽著顧硯臨的衣擺,近乎崩潰道:
“硯臨,我想回家。”
顧硯臨身形微僵,下意識要將我抱進懷裏。
可就在碰到我的那一霎,他像碰到什麼臟東西一樣,猛然甩開我的手。
他一把扯下我身上遮蓋痕跡的外套。
眼裏的掙紮散去,變得毫無溫度:
“聽話一點。”
“隻是跳一支舞而已,矯情什麼?”
“你也不想惹我生氣,斷了你妹妹的醫療吧?”
他伏在我耳邊,像情人間的呢喃。
可說出的話,卻讓我覺得遍體生寒。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離開那個酒會的。
這一天,我做了無數個噩夢。
夢裏是為了救我被催債人一刀捅死的爸爸。
患了心臟病躺在醫院裏骨瘦如柴的妹妹。
無數看不清臉的人朝我伸過來的手。
還有瘋狂對準我發抖的大腿和沾滿紅酒的胸口拍照的攝像頭。
以及滿眼恨意的顧硯臨。
我猛然驚醒,身邊早已沒了顧硯臨的溫度。
床頭放著一瓶避孕藥。
手機裏是他掐著點給我發來的消息。
“乖一點,去對著監控把藥吃了,快到我和綰綰訂婚的日子了,我不想鬧出人命。”
“你知道的,你不配懷上我的孩子。”
心頭一陣陣鈍痛,苦澀快要溢出喉嚨。
顧硯臨在家裏裝了監控,方便他二十四小時監視著我。
在他麵前,我毫無尊嚴可言。
而他口中的綰綰,是如今和他門當戶對的沈家大小姐沈綰綰。
原來他們要訂婚了啊。
我腦子遲緩地轉動,半晌才艱澀出聲:
“既然你們要訂婚了,那是不是......”
可以放過我和我妹妹了。
可我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硯臨突如其來的怒火打斷:
“你想都別想!”
“紀知眠,擺正你的位置,你欠我的根本還不清!在我沒玩膩你之前,你沒資格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