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等了,先生不會來了。”傭人秋雨很不耐煩地提醒她。
簡迎皺著清秀的眉心,有些害怕又不甘的反駁,“你騙人,今天是我生日,沈先生一定會來的。”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自己要在這等,別拉上我們啊!”秋雨沒有好語氣,她一個摔壞了腦袋的傻子,給什麼臉,反正也沒看出來先生有多在乎他這個救命恩人。
她抿著唇,默默地轉頭看向時鐘,已經晚上十點了,她又瞧著這一桌子涼透的佳肴,她整個人都陷入了低穀。
“行了,起來起來。”秋雨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力道很大,簡迎踉蹌一下,好幾步才站穩,隨後局促又慌張地站在那,秋雨看向其他傭人,“趕緊過來一起吃了,別陪這個傻子在這傻等。”
要不是以為她生日先生會來,她們才不會給她煮那麼多美味佳肴跟著她等,到頭來就是一場笑話,先生是壓根沒把她當回事。
西九園的傭人都是聽秋雨的吩咐,自然是她怎麼說便是怎麼做,秋雨還不忘嘲諷簡迎幾句,“有些人啊,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簡迎一臉茫然,壓根不懂什麼意思,心裏隻是惦記著為什麼沈先生沒有來陪她過生日?
她想要去給沈先生打電話,可剛拿起座機,便被秋雨奪走“啪”的一聲放了回去,“幹什麼?”
她伸手去揪住簡迎的耳朵,眉目凶狠,“想和先生告狀我們沒有照顧好你?先生很忙,沒有空處理你這些破事。”
簡迎不由得縮了縮身子,一臉恐懼又不敢反抗,但秋雨的一行話裏,她隻捕捉到先生很忙..所有沈先生肯定不是不來陪她過生日,隻是他有事在忙。
他忙完了會來的。
秋雨狠狠地擰她的耳朵後甩開她,“你在這等著,我們吃完了去收拾幹淨!”
簡迎被她嚇住,睫毛害怕得忍不住發抖,雙手捂著通紅的耳朵,又慫又顫,“嗯...你別打我,別打我...我會聽話的!”
她如同被人人喊打的老鼠,慌亂顫抖,秋雨看著她那樣子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是意外救了先生一命,就被帶回來好吃好喝地供著,一個傻子憑什麼命這麼好。
反正先生也沒有問過她的情況,她們又憑什麼盡心盡力照顧她!
自然是都沒有將簡迎放在眼裏,全然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
而算算時間,簡迎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沈京州,她每天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等著,盼著沈京州來,但直到夜幕降臨,她始終都等不到心心念念的人。
就這樣傻傻的日複一日地從早晨的期待到夜間的落寞,她每天都像是一個行屍走肉,她的人雖然在西九園,但是心早已經飄出去。
思念是一把無形的利刃,在悄無聲息中便將整個人四分五裂。
她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裏,她很害怕,那些姐姐們好凶,她們會揪她的耳朵,會掐她,會拍她的腦袋,好痛好痛的...
那種孤身一人無助又不敢反駁的恐懼深深地席卷著她,她逃不掉,躲不開。
她好想沈先生,而且沈先生來看她的時候,那些姐姐們就不會那麼對她了。
因此,在簡迎的心裏始終都沒有安全感。
她自從跟著沈京州來了京市後,時常都在做噩夢,她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但這天,她好像夢見了沈先生。
夢裏,她被推門聲吵醒,雙手撐起身子起來,迷迷糊糊瞧過去,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邊,默默無言,她愣了好一會,才忽然驚覺。
是沈先生嗎?
她驚喜地掀開被子下床。
房門下一秒被男人利落關上,他邁著步伐而來,在視線昏黃黑暗的空間裏,他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她,是深深的泥沼,是難以窺探的情感。
“沈先生...”她站在床邊小聲地開口喚他,卻也被他帶有深意的眼神看得心下慌張。
沈京州在來之前還帶著一絲理智,甚至方才他還站在門口沒有邁步也是還有考量,可如今瞧見她身影,竟然控製不住地走向她,心中的克製也開出了裂縫。
他溫熱地氣息圍繞在她身旁,還帶著濃重的酒味。
簡迎雖然欣喜但也不解地看著他,“沈先生...你怎麼了?”
沈京州咬牙沉默,並未回答她,垂在身側地雙手握緊拳頭,因為光線不明,她不知他已然滿麵通紅,眉頭緊皺,好像在和大腦最後的理智打架,有意在克製些什麼。
最終,全都瓦解。
次日,柔軟的被褥間,她熟睡著,她累壞了,可嘴角微微輕揚著,好似身處一場甜蜜的夢境。
而赤裸健碩上身靠坐在床頭的男人卻是麵色凝重,眉頭緊鎖間帶著複雜的情緒,他就那麼垂眸看了她許久,最終掐滅手中的煙,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