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他趕忙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滿臉惶恐,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陛下息怒!奴才知罪。奴才隻是想著陛下正謀劃奪權,身邊實在不能沒有可信之人。
可周總管一心向著奉聖夫人,奴才無奈之下,才故意激怒周總管,盼著他犯錯,如此陛下便能名正言順地換人。
奴才以後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陛下您有傷在身,還請務必息怒,奴才甘願受罰!”
這是他揣測陛下的心思,如今也顧不得私藏,隻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他之前的舉動,確實夾雜著些許私心,不過也確實是猜到了陛下的用意,才有膽子去做。
若猜對了,自己必然還能得陛下重用;就算猜錯了,也不過是和周總管起了爭執,自己受罰便是,總能將事情平息。
“哼!”楚傾鳳冷哼一聲,微微俯身,聲音冰冷刺骨,“你倒是膽子不小,竟敢擅自揣測朕的心思。你難道不知道,奉聖夫人是朕最親的人嗎?”
恰在此時,前來探望楚傾鳳的奉聖夫人,恰好聽到了這最後一句話,心中滿是感動,隻覺自己多年來的所有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未及通報,便徑直走進內殿,隻見女兒光著玉足正在教訓那小太監,頓時滿心擔憂。
她快步上前,狠狠一腳踹向斐璉,怒喝道:“混賬東西,你就是這般伺候陛下的?”
斐璉咬著牙,一聲不吭,硬生生地忍住。
他瞧見周總管跟在奉聖夫人身後,正露出得意和不屑的笑容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
楚傾鳳見奉聖夫人踢了自己人,頓覺不滿,便收回了腳,微微皺眉道:“好了!”
奉聖夫人這才停下腳,急忙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楚傾鳳,關切地說:“你要教訓這沒規矩的東西,叫宮人來便是,何必親自動手,免得折損了自己的身份。”
說著,便輕輕扶著楚傾鳳走到床榻邊靠著,溫柔地為她蓋好被子。
斐璉從躺著改為跪地,恭敬道:“奴才知錯,請陛下責罰!”
“是該罰!”
周總管麵上一喜,就聽她下一句:
“朕的人,朕自會處置,還輪不到旁人越俎代庖。周總管私自對朕的貼身內侍用刑,本應嚴懲,不過念在周總管多年來服侍朕的份上,罷去總管之位,允你出宮養老。”
周總管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斐璉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又垂下眼眸,神色複雜難辨。
陛下果然言出必行,她確實在護著自己人,隻是厭惡旁人算計她。
剛剛被教訓時的不滿,瞬間煙消雲散。
而周總管“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怎能接受出宮養老?
“陛下恕罪,奴才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開恩啊!”
他麵色慘白,轉頭向奉聖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盼著她能幫忙求情。
奉聖夫人麵露為難之色,一邊是自己信任多年的老人,一邊是自己女兒的威嚴。
接收到周總管的求助目光後,她隻能試探著開口:“陛下,這......會不會罰得太重了......”
“嗯?”楚傾鳳神色一冷,“乳娘是覺得朕處事不公嗎?”
女帝的威嚴,豈容他人挑釁?
奉聖夫人一時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