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的葬禮上,熊孩子把尿撒到爺爺骨灰盒。
我氣得罵了兩句,熊母就給我兩個大逼兜,還找人猥褻我妹妹。
然而她不知道,我是混跡人間的小魔王......
1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爺爺的葬禮,在綿綿清明雨中拉開帷幕。
當悲涼的音樂奏起,妹妹哭得像個淚人。
「哈哈哈......哈哈哈......」
響鈴般的笑聲打斷儀式。
轉頭一看,十來歲的小屁孩,正背對著我逗籠子裏的鸚鵡。
我想勸他小點聲,一邊兒去玩。
走過去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爺爺的骨灰盒居然打開了,灰白色粉末撒了一地,小崽子按著鸚鵡的頭讓它快吃......
我怒了,一把拎起他的衣領,皺眉訓斥:
「你特麼誰家的狗孩子,這是我爺爺的骨灰,是不是欠揍!」
熊孩子根本不以為然,依舊笑嘻嘻:
「關你屁事兒!我就是要玩,氣死你!」
說罷,他手一掃,黑色盒子「嘭」的掉下來,骨灰撒了一地。
妹妹驚叫著,哭跪在地上,圍住骨灰,生怕一陣風就吹走了。
我揚手想要給他一巴掌,姑媽拉了拉我胳膊:
「算了,別跟小孩子計較,咱們先把儀式做完。」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有多遠滾多遠。
剛蹲下,和妹妹一起捧骨灰,一股熱流濺到手背上,還帶著一股騷臭味兒。
姑媽噌地罵起來:
「啊!這死小子,把尿撒骨灰盒裏了......」
2
一抬眼,盒子裏的骨灰,在黃色液體裏翻騰。
我眼底一暗,小崽子見勢不妙,提著棉褲就要跑。
我氣憤地提起他的後領子,準備拖出去暴打一頓。
熊孩子死命掙紮,哇哇大叫。
一個穿裘皮大衣,夾Gucci包的中年女人,衝過來就給了我兩耳光:
「你哪個墳頭裏蹦出來的死丫頭,敢欺負我寶貝兒子,活膩歪了吧!」
我臉上瞬間腫起了五指印,腦神經卻像是被扭了開關一樣,露出久違的興奮。
這種興奮,跟我5歲那年,徒手肢解眼鏡蛇時的愉悅感,一模一樣。
這麼多年,如果不是爺爺平日裏循循善誘,我早就進精神病院了!
「吃席就是要開開心心的,你看你這死出一臉喪氣樣,幹脆和你爺爺死一塊兒得了!」
我腦幹一陣抽痛,眼前突然冒出兩個小人。
一個對我說:「快抽死她!讓她給咱爺爺陪葬!」
另一個跳出來:「不行!不行!爺爺說了,要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我隻覺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一旁的妹妹,上前抱住我,一臉擔憂,嘴裏發出「呃呃呃」的聲音。
熊母還在吧啦吧啦:
「哪兒冒出來的臭啞巴,你們一家子賤種,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半死不活浪費人民幣......」
我腦海裏的兩個小人越吵越烈。
就在我理智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摸到兜裏的翡翠玉佩。
我拿出來捏在手心,沸騰的熱血才慢慢冷卻下來。
結果熊孩子眼疾手快,一把就搶走爺爺留下的唯一遺物。
「還給我!」
我怒視著他,眼裏迸射出火花:
「別做讓你後悔的事!」
3
臭小子嬉皮笑臉地說:
「你不是很拽嗎?我摔了你這破玩意兒,看你還敢惹我!」
他高高舉起玉佩,用力往石階上摔。
「啪」的一聲脆響,玉佩碎成好幾瓣兒。
妹妹瘋了一樣衝過去,捧起碎渣,咿咿呀呀泣不成聲。
熊母立即豎起大拇指:「兒子你真棒!給媽長臉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自己的好大兒,被我一掌拍在地上,整個人飛出了三米遠。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提起小崽子的衣領,對著臉就是啪啪啪,一連擊打了十幾下。
「嗷嗷嗷......」熊孩子疼得哇哇大叫,大喊:「殺人啦!」
「我跟你拚了!」女人脫掉大衣,操起凳子就向我砸來。
親戚們立刻圍了上來,把熊母攔在一旁。
我回過頭,繼續折磨小崽子,掏出他的寶貝鸚鵡:
「你很喜歡摔東西是不是?我陪你一起玩啊!」
說罷,我捏著鸚鵡的腳,頭朝下,使勁往地上摔。
一下,又一下。
足足摔了幾十下。
直到血漿濺得他滿臉都是。
直到他嚇得屁滾尿流。
我才鬆開手。
熊母終於突破人群,眼看凳子就要砸到我頭上......
4
我單腳一伸,就把肥胖的身體絆倒在地。
她剛好摔在台階邊緣,痛得齜牙咧嘴。
兩母子抱在一起,眼淚橫飆:
「我要報警!我要讓你坐牢!」
親戚們聳了聳肩,勸她不要白費功夫。
因為,我就是殺人也不犯法。
很快,警察叔叔來了。
警局裏,老李瞅了我半晌:
「潘媛媛,18歲,嘖,還真是女大十八變啊,走在馬路上我都不敢認了。」
初次見老李,還是10歲那年。
同桌嫉妒我回回考第一,往我凳子上放鋼釘,紮得我一屁股都是血。
我愣是足足坐了45分鐘,臉色都沒變一下。
等下了課,白色的校褲都被鮮血浸濕了。
老師前腳剛走,我後腳就把鋼釘扯出來,反手插進同桌的眼球。
暴戾的事跡,驚詫了警局的叔叔們。
麵對質問,我卻笑得一臉清純無辜:
「她用鋼釘紮我屁眼兒,我紮回去有什麼不對?」
「反正都是眼兒,不都一樣嗎?」
後麵這句,讓當時還是中年的老李,記了我一輩子。
「說吧,這次是怎麼回事?」
他敲了敲桌子,一本正經地詢問。
我還沒開口,熊母就跳出來反咬一口:
「警察同誌,這人簡直就是神經病!莫名其妙就把我們母子胖揍一頓!」
老李一愣:「你怎麼知道她是神經病?」
熊母當場石化,以為老李是我熟人,想包庇我。
對著他的老臉就是一頓輸出。
這時,門開了。
妹妹小跑進來,身後跟著我的主治醫生。
醫生瞅了我一眼,皺了皺眉。
轉頭衝著熊母抱怨道: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招惹這個混世魔王幹嘛!」
邊說,邊掏出我「多重人格分裂」的病曆證明。
還不忘給大家科普我的光輝事跡:
「就因為地鐵上被一個長發壯漢搶了座,她非要給人家剃頭發,舉著砍刀追了別人三條街,追得對方心肌炎都發作了,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差點背過去。」
「還有一次是在遊樂園,一小孩推了她一下,你猜怎麼著,她抓著人家的手臂玩大擺錘,兩隻胳膊都給卸下來了,工作人員要是晚去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熊母雙目圓睜,嚇得舌頭打結:
「胳膊胳…胳膊都卸下來了,家長能放過她?」
「那年她才12歲,未成年!」
醫生說完,揚了揚病曆單:
「行了,以後見她記得繞道啊!我診室還有幾個患者等著,先溜了啊!」
老李例行公事地批評教育了幾句,讓我們可以走了。
熊孩子卻嚇得抱著他的大腿:
「叔叔,我不敢出去。她會不會卸了我胳膊。」
我牽著妹妹的手,回頭惡狠狠地衝他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哇!」的一聲,身後是驚天動地的哭喊。
警局門口,我前腳剛上車,後腳那對母子就出來了。
熊母正在打電話,眼神惡毒地看向我:
「這事兒可沒完,警察治不了她,有人能治!」
我沒工夫搭理她,讓司機趕快往酒店開。
我們得趕緊去送爺爺最後一程。
結果當晚,報複就來了。
5
晚上9點,宴席還有幾桌親戚在吃著。
妹妹白天哭累了,正靠在桌子邊打盹兒。
我叫醒她,讓她先回家睡。
距離家隻有幾百米,她幾分鐘就能走回去。
推開酒店大門,寒風刮得臉生疼。
我立馬脫下粉色羽絨服裹到妹妹身上:
「妞妞回去記得把暖氣打開,天冷別著涼了。」
妹妹乖巧地點點頭,眸子裏閃爍眷戀和星光。
她剛走出兩步,又轉回來,用手比畫了兩下,囑咐我早點回。
我目送她遠去,眼眶有點發酸。
從此,妹妹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回到宴席,幾個遠親還在喝酒。
姑媽拉著我絮絮叨叨......
我耳朵聽著,卻心不在焉,總覺得胸口堵得慌,說不出的難受。
半個小時後,最後一桌終於散場。
我讓服務員拿來幾個盒子,把兩桌沒動的剩菜打包。
正夾著醬香肘子,這是妹妹的最愛。
突然麵門一陣寒風,有人推門大喊:
「潘媛媛,你妹妹出事啦!」
我手上一抖,肘子滾落到地上。
愣了足足半秒,才反應過來。
我撒開腳丫子往外衝,外套都來不及披。
此時正值數九寒冬。
結了冰的池塘裏,有個不規整的冰窟窿,上麵漂浮著一團粉色羽絨服。
妹妹已經被打撈起來。
小小的人兒仰躺在雜草叢中,薄薄的花色棉襖,襯得臉色愈發慘白。
我隻覺天昏地轉,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所有人都在說「可惜了!才14歲啊!」
我偏不信!
我撲上去,顫抖著雙手,對著胸腔重重按下去。
邊壓,邊喊:「快醒!快醒!千萬不能有事!」
嗓子啞了,手臂僵了,圍觀的人,都低著頭不說話......
空氣裏靜得可怕,我的聲聲呼喚透著寒氣。
姑媽拍著我的肩,勸我節哀。
我不信,我不信天命!
我手上的動作一刻都沒有停下。
按完,又撬開妹妹的嘴,往裏猛吹了幾口氣。
接著再埋頭一頓按壓。
「撲哧」一聲,水柱從妹妹嘴裏噴射而出。
她猛地抽動一下,而後劇烈地咳嗽起來。
「活了!居然活過來了!」
人群裏陣陣驚呼,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這一刻,我憋著的淚花才一瀉千裏。
我哇的一聲大哭,伸手去抱眼前戰栗的人兒。
她卻猛地推開我,抱著身子驚聲尖叫。
還一個勁兒地往池塘裏衝!
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月光下,妹妹的花襖褲上,竟然血跡斑斑......
裸露的脖子、手背,全是青紫一片!
姑媽也瞧出不對勁兒,立馬驅散了周圍的人群。
我像隻發怒的獅子,猛搖妹妹的肩膀:
「快告訴我!是誰!誰特麼欺負你了!」
她捂著嘴,瑟瑟縮縮地抽泣。
在我竭力的逼問下,她才顫抖著小手比畫了幾下。
居然是她!
我掃了一眼濕漉漉的粉色羽絨服,突然明了。
就是這件衣服,既救了她,也害了她!
我早該料到啊,我就不該讓她穿我的衣服!
我氣得仰天咆哮,猛抽自己耳光:
「啊!!!我要弄死她!」
6
姑媽衝上來抱著我,勸我千萬不要衝動。
「還是報警吧!你要是進了精神病院,啞妹可咋辦?」
我咬緊牙關,望著妹妹小鹿般的眼睛,心如刀割。
到了警局,妹妹在我懷裏抖如篩子。
在她斷斷續續的哭訴中,我才得知那半小時裏,她被三個小混混拖進野外草叢,遭遇了發指的折磨。
我整顆心臟緊縮成一團,指甲嵌入掌心,恨不得撕了這些人渣。
「李叔,背後指使的就是熊孩子他媽,快把這四個賤人抓起來!」
老李瞥了我一眼,問我有證據嗎。
妹妹抬起淚眼婆娑的小臉,激動地比畫。
我立馬翻譯給他:
「我妹聽到有個男的打電話,開的擴音,那聲音一定是她!」
很快,熊母就被召喚來了。
她凶惡的眼神掃過來,妹妹嚇得瑟瑟發抖。
我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別怕,壞人一定會繩之以法。
她明顯是有備而來,一屁股坐下來就囔囔:
「別特麼紅口白牙就侮蔑人!現在是法治社會,證據拿出來!」
女警正好遞來化驗報告,衝老李搖搖頭:
「有被侵犯的痕跡,但體內無法提取到DNA......」
熊母立馬站起來反咬一口,指著妹妹鼻子一頓輸出:
「你就是個賤啞巴,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睡了,還賴在我身上!」
邊罵邊用紅指甲猛戳妹妹的腦門兒。
我一把抓過她的手指,亮出虎牙,狠咬上去,她痛得哇哇大叫。
我咬得死死的,尖牙的部位深陷她的筋骨,幾個警察合力才把我的嘴給掰開。
熊母剛抽回血淋淋的手指,又指著我,還想繼續罵。
我惡狠狠地盯著她,兩手合攏,指關節哢哢作響,作勢要捶她。
她立馬縮到老李身後,隔出三米開外。
因為沒有證據,事發地也沒有監控,老李讓都先回去,有調查進展再找我們。
熊母火速開溜。
我扶著虛弱的妹妹走出警局時,她已經坐進門口的紅色法拉利,正衝我們比著中指,暗罵了一句後,一腳油門迅速滑走。
即使隔著距離,我也聽清了那句話。
「算你們命大,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我冷冷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尾燈:
「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