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商父最小的女兒,商柔立算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原本和我這個山溝溝出來裏的農村妹,是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可恰巧那年,她跟著商母一起來做慈善捐助。
三九寒冬,她穿著一身純白的羽絨服,腳下的小皮鞋和山地的泥土格格不入。
但是她望過來的眼睛好亮,亮的像是夏日灼熱的太陽,差點把我灼傷。
為了逃離我媽拽著我的手,我從村長家的破桌子下鑽了出去,卻在逃跑過程中不慎落水。
那時候的水好冷,我身上的棉衣根本不能稱之為是棉,隻是一點棉絮撐著,河水凍得我眼前發暈。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下水救人的卻沒有。
他們都知道我媽要抓我去幹什麼。
隔壁村的傻子到年紀該討媳婦兒了,他娘花了兩萬要買我回去給他當媳婦兒。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可誰讓我有個貪財、重男輕女的媽呢。
這可是兩萬!
她和爸在村裏好幾年都攢不下兩萬,現在隻要把我賣了,就能到手兩萬,多輕鬆啊。
家裏少了張要吃飯的嘴,他們還能拿錢給弟弟蓋新房子娶媳婦。
這樣的事情在村子裏屢見不鮮。
那些男人老人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平時和我要好的姐妹們自顧不暇。
更何況我爸媽是出了名的潑皮無賴,誰會救一個可能會帶來禍患的人呢。
我有些絕望了。
這時候一雙溫熱的柔夷將我拉出泥潭。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擦臉的布能這麼柔軟。
商柔立讓人把我撈了起來。
聽說了我的事,她給了我媽三萬塊,說要買我。
我這才知道,原來大小姐和古代的大小姐沒差別,也需要陪讀的。
她把我帶走了,帶回了商家。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她給我擦臉的布叫做絲巾,一萬多一條。
每每回想我都忍不住咂舌,大小姐真是舍得。
商柔立說我沒出息,等我畢業不知道能賺到多少個絲巾,眼皮子別這麼淺。
我們的目標可是站在高塔,成為頂尖精英的女強人!
到時候別說絲巾了,就是幫像我一樣的女孩子都脫離苦海,都是小菜一碟。
我笑了,那是我第一次這麼發自內心的笑。
商柔立說的對,我要努力學習。
我跟商柔立去的是貴族學校,這個年紀的少爺小姐們年紀小但個個都是人精,早早開始接觸的產業更是大有人在。
第一的成績在這群分分鐘進賬千萬的大少爺大小姐眼裏,不值得一提,我以後頂多是個厲害點的打工仔。
他們說的對,可商柔立還是把說我的那些人都懟了一頓。
商家作為頂級豪門,內鬥的更是厲害。
百般嬌寵的大小姐,隨著時間褪去了稚氣,逐漸變得穩重起來。
正是見識過太多陰暗麵和商場的詭譎,她才會不顧我的反對,答應劉修遠的求娶。
“若是犧牲我一個,能保住父親在商家在圈內的地位,也不虧。不枉我生在商家享受這麼多。”
說出這句話的商柔立眼下一片青黑,是否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安撫好商柔立後,我才輕手輕腳走出房門。
門外是等待了許久的女醫生。
“商小姐的身上有多處淤青,手臂、大腿處都有不同程度的斷裂。”
“肚子上......還有長達十五寸的疤痕。”
“受傷後沒有及時包紮,已經出現了潰爛。”
“如果再耽誤些時間救治......”
說到最後,醫生的聲音已經有了幾分哽咽。
她沒有把話說明白,我卻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劉家絕對已經不能再待了。
但商柔立的婚事,事關兩個集團。
要是不能得到妥善處理,隻怕又會引起股市動蕩。
到那時商柔立就是唯一的罪人,就算是能回到商家,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我心裏盤算著,怎樣才能把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
可商家的人比我想象的來的快。
我看著將病房門口圍的的水泄不通的保鏢時,心頓時涼了半截。
商父這是,要舍了商柔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