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因為意外身亡。
葬禮前一天,妻子卻忙著跟自己的白月光回老家旅遊。
麵對我的質問,她一臉理所應當。
“他病了,一直念叨著病好之前想去曾經一起生活過的地方轉轉。
算是了卻心結。
我不過是不想他留下遺憾,幫他實現這個心願而已。
又不是真的要和他發生什麼,你何必這麼大反應?”
可當晚,我給她打電話,卻是她的白月光接通的。
“妍妍累了,剛剛吃了藥睡著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和我說就行。”
我沉默良久,緩緩掛斷電話。
第二天一早,妻子打來電話:
“我要和阿笙出去旅遊散散心,你媽的葬禮就往後推一推吧。”
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操辦完葬禮,隨後冷靜地打電話給律師。
“麻煩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
......
程越母親葬禮那天,陰雲低垂,細雨綿綿。
程越一身黑色西裝站在靈堂前,機械地向每一位前來吊唁的親友鞠躬致謝。
他的眼睛紅腫,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
“小越,林妍怎麼還沒來?”
姑姑第三次壓低聲音問道,目光不斷掃向入口處。
程越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沙啞:
“她有事。”
“什麼事能比婆婆的葬禮還重要?”
舅舅的聲音突然拔高,引得幾位親友側目。
他氣得臉色發紅,“我現在就去她家問問!”
程越一把拉住舅舅的手臂:“別去了,舅舅。”
他的聲音平靜:
“她不會來的。”
三天前,程越就給林妍發了信息,告知葬禮時間。
卻始終沒有回複。
直到昨天深夜,他偶然在朋友圈看到共同好友的點讚——
林妍和李文笙在海邊的合照,兩人笑得燦爛,時間顯示正是母親去世的第二天。
靈堂裏,母親的遺像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程越想起母親生前總說:
“小妍工作忙,你要多體諒她。”
即使林妍從不記得婆婆的生日。
即使她總抱怨母親做的菜太鹹,母親也從未說過一句重話。
“越哥,節哀。”老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林妍她...太過分了。”
程越隻是搖頭,繼續接待下一位吊唁者。
他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但他沒有理會。
現在,沒有什麼比送母親最後一程更重要。
葬禮結束後,程越婉拒了親友們的陪伴,獨自站在墓前。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視頻通話請求——來自李文笙。
程越麵無表情地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現李文笙得意的笑臉。
鏡頭一轉,是林妍和李文笙在夕陽下的擁吻。
“程總,節哀啊。”
李文笙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同情:
“不過你也別太傷心,反正林妍早就不愛你了。”
他湊近鏡頭,壓低聲音:
“她說你媽死了正好,省得整天嘮叨她生孩子的事。”
程越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指節發白,但聲音依然平穩:
“說完了?”
“喲,還挺能忍。”
李文笙挑眉:
“林妍說你就像你媽養的一條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現在老狗死了,小狗是不是也該...”
程越直接掛斷了電話。幾秒鐘後,林妍的信息接踵而至:
「海邊的落日真美,可惜你媽看不到了。
你媽死的真不是時候,不然還能來給我們當免費的保姆。」
程越盯著屏幕,突然笑了。
母親的死,在林妍的眼裏竟然隻是少了一個免費的保姆?
他想起母親確診癌症晚期那天,林妍的第一反應是:
“醫藥費別動我們的存款,還有我不會去伺候她的。”
雨勢漸大,程越最後看了一眼母親的墓碑,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
“程先生,您確定要現在辦理離婚手續嗎?”
律師謹慎地問道:“您剛剛經曆喪母之痛...”
“正因如此,”程越的聲音冷靜:
“我不想再浪費一分鐘在這段婚姻上。”
越走出律師事務所時,天已經黑了。
手機裏又多了十幾條未讀信息,有林妍抱怨酒店服務的。
有李文笙發來的兩人共進晚餐的照片,還有一條林妍的語音:
“我陪阿笙再玩幾天,你這幾天別來煩我。”
程越將手機調成靜音,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窗外的霓虹燈模糊成一片,他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拉著他的手說:
“小越,媽媽隻希望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