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人

接過官差手中的囚衣，女眷們走進廳內把囚衣換上，顧南樓則去了偏廳。

各自換上囚衣後，眾人重新回到院中。

將軍府包括謝念月這個新婦在內，一共隻有六位主子。

分別是老夫人陶氏、趙姨娘、顧南樓三兄妹，以及謝念月。

沉默寡言的趙姨娘扶著陶氏的手，警惕地望著將他們圍住的官兵。

老夫人陶氏當著卞向成的麵，把府中下人的賣身契還給他們，也好讓下人們能自謀生路。

皇上要流放的是顧家在京城的這一脈，除了將軍府外，還有幾位同族的堂叔堂伯。

至於府中下人，流放前還給他們賣身契，他們便可自行離開。

若是主子們想讓他們跟著一起去，下人們也隻好跟著流放，到流放地再繼續伺候。

卞向成見此情形，都忍不住在心裏感慨一句，老夫人待人寬和，體貼下人。

謝念月見狀，想到原主陪嫁過來的那些下人——與她不是一條心，與其強行讓他們跟著流放，不如也像老夫人一般放他們離開。

隻是謝念月剛想開口，就想起來平陽侯府並未把這些人的賣身契交給原主，因此這些人仍是侯府的下人。

謝念月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隨我嫁來將軍府的人，你們的賣身契在侯府，待官兵抄家後，你們便回侯府去吧。”

謝念月不認識陪嫁過來的人，此刻麵對著人群，更沒辦法對上號，幹脆對著人群喊話。

這話聽到陶氏耳裏，對這位剛嫁過來的兒媳多了幾分心疼。

若是官兵早些過來，這位侯府的姑娘也就不用被牽連。

陶氏心知如今的她沒有跟皇上談條件的資格，更沒法子保住兒媳，隻招手讓她過來，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顧南樓想到前世謝鶯鶯的所作所為，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緊握，死死盯著謝念月。

顧南星也警惕地望著這位剛進門的嫂嫂。

唯有剛被謝念月救下的顧南瑤，看向謝念月的眼神中滿是善意。

謝念月朝陶氏回了個大大的笑容，“娘親是心善之人，顧老將軍與三位少將軍為國捐軀，夫君又剛剛收複南疆歸來，能嫁過來是我的福氣。”

此話一出，在場的官兵也想起來將軍府對朝廷的付出，帶頭的卞向成更是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陶氏聽到謝念月提起她的夫君和三個戰死沙場的兒子，也不由紅了眼眶。

顧南樓也同樣沉默了，他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也知道將軍府對朝廷付出頗多，可這話從他的新婚妻子口中說出來，他總有些不適應。

想到前世，嫁過來的謝鶯鶯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嚇得花容失色，脫口而出的話就是“醜八怪”。

甚至在得知要被牽連流放的時候，謝鶯鶯哭鬧著辱罵將軍府，說她倒黴委屈，各種不堪的言語脫口而出。

而她——顧南樓望向身材瘦弱的侯府大小姐，心知她與那位二小姐不同。

縱然想對她抱有防備，可總是想下意識地將她視為並肩作戰的同袍，想要信任她。

“卞大人，查抄的財物都在這裏了。”

卞向成將複雜的情緒收起，看向手下的官兵搜出來的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