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裴肇的衣衫,薑挽寧嚇得鬆開了手。
她退回了床邊,整個人都在顫抖。
裴肇看著,硬生生咽下了口中的血,冷笑說道。
“怎麼,沒膽子殺我,那就好好待著,薑挽寧,我們之間隔著血海深仇,你以為就憑你受了五年的罪就能償還了嗎?”
他突然上前靠近薑挽寧,一字一句的道。
“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身後傳來腳步聲,裴肇一把將匕首從胸口處抽了出來,隨即藏在了袖口裏。
聲音傳了進來,是沈林柔身邊的丫鬟來報。
“我們小姐身子不舒服,裴大人您能不能去看一下?”
“我一會兒就去。”
他不顧身上的傷,隨手從衣櫃中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揚長而去,沒在去看薑挽寧一眼。
薑挽寧呆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沈林柔便怒氣衝衝闖了進來。
不由分說,一個巴掌打在了薑挽寧的臉上。
薑挽寧隻是微微怔了怔,卻沒有半點的反應。
沈林柔一臉的憤怒,一把將她從床榻上扯了起來,怒吼道。
“你知不知道隻差一寸,裴肇便死了......”
薑挽寧皺眉看向了沈林柔,隻一瞬又恢複了冷漠。
“和我有什麼關係?”
“薑挽寧,你有沒有心,你知不知道你將裴肇害的有多慘?”
不管薑挽寧聽不聽進去,沈林柔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你得罪了祝家人,連皇上都知道了,逼著裴肇將你送去祝家,他卻執意不肯,他在邊關從死人堆裏爬出來,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你難道還要讓他在死一回嗎?”
“薑挽寧,算我求你好不好,走吧,走的越遠越好,離開這裏好不好?”
“好。”
這一次她沒坐馬車離開,而是走出了裴府,去了大昭寺。
今日是十五,前來上香的人很多。
薑挽寧看著他們虔誠的叩拜,求神明保佑他們心中所願。
曾經她也同裴肇來求過姻緣。
她求上蒼能讓她和裴肇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他們一同寫下的祝願牌子,至今還掛在那顆古樹上。
薑挽寧走上前看著那稚嫩的字跡。
“我裴肇生生世世唯有寧寧一人。”
“我薑挽寧一生隻認阿肇。”
曾經的誓言有多甜蜜,如今便有多讓人難受。
海誓山盟卻抵不過情深緣淺。
愛不得,恨不得。
她緩緩走去了後山,瞧見有少年郎在這裏等著他心愛的姑娘。
微風吹散了她的頭發,手中的牌子卻不小心落下了懸崖。
薑挽寧彎了彎腰,本想伸手去接,卻發現落了空。
“薑挽寧,過來,到我這!”
裴肇瞧見懸崖旁那道身影,心都跳了出來。
他用盡全力想要衝過去,可那道身影沒有停留半分,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指尖抓住了虛空,裙擺從指縫間滑落,宛如他流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