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著臉離開,將我反鎖在房裏。
可先背棄承諾的人是他。
一生一世一雙人,就連承諾他都忘記了些許。
罷了,還有四天便可以徹底離開。
丫鬟來送飯時,在我門口窸窸窣窣討論。
「聽說太子爺今日要把裏邊那位腹中流出的孩子,在祠堂戳骨揚灰。」
「好像還要特地送去道館,讓這孩子永世不得超生。」
後麵的話,我再也聽不進去。
砸開窗戶,從房裏逃了。
一路踉蹌跑到祠堂,就連鞋子掉了也顧不上回頭去撿,腳底被石子磨的血肉模糊。
李雲墨把一個黑木盒丟進了火裏。
我瘋了似的,伸手去裏麵撿起木盒。
手上的皮膚被火灼燒到扭曲刺痛,剛要將木盒被撈出的那一刻,我被下人押跪在地上。
溫婉婉語帶哭腔,指著我唾罵:
「姐姐為什麼連我孩兒祈福都要來阻止?他已經被你害死了一次,你還想再害他一次嗎?」
她跪在地上,向李雲墨磕頭,祈求他為她做主。
「夫君,姐姐一而再傷害我都沒關係。可是她連我死去的孩兒都不放過,連他的祈福禮都要破壞,若是夫君不懲處姐姐,孩兒在地下該有多寒心?」
李雲墨眉頭緊皺,看我的眼神晦暗不明。
「花滿子,你蛇蠍心腸,是該受罰。」
「把她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扒光綁在城門口示眾。」
他的目光施舍一般看向我:
「你求我,也許我可以考慮免除你的刑罰。」
我怔愣在原地,心頭一陣顫抖。
原來他從來不在乎真相如何,是存心想磋磨我。
可笑,我認清的太晚、太晚。
我轉身主動和侍衛去受罰。
這次受罰後,十八年的情便一拍兩散。
身後,李雲墨怒吼:「花滿子,你非要惹我不悅嗎?明明隻要你低頭,我還是可以寵你。」
心底泛不起一絲波瀾。
我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種可憐的施舍,我不需要。
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時,溫婉婉來了。
她捏著我的下巴,得意洋洋:
「你還真是蠢貨,我略施小計你就上套了。」
「我腹中的孩子就是我故意小產的又怎麼樣?還是把你這個太子妃弄得現在不人不鬼的模樣。」
「我告訴你,你現在太子妃的位置,遲早有一天會是我的。」
原來是房門口的丫鬟是她刻意安排的。
倒是有些多餘,這太子妃的位置,我本就不想要了。
三十仗後,溫婉婉在我背上的傷口處塗滿蜂蜜。
侍衛將我扒光綁在城門口。
蚊蟲爬在我背上啃食,細細密密的痛傳遍全身。
路過的城民朝我唾罵,侮辱。
「這就是燕國公主,看起來比樓裏的妓子還要浪蕩。」
「她被綁在這裏,渾身還在抖,還想勾引男人。」
唾沫聲將我淹沒。
臭雞蛋、菜葉被砸在我身上,讓我悶響了兩聲,也讓我的呼吸窒息了幾秒。
次日,侍衛衝進太子府。
「稟報太子殿下,太子妃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