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必須捐腎給你弟弟！

警察對我們提了意見保留，讓我們離開。

分開前，周易責備：“薑詩雨，你有沒有同情心？莉莉都被你害那麼慘了，你還要這樣惡毒嗎？”

“我哪裏惡毒了，你說？”

“你用針紮她。”

我氣笑了，憋了一肚子臟話：“周易，你他媽有病吧，大腦是不是被腦蟲給吃了，它吃了你一半腦幹嗎？不然我為什麼感覺你有點腦幹缺失，你哪隻眼看到我用針紮易清歡了。”

“要不是你拿出那麼多偽造的證據，莉莉能被你刺激昏迷嗎，那個警察能拿針要紮莉莉嗎？”

我想一巴掌抽他臉上，看在警察局的麵子上，深吸一口氣，指著他：“周易這些證據可都是實打實的，你愛怎麼想怎麼想，趕緊和我離婚，我待會兒就把離婚協議書發到你郵箱裏。”

我轉身就走，周易在身後繼續斥責我不懂事。

一回家，我把離婚協議書發給了周易洗洗睡覺了。

沒想到第二天，周易竟然帶著我媽進來了。

我一開屋門，就看見我媽坐在沙發上啃我在冰箱花大價錢買的龍眼，她旁邊還坐著頭發花白，衣著樸素的男人。

或許就是我媽再嫁的對象。

看到我，他笑眯眯起身走過來，手要湊過來拉我，被我躲開，他也不惱：“這是詩雨吧？早聽你媽一直念叨你，說她女兒長的乖巧還孝順，今天看，果然是真的啊。”

我媽直接忽視我，對林叔道苦水：“可不敢讓她孝順我，人老了討人嫌咯，指望不住這個老大，以後還得讓咱兒子給咱們養老。”

林叔笑嗬嗬的，忽地垂下頭歎息：“可憐咱們孩子命不好，年紀輕輕得了尿毒症，急要換腎還不知能不能活到兒子結婚生子那年。”

周易剛好端著菜從裏麵出來，聽見這話忙上前安慰林叔：“沒事的爸，現在科技那麼發達，一定會沒事的。”

三人抱頭哭作一片，我好像一個外人，麵無表情站在一旁看他們裝。

周易不顧我掙紮攬著我，對我媽和林叔鄭重說：“沒事爸媽，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困難直接說，對了，腎源找到了嗎？需不需要我去幫你們找找？”

我搞不清楚周易耍什麼名堂，還看不出來我媽來的意圖嗎？

她和林叔麵麵相覷，扣著手不自在道：“媽知道虧欠小雨太多了，但媽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醫生說腎移植要是有血緣關係的更不容易排斥，所以醫生說最好用小雨的腎。”

周易點點頭，直接替我同意了。

我不可思議看著周易，想不通他是用哪個部位發出的這句話。

“真的嗎！”

林叔欣喜若狂抓著周易的手，滿臉驚喜望著他：“小易，是真的嗎？太謝謝你了，謝謝你！我替青山謝謝你！”

我媽感動的摸了一把淚，拍著周易的手一聲一句好孩子。

他們當著我的麵，討論我的腎。

甚至我媽喜出望外誇著周易是好孩子，還不忘記數落我：“你看看人家小易，多好的孩子，你要跟人家離婚！”

周易笑了笑：“大家都是一家人，捐個腎的問題，小雨肯定願意幫助青山的。”

青山就是我繼父的兒子，我媽的寶貝疙瘩。

我媽拋下我改嫁後，在麵粉廠遇見了林國，林國是麵粉廠的小主管，家裏有點錢還沒有不良嗜好，對比我爸那個人渣，這個簡直是天配。

我媽立刻動了心思，製造一場意外倆人睡在了一起。

林國自然知道我媽的算計，但我媽半老徐娘卻風韻猶存，誰能拒絕一個主動的女人？

他們兩人就將就著結婚了。

不到兩年，我媽生下林青山，是她盼望許久的兒子，當個寶貝疙瘩寵著。

林國一舉得男，更寵愛我媽了。

要不是林青山得了尿毒症，需要我這個姐姐的腎，或許這一輩子我媽都不可能主動聯係我。

“我不同意。”

我冷淡開口，破壞了他們其樂融融的氛圍。

林叔和我媽的笑容直接僵持在臉上，轉頭看看周易，又為難的看了看彼此，我忍不住笑出聲。

“看周易幹什麼？我的腎不能自己做主嗎？”

我媽皺眉嗬斥我：“薑詩雨，怎麼說話呢！你的教養喂狗了嗎？”

我攤攤手：“我怎麼說話不重要，就是這個語氣，你不愛聽就回去吧。”

我媽氣的想衝上來打我，被林叔攔了下來，明顯林叔是個有理智的，不愧是混了幾十年的主管，一出口就知道用利益打動人。

“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周易拉我衣袖：“詩雨，快拒絕爸，老人家哪有那麼多錢買腎啊，都是一家人，不要鬧得太難看。”

我無動於衷，直接報價：“五百萬，買斷我們母女情分，給你一個腎，怎麼樣？”

“你怎麼不去搶銀行！你以為你的腎是鑲金的嗎？值五百萬，我告訴你這個腎你必須捐給你弟弟，不然我報警把你抓起來！”

我媽聽我要價五百萬，眼神瞪的恨不得殺死我。

林叔就冷靜的多，皺眉道：“五百萬？我們給不了，你可是青山的親姐姐，就這麼忍心看他死嗎？這樣，我給你二十萬，帶醫療費和營養費，夠意思了吧？”

林叔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就要塞到我手裏。

周易趕緊攔著往外推：“使不得使不得，爸媽，小雨就是給你開玩笑的，怎麼真的會問你們要二十萬呢？我們家也不差錢，這個二十萬留給你們二老買營養品。”

我靜靜的看著枕邊這個同床共枕幾年的男人，情動時，他也帶著欲望喚我小雨，動作很輕柔如同一帆舟頂我在遠岸，又在我沉下來之際，猛地一紮，讓我癱軟在他的懷裏。

直到易清歡回來，他好像變得越來越陌生。

讓我有一陣恍惚，到底哪個是他，或者兩個都是他。

周易還在搖晃我胳膊，硬是讓我給我媽一個回答。

我給他一巴掌，冷漠的看著他：“你能不能滾，我們兩個已經離婚了，你聽不懂嗎？”

周易還沒開口，我媽卻先指著鼻子罵我：“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賠錢貨，人家小周那麼好的一個人，你怎麼說離婚就離婚，不許離婚聽見沒！”

“憑什麼？”

“憑我是你媽！”

憑我是你媽。

憑我是你媽。

這種話，折磨了我十幾年。

我爸還沒被淹死，喝完酒一直家暴她。

一拳拳掄在她的腦袋上，我撐著我體力不支的身體，拿起地上的啤酒瓶砸在我爸頭上，我爸流著血到底，透過我媽的瞳孔，我隻能看見我滿臉猙獰，舉著啤酒瓶。

像個惡魔。

事發後，我爸把我狠狠打了一頓。

左腿差點骨折，我想帶我媽逃。

我媽卻憤恨甩開我手：“逃哪裏？怎麼逃，你要不打你爸，你爸會打你嗎？趕緊回家，我一會兒還要做飯。”

“媽，我爸不會改的，他真的會打死我們的！”

我媽直接揚起手扇我臉上。她常年割麥子做家務，力氣很大，這一巴掌扇下去我頓感半張臉火辣辣的疼。

甚至我的門牙被她硬生生扇掉一顆。

她怒罵我惡毒，不是人，要拋棄我爸去別的地方享福。

可媽，我們留在這裏遲早會死的。

我媽卻怒罵：“我是你媽會害你嗎？你一個賠錢貨懂什麼？這年頭隻有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懂嗎！”

我爸死後，她想讓我輟學掙錢。

我不想，想繼續讀完初中。

她罵我不識好歹，給我辛辛苦苦找了個工資高的電子廠讓我賺錢，我卻不珍惜。

我想反駁，她就拿指頭杵我頭上：“我是你媽，會害你嗎！你到底能不能懂事點。”

她可能怕我長大老了不會管她，從我上初中後，她再也沒打過我。

罵，卻不少。

最終還是村委員那邊人，看我成績不錯下來給我媽施壓，她才同意我繼續讀下去。

現在我想和周易離婚，她仍然想用我媽的身份壓我。

我渾身克製不住的發抖，有一瞬間我想衝去廚房拿把菜刀把他們全殺了。

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裏不斷反複。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他們沒有一個人注意我的表情變化，忙著斥責我。

我媽動怒，捂著心口往後倒，林叔立刻接住她，不忘埋怨我：“小雨你看看你這事做的！把你媽身體都氣壞了，這麼多年你都沒管過你媽的身體，趕緊帶你媽去醫院檢查。”

周易順著我媽，也不忘說：“詩雨，你看看怎麼能這麼氣媽，媽都多大了你還這樣氣她！”

平複心情後，我掏出手機打了110。

“警察同誌，這裏有三個非法闖入我家的人要搶劫我的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