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辰回來家後徑直打開衣櫃,一邊精心挑選衣服,一邊又對我說道:“下午我帶你出去逛逛怎麼樣?”
他換了一套又一套的西裝,連領帶顏色都開始挑挑揀揀起來,我從沒見過他和我約會重視到這種地步。
甚至連頭發都打理的一絲不苟,慌張的像個剛談戀愛的小夥子。
許是注意到我的視線,顧司辰不自在的解釋:“下午你小姨也去。”
我恍然大悟。
他們曾相戀五年,是彼此的初戀,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裏寫滿了彼此的名字。
若非兩家人阻攔,他們恐怕早就已經成了神仙眷侶,而我不過是一個替身。
“醫生說抑鬱的人需要多出去走走,怎麼說她也是因為你才變成現在這樣子,我身為你的男友,更應該想辦法幫她走出來。”
“領帶這個顏色怎麼樣?”
他認真的看著我,像是想求得我的肯定。
我點了點頭,“很適合你。”
誰知他卻在下一秒拿了下來,“算了,這個顏色太深沉了,她心情本來就差,看見肯定不高興。”
我沒說話,默默換了一件白色上衣。
顧司辰皺了皺眉:“脫了。”
我不明白他發什麼瘋。
顧司辰臉色發沉,“你穿這個顏色,是想刺激你小姨嗎?”
我瞬間明白。
他是怕小姨想起那天的事。
生日那天穿白裙子,完全是因為顧司辰喜歡我穿小白裙。
每次穿上,他總會誇我:“你穿白裙子真的很美。”
可後來,我意外解鎖顧司辰的相冊,發現了幾百張小姨的照片。
笑的,哭的,皺眉的,甚至一個背影。
兩人的合影無比刺眼的擺在麵前,小姨穿著小白裙,少年拘謹的站在一旁。
照片背後,是少年青澀的筆跡:「第一次跟喜歡的人合影,不敢太靠近。」
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他不過是在我的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罷了。
去接小姨的路上,顧司辰一路哼著歌,心情似乎很愉悅。
小姨身形單薄的等在路邊,一下車,顧司辰就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語氣熟稔:“你怎麼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看著你你就這麼胡來?”
“你幹什麼?我不需要你的外套!”
小姨掙紮了幾下,還是拗不過顧司辰。
“胡鬧!”
兩人親昵的舉動,堪稱天造地設的一對。
顧司辰突然敲了敲車窗,對我吩咐:“你去坐後麵吧。”
我抬眼看他:“為什麼?”
“你下來。”
我沒有動作,顧司辰卻惱了。
“我說讓你下來你沒聽見嗎?”
我一向暈車,隻能坐副駕。
顧司辰主動在副駕上貼上薇薇專座的牌子,他說他不會讓別的女人坐他的副駕。
可現在,為了小姨,他卻不管不顧,粗暴的將我拽下車,對著小姨說:“薇薇也說你暈車,讓你坐副駕。”
他替小姨打開車門,貼心的替她擋頭。
小姨卻回頭猶豫的看了我一眼:“薇薇,你真的可以嗎?”
我還沒說話。
顧司辰卻像是生氣了,一把將小姨塞了進去:“你還有閑工夫管別人?你現在是病人,薇薇讓著你是應該的。”
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刺痛了我的眼。
上車後,小姨驚訝的感歎:“你還是那麼喜歡這個歌單啊。”
顧司辰側目深情的看著她,“嗯,我是一個念舊的人,從前喜歡的,現在也不會改變。”
小姨喃喃:“是嗎?”
顧司辰回的堅定:“當然。”
我掐緊掌心。
所以呢,顧司辰,在你眼中,我又到底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