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陸程錦麵露難色。

欲言又止。

[怎麼了？不行？]

我直視他的目光。

陸程錦立馬擺擺手。

[不是，朵朵這不還沒醒嗎，可公司還有點重要文件要處理...]

這些難道能比得過女兒的命嗎？

我紅著眼，差點忍不住要怒吼質問他。

可一想到朵朵當時說到陸程錦時，那滿心期待他陪自己過生日的眼神。

我又低聲下氣。

第一次這麼卑微的乞求他。

[老公，算我求你了行嗎？]

[你知道朵朵最喜歡了你，生日這天，她肯定不希望你不在！]

陸程錦摁住嗡嗡響個不停的手機。

皺著眉勸說我。

[朵朵有你就夠了。]

[生意上的事情，哪能說丟就丟？]

[十二點前，我一定趕回來，若趕不上，朵朵醒了，你就給我打視頻電話。]

他幾句說完，腳步飛快地離開。

我抓空他的手，隻能看著他背影消失。

陸程錦說是為了公司的事。

可我剛剛分明從他未熄屏的手機上。

看到貝優優的消息。

【希希醒了，吵著要見你呢，我怎麼哄都哄不好。】

我自嘲的笑了笑。

默默回到床前，守在女兒身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顯示器上，朵朵的呼吸越來越薄弱。

我以為她不會再醒了。

夜晚十點，她卻緩緩睜開眼。

我激動得說不出話，連忙叫來醫生。

朵朵卻平靜的環顧四周，說。

[媽媽，爸爸呢？]

[我的生日過了嗎？爸爸不是說好了要陪我過生日嗎？]

我擦著眼淚，攥緊她的小手。

[放心吧朵朵，你的生日還沒過。]

[爸爸他...他馬上就過來。]

我低頭手足無措的打開手機，點了無數次視頻電話。

依舊沒有陸程錦的半點回應。

直到我點開朋友圈。

發現貝優優剛更新了動態。

【希希吵著要爸爸，幸好某人及時趕過來幫我帶孩子...】

配圖裏，是一個男人抱著小孩。

男人熟悉的背影，也曾這樣抱過我的朵朵。

真是諷刺啊！

女兒命懸一線，他卻在陪外人。

這時，朵朵摸了摸我的手。

[媽媽，你怎麼哭了？]

我顫抖著抬頭，才知道自己依舊淚流滿麵。

是對朵朵的自責，不舍。

抑或是對陸程錦的怨恨和不滿。

可現在，我得高高興興的，陪朵朵最後一程。

[媽媽就是太高興了。]

[朵朵的生日，爸爸會來的。]

[他準備了大驚喜，朵朵肯定會喜歡。]

聞言，病怏怏的朵朵。

才露出一抹笑容。

我找遍了整層樓的辦公室，終於找到一個和陸程錦差不多身高的醫生。

拜托他假扮陸程錦。

醫生穿著我買來的玩偶服，捧著朵朵最喜歡的禮物。

出現在朵朵床前。

朵朵開心得哭了。

[我就知道，爸爸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我捂著嘴，緊緊將朵朵擁在懷裏。

護士替我們拍下了最後這一幕。

朵朵最後，還是死了。

死在她生日這一天。

我難得冷靜，沉穩著安排好朵朵所有的後事。

淩晨一點多，才回到家中。

可屋裏，燈火通明。

分明是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