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藥在舌根化開的苦味讓我打了個寒顫。
我蜷縮在透析室外的長椅上,看著護士把染血的紗布扔進醫療廢物箱。
“林小姐?”護士突然遞來手機,“有人找您。”
聽筒裏傳來檔案室王主任的聲音。
“你要的腎移植原始檔案找到了,但......”他壓低聲音,“係統顯示有人申請加密,來檔案室詳談吧。”
透析管突然抽痛,我咬住嘴唇才沒叫出聲。
三年前那個雪夜,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完字後,王主任也是這樣欲言又止。
“你確定要匿名?顧先生剛才還在問供體是誰......”
檔案室比太平間還冷。
王主任把牛皮紙袋推給我。
“今早周小姐來過,說要補錄供體信息,她有顧先生的授權書。”
我抽出文件第一頁就僵住了。
自願捐獻協議右上角貼著我的照片,但姓名欄被黑色馬克筆塗得嚴嚴實實。
翻到體檢報告時,更荒唐的事情出現了。
所有帶有我簽名的頁麵都被替換成了周佳怡的複印件。
“這不可能......”我手指撫過偽造簽名處,“手術當天明明......”
記憶突然閃回麻醉蘇醒的時刻。
周佳怡戴著口罩站在病床前,手裏拿著我的手機。
“顧哥哥讓我來拿你的身份證複印件。”
當時我意識模糊,竟沒發現她順手抽走了床頭櫃上的捐獻證明。
王主任抽出張超聲波照片。
“雖然我說這話不合適,但周小姐說是她捐的腎......”
照片上的腎臟解剖圖我再熟悉不過。
那處微小的血管變異,是我體檢時B超醫生特意標注的。
那是我的腎,周佳怡憑什麼要說是她的!
我可以被顧雲霆恨一輩子。
可我不能讓他被有心之人騙一輩子!
走廊突然傳來高跟鞋聲。
我抓起檔案走出門,卻在拐角撞上一堵人牆。
兩個保鏢按住我肩膀時,周佳怡的笑聲從背後傳來。
“偷看別人醫療檔案是違法的哦。”
檔案袋被奪走的瞬間,我扯住了最關鍵的一頁,術後複查記錄。
周佳怡猛地拽回紙張。
“還給我!”
我撲上去卻被保鏢推開。
後腰撞上消防栓的劇痛中,我看見顧雲霆從電梯裏走出來。
周佳怡立刻變臉。
“雲霆!她偷你的病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