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呆住了。
馮小憐居然被少爺找回來了?
我木然地點點頭,把手上的紙條悄悄捏成一團,緊緊攥住了。
少爺將走時,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來不及細想,就聽見少爺吩咐下人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把後院裏那些手段都拿出來,不準春兒有孕。”
說完,就轉身大步離去了。
馮小憐既已回來,春兒隻是一個低賤的婢女,自己絕不能對不起她。
劉姨是府裏的老傭人了,自然懂得少爺的意思。
當即應下,叫了一群人進來,左右架著我的胳臂,又取來兩尺長的木棒,直直朝著我的小腹打去。
疼痛襲來,我瞬間懵了。
但下一秒反應過來,便開始掙紮反抗。
我嘴裏不停地咿咿呀呀發出聲音,卻絲毫沒有引來別人的同情。
劉姨皺著眉頭冷哼一句:“是少爺不要的,你求我們也沒用,給我打!”
隨著敲打聲越來越大,我的小腹也越來越疼,直到看到我腿間流出了東西,她這才放心收手,準備回去交差。
我疼得躺在地上,身下大出血,整個人蜷縮著身子,模樣淒慘至極。
因為太疼了,我手中的紙團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
雪白的紙瞬間被血液浸透。
紅得觸目驚心。
劉姨眼尖看到,立馬撿起打開,幾個娟秀的大字就這樣映在眼前。
——少爺,我有孕了。
是的,我懷孕了,是少爺的孩子!
那血崩之態,正是滑胎所致。
我原本是想親自告訴少爺的,可馮小憐回來了,她才是少爺的心上人,少爺定會與我斬斷關係。
隻是,這孩子何其無辜!
少爺若是不想要,我一個人撫養,不是也可以嗎?
我朝著劉姨努力伸出手,無聲的唇型說著:“......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劉姨將這件事彙報給少爺的時候,少爺正在客房裏一勺一勺地給馮小憐喂藥,兩日前,他正在書房裏習書,突然有下人稟報說馮家小姐暈倒在了府外。
他連忙追著下人出去,果然就見到馮小憐的身影。
彼時的她,臉色慘白,一身的粗衫爛布,渾身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一看就知道定是遭遇了什麼歹事。
少爺心疼壞了,當即叫人去請了大夫。
一通檢查下來,大夫跟他說,馮小姐皮外的傷倒是好治,休息個把月也就無礙了,隻是,她因為長期遭受毆打和性虐待,流產多次,怕是這輩子都不能懷孕了。
此番病理,少爺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定是那個私奔的相好騙了她!
他憐惜馮小憐的一切,既然馮小憐無法生孩子,那春兒這樣的賤婢又怎麼配生?
他眉眼未抬,淡淡答了一句,“除了每月十五那幾天,她基本上都在別院待著,誰知道是不是在外麵有了別的情郎?”
別院距離鎮上的風月庵很近,風月庵是一座專供達官貴族消遣的風月場所,裏麵歌舞姬甚多,貴族子弟想要去那裏尋歡作樂的,基本上都得經過別院方向。
尤其是陳府的公子陳之寒。
他可聽說了,陳之寒的馬車三天兩頭就停在別院門口。
劉姨暗暗歎了口氣:還不是你讓人家在那裏待著的?
但還是領了命,“老奴這就送她回去。”
劉姨一走,馮小憐就疑惑地問道,“子閏,春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