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在店裏買的核桃仁和堅果到了王老頭家裏。
王老頭是我服務了很長時間的一個客戶。
他平常癱瘓運動不了,需要定期補充堅果。
一次發現他格外愛吃核桃仁之後,我就常常給他也帶一份。
“你看你,又帶這些幹什麼,我又不是買不起,讓你施舍我。”
王老頭坐在輪椅上,看見我買的禮盒款就不大滿意。
我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送禮物經常說我兩句,也見怪不怪。
“看您上次挺愛吃,就又買了一盒,也不貴,我每個月掙得挺多的,不用擔心。”
我推他到浴室,開始熟練地給他活動四肢。
王老頭可憐,老年癱瘓在床,又無兒無女,隻能住在這麼一個老房子裏。
好在,他還有養老金請其他人照顧他的吃喝拉撒,我隻負責助浴和定期按摩。
聽說王老頭之前罵走了好幾個護工,公司沒辦法,才抬價找到了我。
剛開始也不是沒有挨罵,可是我眼觀鼻鼻觀心,該做的工作一樣不落,從來都不敷衍。
久而久之,王老頭也不再說我了,隻是偶爾刀子嘴一下。
我知道他沒什麼壞心思,隻是嘴硬。
畢竟癱瘓的老人,自尊心就是要強一些。
給他洗完澡,我熟練把穿好衣服的瘦弱老人放回輪椅上。
王老頭今天看我的目光卻有些探究。
“你怎麼了?今天不高興?”
我一愣,一抬頭就對上他略帶擔憂的眼神,當即一搖頭。
“沒事,我一會給你剝個堅果?”
他深深看了我好一會,冷哼出聲。
“不吃,自己不痛快還給人剝堅果,我都怕你下毒。”
我歎了口氣,有點無奈地想笑,這時門口倏然傳來一陣踹門聲。
下一刻,我竟看到自己的父親氣勢洶洶走進來,看見我就怒目圓瞪,大罵出聲。
“好啊,你果然還在做這種勾當!你媽給你打電話你都當耳旁風嗎?!”
我媽之前給我打來電話,因為這個工作的事,她生怕我和趙嚴一拍兩散,聲稱不辭職就斷絕關係。
我沒在意他說的話,而是吃驚他能找到我這裏,第一反應是他肯定去我單位鬧過,才得到了這裏的地址。
第二反應就是憤怒,當場上前扯住他的胳膊。
“爸!咱們有什麼就不能出去說嗎,我在上班啊!”
王老頭見狀,也不太願意。
“你又是哪裏來的?這是我家!滾出去!”
我父親一把甩開我的手,衝著老王頭就怒斥。
“我是哪來的?你還有臉問!你還知不知羞啊?歲數大了做這種事!我都替你沒臉!”
看王老頭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我剛要再說,父親一把就將我連拉帶拽地帶出門。
剛下樓,對我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說。
“吳妤,你現在不把心思放在家裏,在這跟老頭不清不楚些什麼?最近趙嚴是不是總帶一個女人出入各種場合?不是我說你,你得去爭啊!在這裏貓著幹什麼!”
我驚訝地看著我父親,完全難以置信他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什麼叫他帶別的女人出入,我得去爭?!
“爸!你什麼意思?他趙嚴帶女人出去我難道還得上趕著爭寵嗎?!”
我父親一抬下巴,理所應當。
“不然呢?我告訴你吳妤,兩口子到這份上也就這樣了,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我和你媽。”
我直到這時才發現,父親這些年原來隻是把我當成家庭得利的工具!
心裏酸脹,我禁不住含淚爭辯。
“那我呢?!你們就不在乎我了嗎?讓我去和小三爭寵,你也想得出來!”
啪!
“你怎麼跟我說話的?我是你父親!”
一巴掌扇到臉上,我右臉火辣辣地疼,眼淚也流了下來。
隨後,父親把我強行帶回家,誰知剛一開門就碰上趙嚴把程菲壓在沙發上。
當即他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了。
可我卻沒想到,都這樣了,父親還能擠出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