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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清明前夕,我的父母因突發心肌炎離世。

久在外地打拚的我直到葬禮結束才從發小處得知此事。

等我匆匆趕回老家,得到的卻隻有父母骨灰已經下葬,財產全被表哥霸占的消息。

麵對我的質問,表哥理直氣壯:

“你不知道這人死後沒有兒子摔盆就沒法兒投胎嗎?你爹媽就生了你一個賠錢貨,我願意給他們摔盆那是他們的福氣!拿遺產是應該的!”

我不予理會,默默走正規流程繼承了所有遺產,卻被他告上法庭要我“還錢”。

法庭上,我淡定地拿出一份賬單:

“法官,我要申請反訴!”

1.

當我匆匆趕到父母葬禮現場時,隻看到兩個冷冰冰的骨灰盒和兩張黑白相片。

我再也沒有爸媽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我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倒在地,忍不住掩麵痛哭。

跪坐在靈堂首位的大姑聽見動靜回頭看向我,表情卻有一絲古怪。

而坐在他身旁的大姑更是驚叫了一聲:

“你怎麼回來了?”

我悲痛過度,一開始並沒有察覺他們的怪異,甚至拿出準備好的用來答謝他們替我操持父母葬禮的大紅包塞進了大姑手中:

“大姑,謝謝你替我操持葬禮,這是一點點心意,你收著。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們回去休息好了,我想單獨跟我爸媽待一會兒。”

大姑卻哼了一聲,道:

“小佳呀,感謝費我們收下了,不過醜話大姑可要說在前頭,你個姑娘家的,回來祭奠你父母可以,千萬不能惦記家產啊!”

聞言我一愣,好半晌才疑惑開口道:

“我父母隻有我一個女兒,我還需要惦記什麼?”

大姑聽了這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活像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公雞:

“小佳,做人不能這麼無賴的啊!你表哥可是給你爸媽摔了盆的,遺產照理都應該是他的啊!”

小時候雖然聽過人死後需要兒子摔盆才能安心上路的習俗,卻沒想到這真實發生在了我身邊。

我不免覺得離譜。

如果摔個盆就能繼承遺產那所有人都不用工作天天搶著給逝者摔盆就能發大財了。

此刻,表哥也跳了出來。他臉上掛著得意又貪婪的笑,扯著嗓子喊:

“我給舅舅舅媽摔盆了,這遺產就得有我的份!”

大姑也一臉不悅地看著我,手指幾乎戳到我眼睛裏:

“你常年在外地不著家,對爹媽不管不顧,他們有個什麼事不是你表哥忙前忙後照顧?拿多少錢都是應該的!”

短短幾句話就將我塑造成了一個拋棄老人的白眼狼,周圍的親戚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明明是他們覥著臉一直寄居在我給父母買的別墅裏蹭吃蹭喝,現在卻顛倒黑白說是照顧我父母?

當年表哥欠下賭債,高利貸要他還一百二十萬否則就砍斷手腳,還是我看不下去拿了錢救下他,沒想到換來的是如今的背刺。

我又急又氣,高聲辯解道:

“我每個月都給家裏寄錢,還請了保姆,哪裏需要你們忙前忙後照顧?”

這時,表哥竟然冷笑一聲:

“你還敢提保姆?你知不知道那保姆為了賺差價偷換了舅媽的中藥差點害死她?”

“對啊,你當然不知道這事兒了,畢竟你天天在大城市紙醉金迷,哪裏想過老家的父母?”

大姑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假惺惺地抹了一把淚:

“可憐我弟弟弟妹,一輩子勞心勞力養大了女兒,臨老了卻......哎,白眼狼,黑心肝啊!”

周圍親戚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我漲紅了臉,咬牙想繼續上前爭辯,卻被拉住了,

“表姐,你這麼有錢也不差舅舅舅媽留下的這仨瓜倆棗吧?沒必要為了這點錢傷了親情啊!”

我扭頭一看,正是我那被大姑逼著輟學嫁人給表哥換彩禮,靠我資助才讀上大學的表妹。

連平日裏口口聲聲最疼愛我的奶奶歎了一口氣,勸我道:

“小佳,你爸媽沒男丁,以後清明上墳燒紙誰來做呢?你不如就應了你哥吧。”

“再說了,你以後是要嫁出去的,住進男方家你還要什麼房子?”

“你哥才是我們尚家的香火啊,他才是需要房子娶媳婦的那個!”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白眼狼”“忘恩負義”等詞彙不絕於耳。

我目光掃過這貪得無厭的一家人,又想起剛剛過世的父母,淚水再也克製不住地落下。

2.

我再次掃視眾人,緩和了語氣:

“表哥,你現在搬走,當年我替你還的高利貸一筆勾銷,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表哥聞言,卻露出了誌在必得的表情:

“什麼高利貸?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我還要跟你討照顧舅舅舅媽這幾年的撫養費呢!”

我這才想起來,當年救人心切的我壓根沒想起來要讓表哥打欠條。

我看著大姑和表哥小人得誌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

“我就一句話,你們搬不搬?”

大姑和表哥梗著脖子,看樣子是不可能善了。

我知道現在跟他們硬碰硬沒有任何勝算,轉頭離開。

別墅裏的人以為我知難而退,紛紛鬆了一口氣。

但要是以為我這就放棄了,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隔天一大早,我撥打了當地最專業的安保公司的電話,喊來了十八個壯漢“幫”表哥搬家。

安保公司的員工在確認了房產證上的信息後,氣勢洶洶地砸門。

猛烈的砸門聲嚇醒了房子裏的人,隔著門板就傳來了大姑的咒罵聲:

“誰啊?不會按門鈴嗎?叫魂啊在這兒哐哐砸門,趕著投胎啊?”

罵罵咧咧地開了門,十八個壯漢一擁而上,架著大姑的胳膊就把她抬出了門,

“你們是誰啊!快把我放下來!敢對我動手動腳的不怕死嗎?來人啊!綁架啦!”

裏麵的其他人聽見大姑的呼喊個個抱頭鼠竄,但都被保安大哥拎小雞一樣丟了出來。

連同他們的行李,我一件一件全都扔了出去:

“帶著你們的垃圾,哪兒來回哪兒去!”

表哥掙紮得最厲害,衣服都被保安大哥撕壞了,看著狼狽不已:

“尚佳妮!你可真夠狠的啊!”

大姑在旁邊哭天搶地:

“來人啊,都看看啊!我的侄女兒為了霸占房產要殺了我了啊!弟弟弟妹啊,你們在天有靈,就讓你們的女兒這麼欺負我嗎?”

奶奶看著這一幕急得直跺腳:

“造孽!造孽啊!”

我拍了拍保安大哥的肩膀,微笑道:

“麻煩您了,把我表哥一家好好‘請’出去吧。”

表哥還想掙紮,卻被保安大哥死死製住,隻能惡狠狠地看著我,威脅道:

“尚佳妮,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到時候就算你跪下來求我也沒用!”

我拿回了房子,心情還不錯,決定不同這些奇葩計較:

“好啊,那我就等著。拜拜!”

進了別墅,我直奔書房找出了保險櫃,一試就打開了,密碼果然是我的生日。

裏麵躺著一本存折,一張銀行卡和一些我給媽媽買的金飾。

我粗略看了一下金飾,心想媽媽應該沒怎麼舍得戴,金飾都很新。

隨後我打開存折,卻被上麵刺眼的數字零給嚇了一跳。

這三年來,我每個月至少給爸媽彙兩萬元做生活費,他們兩個節儉慣了的老人,怎麼會花得一分不剩呢?

我又拿出那張專門彙保姆工資的銀行卡,綁上手機銀行一查,也是一分不剩。

可是據表哥所說,保姆早就被辭退了,按理來說這張卡至少應該有二三十萬啊!

我立刻拿出手機,給銀行撥去了電話:

“喂,您好,我懷疑我的銀行卡被盜刷了,麻煩你們幫我調一份消費記錄出來吧。”

3.

整理了爸媽的遺物,為他們定了一塊新墓碑後,我的清明假期也近了尾聲。

為了讓自己盡快走出悲傷,我馬不停蹄回到公司,試圖用繁重的工作占據全部思緒。

而沒過兩天,一封法院傳票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

我被表哥一家起訴了,理由是非法侵占他人財產。

還沒等我思考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一紙訴狀,秘書小敏慌慌張張地敲門走了進來:

“尚經理,樓下來了一群人說是您的親戚,大鬧著說要是見不到您就住在公司了,現在都打上地鋪了!”

“這次合作項目的甲方和大老板還有半個小時就要到了,如果讓他們看到公司這個情況......總之您快去看看吧!”

我緊鎖著眉頭跟著小敏下樓,果然一進大廳就看到那一家子無賴正席地而坐與保安對峙。

我冷著臉走過去,對仍有顧慮的保安說:

“我不認識這幫人,快點趕出去!”

保安的手剛碰上大姑,大姑就厲聲慘叫起來:

“打人了!打人啦!”

“大夥都來看啊,你們的總經理,尚佳妮,我侄女,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霸占房產把我們趕出家門,害我們一家流落街頭。”

“今天不給我們個說法,我們就不走了!讓大夥都看看你尚佳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著,大姑眼角還半真半假地落了幾滴淚,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這一幕怕是真要可憐她了!

周圍議論聲漸起,混合著大姑一家的慘叫,刺耳無比。

剛在上一輪晉升中落敗於我的徐家宜見狀不免幸災樂禍:

“尚經理,人不能發達了就六親不認啊!你對親人都尚且如此狠心,更何況是對我們這些同事下屬呢......哎,這讓我們以後怎麼信任你啊!”

大姑見有人支持她,挺起腰杆鬧得更厲害了:

“你們都安心跟著一個喪盡天良的畜生幹活兒嗎?她這樣的人也配做總經理嗎?我看姑娘你才有領導氣質呢!”

徐家宜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隨後指了指我身後,用口型道:

“你完啦~”

我僵硬回頭,就看見在一片混亂中,大老板臉色鐵青地走了進來:

“都給我閉嘴!”

4.

甲方被公司的鬧劇嚇走了,公司丟了大單,我被大老板劈頭蓋臉訓了一頓。

如果不是這個月業績漂亮,怕是連還沒坐熱的總經理職位都要沒了。

表哥看我灰頭土臉走出公司大樓,神氣得像一隻鬥勝的公雞:

“明天就是庭前調解了,如果你乖乖交出房子,我們就撤訴,否則,我就天天來這兒鬧!你也不想丟了工作吧?”

我嗬嗬一笑:

“你,做,夢!”

表哥卻露出了誌在必得的笑:

“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之後你就算求著我,我也不會撤訴的。”

我心裏不屑嗤笑,這幫認為摔個盆就能繼承財產的法盲,能翻出什麼風浪?

於是我轉頭就走,根本就沒留給他們任何一個眼神。

隔天的庭前調解,這幾個蠢貨也是不負眾望,抓著調解人員左一句:

“我給她們家摔盆了。”

右一句:

“我是家族裏的男丁!我照顧了她爸媽三年!”

但又不拿出證據,把調解人員都整無語了,最後忍無可忍:

“你摔了人家一個盆你就賠人家一個嘛!遺產跟這個盆有什麼關係?”

最後,這場庭前調解理所當然地沒能順利進行下去,隻等著開庭了。

看著他們那狀態,我覺得簡直是穩操勝券。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接到銀行打來的電話時達到了頂峰:

“尚小姐,我們發現這張銀行卡設置了預約轉賬,每月自動彙款到了指定賬戶。”

我讓做私家偵探的朋友一查,發現這個賬戶背後的實名正是表哥。

拿到銀行給的流水記錄,我暗自喃喃道:

“這樣一來,我不僅要他們敗訴,我還要反訴他們盜竊,讓他們把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鬧到我公司想毀了我的前程敗壞我名聲嗎,嗬嗬,現在也要看他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第二天開庭,我自以為勝券在握,連律師都沒帶,隻身一人就去開庭了。

聽完了表哥一家對我“罪狀”冗長的陳述,在我昏昏欲睡之際,法官終於問出了那句我期盼已久的話語:

“被告方,你們怎麼說?”

我拿出那份長長的賬單,舉了起來:

“法官,我在庭前提交的那份銀行流水記錄,可以證明從三年前開始原告一直假借照顧的名義竊取我父母財產,我要申請反訴!”

說完,我得意地看著原告席的表哥一家,卻沒有看到臆想中他們慌張失措的表情。

表哥反而出奇的淡定,甚至嘴角還噙著一抹笑。

就在我疑惑之際,表哥拿出了一份合同模樣的文件:

“舅舅舅媽生前就和我簽了遺贈扶養協議,規定隻要我照顧他們每個月就能拿錢。”

“你拿出來的流水明細不就間接證明了這份協議的真實性嗎?我們還真是要感謝你呢!”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緊張地看向審判席,卻隻得到了法官讚同表哥說法的目光。

看到那紙協議的瞬間,我的背後泛起冷汗,幾乎要站不住。

我蒼白地開口:

“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有這樣一份協議?這份協議是假的!”

表哥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就允許你庭前提交證據,不允許我們這麼做嗎?你的律師沒告訴你我們提交了哪些證據嗎?”

“這份協議的真實性可是經過法庭審核的,你不想承認也沒用。”

我算是明白了,原來他們庭前調解時的無理取鬧,都隻是為了讓我輕視他們從而放鬆警惕的把戲。

他們就是為了讓我跳過庭前調解,從而通過訴訟拿到獲得房產的法律文件。

有了法律文件的加持,我必須在規定期限內搬走,否則我絕對會麵臨牢獄之災。

法官看向我,問道:

“尚小姐,您是知道遺贈撫養協議的法律效力優先於法定繼承的吧?”

“這份協議是具有法律效力的,經過了驗證,如果你沒有辦法出示新的證據那麼本法庭將宣判你敗訴,你父母的財產歸尚佳豪所有。”

沒有律師站台的我想不出任何辯駁的話來,隻能頹唐地垂下頭。

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將房產拱手相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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