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大學同學。
三年前,我大學畢業想著是留在大城市打工。
可父母隻有我一個孩子,他們年紀大了,忙不過來。
每次電話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我看著擔心,就想著幫父母分擔。
於是,我放棄了名校的留校資格,回到了大山裏。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麼糊塗的過了,誰知道薛睿來找我。
在來我家的路上發生車禍,撞到頭失憶了。
他醒來以後,誰都忘記了,唯獨記得我。
那時,他跟我說他的心情,他很怕死、怕見不到我。
我信以為真,覺得他隻有我可以依靠。
我帶著他回到家。
我生活的小村很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鬧得人盡皆知。
村民以為我們要結婚,我帶他回家是見家長,紛紛調侃什麼時候喝喜酒。
他很羞澀,看向我。
我與村民解釋我們的關係,他們非但不信,還覺得我是不好意思。
過了兩天,村民們都再傳,說我要結婚的消息。
父母解釋,可人們不聽,還說我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早就壞了名聲。
不嫁給他,村裏不會有人娶我。
薛睿跪在我父母麵前,說他愛我,想跟我共度餘生,希望他們成全。
是。
我爸媽成全了。
婚後,他的本性一點點顯露,沒有一開始的勤奮,還總是偷懶。
爸媽心疼我,想著好不容易結婚,希望我們好好好過日子。
他們委屈自己多吃苦。
我覺得就算我們沒有感情,起碼有同窗的情誼在。
現實給了我響亮的一巴掌。
“走吧,先去醫院。”
我對兩人的曖昧氛圍視而不見。
去醫院的路上,薛睿不停的安慰我,讓我不要擔心,一切都有他在。
“薛睿,我們結婚有三年了,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他的表情有明顯的僵硬。
“老婆,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什麼了?”
我靜靜地看向他。
“薛總,你好像忘了現在是什麼時代。”
“從前我不知道是不在意,跟你結婚是真心的,想跟你好好過日子。”
“你是否有記憶對我而言不重要,看你沒有迫切的要恢複記憶,我想順著你來。”
“隻是薛總太聰明了,聰明到寧肯跟我在三間磚瓦房裏吃糠咽菜都不願意回你的別墅。”
“你的演技太好了。”
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是嗎?”
“你知道我的身份想做什麼,讓我給爸爸治病,還是說給你錢?”
“這些都沒問題,你想要什麼,告訴我。”
“離婚吧。”
薛睿的臉色驟變,他猛地踩下刹車。
出於慣性,我們向前悶了一下。
我抓著安全帶,沒有受傷。
薛睿難以置信的盯著我,讓我再說一遍。
我平靜的重複。
“寧君,你死了這條心吧。”
我們到醫院,薛睿開始獻殷勤,主動道歉表示不該賣掉羊。
我父母很快就原諒了他,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
我數次想要開口勸阻,但沒有立場。
許是因為我戳穿了薛睿的身份,爸爸的手術迅速安排好。
見要給爸爸做手術的人是爸爸的主治醫師時,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手術開始前,我拽著薛睿進入安全通道。
“手術會成功的,對嗎?”
薛睿十分冷靜,“老婆,任何手術都有風險,沒有人能保證百分百的順利。”
“你放心,給嶽父手術的都是醫院的一把手,他們不會砸自己的招牌。”
盡管有薛睿的話,我懸著的心依舊沒能放下。
隻要爸爸的手術沒有結束,人沒有平安的從手術室出來,我就無法放心。
手術的時間很慢。
媽媽站在手術室外,不停的祈禱。
我看著心疼不已。
兩個小時後,醫生出來了。
他的臉色發白,摘下口罩,隱約能看見鼻子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汗珠。
我心中的不安擴散。
“我、我爸爸他沒事?”
醫生搖了搖頭,“抱歉,我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