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兩年,我是陸繹的金屋嬌。
他給我無限刷黑卡,我做好他吩咐的一切。
從我滿心雀躍搬進別墅的第一天起,我們就各自睡在自己房間。
他忍不住的時候也會鑽到我的床上,可睡夢中呢喃的卻隻有白月光的名字。
我總是舍不得離開他,直到那日我路遇橫禍,氣絕當場。
偏偏死神說我命不當絕,不肯收我轉世投胎。
他許我五天時間,隻要陸繹對我說一句“我愛你”,我便可逃出生天長命百歲。
我回到陽間,趕著去陪陸繹參加行業年會。
卻在那裏遇到了歸國不久的程楓,陸繹的白月光。
1
睜開眼,我不禁大口喘氣。
身上被捅的二十幾刀已無蹤影,可飛濺出來的鮮血卻仍滿身都是。
剛剛氣絕前,我用盡氣力撥打陸繹的電話求救。
撥了兩次,都被他直接掛斷。
第三次,他終於接起,我呻吟著努力吐出他的名字。
他卻隻淡淡說了一句“我很忙,別再打了”,之後便傳來“嘟嘟”的忙音。
手機被我死死攥在手裏,我躺在人跡罕至的小巷地上,幾近冰涼直到恢複意識。
我愛你?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卻是陸繹從未對我說過的。
五天?我怎能做得到?
可萬一,萬一呢?心中總有些許僥幸。
恍惚中我想起,還有半個小時,陸繹的司機就要來接我了。
我起身飛奔回別墅,無視了一切異樣的目光。
邊脫下身上的血衣,邊衝進衛生間,洗頭洗澡,護膚上妝。
不一會兒,穿著魚尾禮服的小貴婦已經準備妥當。
司機轉道接上陸繹,他麵無表情坐到我的身邊,拉下中間扶手與我隔開。
陸繹從後視鏡裏瞄了我兩眼,然後吩咐司機在路過的66沿街停下。
“你去挑一副鑽石耳環戴上,給你五分鐘。”
我摸了一下耳朵,剛剛隻顧著挽起長發,忘了寂寞的耳垂,追求完美的陸繹怎會不在意。
我脫下高跟鞋,下車拎起魚尾小步疾跑衝進奢店。
四分五十八秒,我氣喘籲籲地回到車裏,司機立時發車。
我用紙巾擦去腳底砂石,幾道劃痕微微作痛。
我隨手拿出兩張創可貼,習慣了陸繹的挑三揀四,我常備無患。
到達酒店前,我已經重新整理完了妝容。
陸繹隻是自顧自回複著手機裏的信息,一路不再吭聲。
挽著陸繹的臂彎,我努力當好陸太太,神采奕奕搖曳生姿。
陸繹營業性的微笑,讓他英俊的臉龐散發出智慧的光芒。
熟識的老總們接二連三地打趣,說我們再不要孩子就浪費了良好基因。
而青年才俊們,則會故意露出豔羨的目光。
可是他們哪裏曉得,男人的眼光總是神奇的獨到。
如果他們看到陸繹書房裏那些珍藏的照片,他們定會大跌眼鏡。
而我,在萬草叢中看到了照片上的那個女人,陸繹的白月光。
程楓,與照片上沒多大兩樣,不算漂亮的臉上更多的是霸道的表情。
我看到陸繹緩緩向她走去,沉穩如他,手裏的酒杯卻抖動出葡萄色的漣漪。
為什麼?程楓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2
我隻有五天時間。
我忍著腳痛,快步走到陸繹身邊,一手挽上陸繹的手臂一邊提高聲調。
“老公,馬上要入席了。”
陸繹的手臂僵硬無比,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程楓的方向。
我的大聲也引來了程楓的注意,她轉頭望向我們這邊。
看到我時,她呈現出不自然的微表情,仿佛與我並非初識。
但很快,她恢複笑容,朝我們這邊走來。
“陸繹,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我,很好。”陸繹低聲,如同小學生做錯了事情。
他想說他不好吧,他想說他一直在等她吧。
可明明是她棄他而去,在他遭遇車禍差點癱瘓的時候。
是我陪他渡過難關,幫他曆經痛苦的康複,他才能順利接手家族的事業。
“老公,時間差不多了。”
我拉了一下陸繹,可卻紋絲未動。
他掙開我的手,眼睛一刻都沒離開程楓。
“我有點事兒,你先去吧。”
我已經忘了晚宴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孤零零地保持著營業性的微笑,眼睛卻不停地四處尋找再也不見的陸繹。
司機載著我回到別墅,我光著腳呆坐在玄關地上,直到聽到開門的聲音。
是陸繹回來了?
我習慣性地起身相迎,伸手去接他的公文包。
卻看到陸繹另一隻手拖著行李箱,身後站著笑容滿麵的程楓。
“她是我的發小,剛回國還沒找好房子,我讓她先到我家住幾天過過渡。”
我家?不是我們家?
陸繹沒等我的回應,拎起行李箱,帶程楓上了二樓。
程楓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打擾了”,身體卻誠實得緊跟上陸繹。
可是我沒有時間了。
“陸繹,我不同意她住在這裏!”
我抱著公文包大聲說道。
陸繹停住腳步,回頭奇怪地看向一貫唯唯諾諾的我。
“除非,除非,你說一聲你愛我。”
我渴望他的回應。
“不可理喻。”
扔下一句,陸繹加快上樓的步伐。
程楓的嘴角顯出難以掩藏的譏笑。
3
陸繹在洗澡,我路過他的書房,門縫處微微透出一絲亮光。
“你瞎說什麼呀,”那是程楓的聲音,“捅了二十幾刀,那人還能全須全尾的站在我麵前?”
我驚到無措,推開書房門,看到一臉狠厲的程楓剛掛斷電話。
“是你雇人來殺我的?”
我不禁發問,聲音抖得厲害。
程楓一臉無辜。
“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她的表情瞬息萬變,故意用眼光掃視起四周。
“不過我也沒想到,原來陸繹還這麼念著我。”
書房的一整麵牆上貼滿了程楓的照片,遮掩的窗簾已被拉開。
所以從住進別墅的第一天開始,陸繹就規定不許我進他的書房。
如果不是睡夢中他喚著她的名字,當初我不會鼓起勇氣踏進書房,也不會將從未謀麵的程楓刻入自己的腦髓。
可現在的我,隻想上前逼問,卻見程楓目光遊移,突然自導自演般的摔倒。
“韓蕾你幹什麼呀!”身後傳來陸繹的怒吼,“我不是說了不許進我的書房嘛!”
陸繹上前扶起程楓,一臉心疼。
這時的程楓軟酥酥地倚靠在陸繹身上,柔弱無比。
陸繹將她扶到沙發,回過身來一把將我推出書房。
“陸繹,我愛你。”我絕望地低吟。
“可我不愛你,你這個心機女。”陸繹冷漠而決絕地關上房門。
他覺得我照顧他是因為他的豪門身份?
他覺得他父親是因為我,才逼走了程楓?
閉門的那刻,我看到程楓勝利者般的笑容。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撫摸著剛剛拉扯中被陸繹在手上劃出的血痕。
痛,但都比不過我心裏的痛。
4
早晨刺眼的陽光,告訴我還剩四天的時間。
抹去臉上緊繃的淚痕,我披頭散發走下樓梯。
總是一板一眼的陸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去公司了吧?
卻見他穿著我的圍裙,與程楓共進著早餐,兩人談笑風生。
婚後家裏從沒請過傭人,廚房裏本隻有我忙碌的氣息。
無意識中我用手整了整淩亂的頭發,張口想要打招呼。
陸繹見我下樓,起身脫下圍裙扔在椅背上。
“我要去公司了,這裏”他指了一圈,“你收拾幹淨吧。”
我點頭,見程楓也起身離開的樣子。
“你們,要一起去公司?”
“我順道送她去醫院,她在國外得了抑鬱症,不過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抑鬱症?
她不讓別人抑鬱已經不錯了。
洗著碗碟,時鐘的滴答聲提醒我,時光在無情地流逝。
不行,我得去公司找陸繹,我要多待在他身邊。
公司樓下的前台看到我驚得站起身。
“總裁夫人好!”
新來的保安不認識我,來攔我去按電梯的手。
“我是你們總裁的太太。”我保持著禮貌。
“你是總裁的太太?”
保安露出狐疑的表情,斜眼看到遠處的前台在向他使眼色。
替我刷了梯控,他仍盯著我的臉直至電梯門關閉。
當我在頂層總裁辦公室看到程楓的時候,一下子明白了保安為何會狐疑。
陸繹不在辦公室,程楓坐在他寬大的椅子上,居高臨下望著窗外。
秘書識相地大聲彙報:“陸太太,您來啦!陸總去開會了。”
“我等他。”
我關上門,轉頭對上程楓挑釁的眼光。
“你那麼快就去完醫院了?”我故意問。
“是陸繹擔心我,讓我到國內醫院也去看看。我說我快好了,他就邀請我來公司陪他。”
程楓刻意加重了“陪”字,劃了重點。
我本不想和她糾纏,但沒忍住。
“你,沒什麼抑鬱症吧?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程楓歪頭看了我半天,倒把我弄得挺不自在。
“喲,你是嫉妒我吧,嫉妒陸繹從來沒有忘記過我。”
她起身走向我,陰影覆蓋在我嬌小的身體上。
我直起脖子,有些不自信地說道:“我是他的妻子,你不是!”
“那又怎樣,”程楓輕揚嘴角,“他愛的是我,始終隻有我。”
5
也許,她是對的,可我偏不願認。
“誰說他不愛我,他讓我做公司的法人代表,還給我黑卡讓我隨便刷。”
程楓大笑到肚子疼。
“你傻嘛?你用掉的所有錢,都是公司的經費支出,稅前費用,合理節稅而已。你做法人代表?讓你做替死鬼而已。”
是啊,一個沒有實權的法人代表,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