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轉了轉手腕,語氣平靜。
“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我了。”
謝煜景神色一滯,收回了想要質問的話,他扭頭示意工作人員將溫時宜牽了出去。
他深呼吸後,語氣緩和了幾分。
“好了,你出氣也要有個限度,我是為你好,你畢竟不是真正的溫家人,等溫家父母回來了萬一責怪你怎麼辦?”
柳知意心中五味雜陳。
謝煜景的這一番話,是真心實意的替她考慮,還是隻是希望她別再咄咄逼人?
可從頭到尾,他都不曾問過一句她心中在想什麼,也沒注意到她身側因為難過死死掐住掌心的手。
柳知意有個小習慣,難過的時候總會咬住下唇,被謝煜景製止後,她就不知不覺改成了掐掌心。
謝煜景總會無奈地伸手和她十指緊扣,用來阻止她接近自虐的行為。
“你啊你啊,沒了我怎麼辦?”
柳知意的身形有些搖晃,艱難地再一次接受失去的事實。
謝煜景為了哄柳知意開心,讓店員將魚尾裙都取了出來。
可柳知意換了一件又一件,謝煜景的手始終在那張拍立得上摩挲著。
一股深深的疲倦湧上心頭,柳知意站住不動。
謝煜景從身後將她攬進懷裏,在發間落下一吻。
“知意,四天會你就是我最美的新娘了。”
“我去車上接個電話,我在車上等你。”
還沒等她應聲,謝煜景匆匆就轉身離去。
柳知意換好自己的衣服跟了出去。
謝煜景上了車後座,小聲地哄著溫時宜,還掏出一條閃耀的鑽石項鏈戴在她的脖頸間。
柳知意認得那條項鏈,那是謝煜景說要拿下給她做生日禮物的。
現在掛在了溫時宜的脖子上,陽光微微一閃,光芒刺痛柳知意的眼。
眼看二人擁吻在一起,柳知意拉開車座上了車。
謝煜景自然地回到駕駛位上。
溫時宜笑嘻嘻地從後座遞給柳知意一個黑色的盒子。
“知意,這是我給你和阿景準備的新婚禮物。”
柳知意瞬間感受到謝煜景心臟又酸又澀的滋味,連帶著她的心臟也開始揪痛。
溫時宜絲毫沒有發現,還在慫恿柳知意拆開。
在看清盒子裏的東西時,謝煜景的臉色瞬間變了。
車胎在地上飛速劃過,發出刺耳的尖嘯。
謝煜景搶過盒子,往車座下一塞,繼續開車。
柳知意死死掐著掌心,她已經看清了,裏麵是一整盒避子套,最下麵還壓著幾個明顯已經使用過的。
柳知意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溫時宜想要謝煜景,謝煜景也喜歡她,為什麼還偏要在這裏玩這樣的把戲?
謝煜景的車沒有開回溫家,而是在一棟別墅麵前停了下來。
柳知意的追求者付頌正站在別墅門口,他懷中還抱著一大捧鮮花。
“知意,聽說你和阿景要結婚了,希望你新婚祝福。”
他還想繼續說,溫時宜噘著嘴一把攬上他的胳膊將他拽走。
溫時宜連背影都透出喜悅,看樣子是真的很喜歡付頌。
也許,她隻是想搶走自己的一切吧,柳知意淡淡地想。
謝煜景久違地牽住了柳知意的手,隻是過於用力,將她的手掐的生疼。
心臟像被泡在醋裏似的又酸又澀。
謝煜景在吃醋。
他雖然人在柳知意身邊,餘光還是不停注意著溫時宜。
在看到溫時宜整個人往付頌身上貼時,他再也忍不住大步向前攥住她的手腕。
“夠了!男人得到就會不珍惜的,你要慢慢來。”
溫時宜委屈地點頭。
柳知意在角落默默注視著,忽然有雙粗糙的手滑上她的背。
再一抬頭,一群公子哥端著酒杯將她團團圍住,柳知意想找出口,卻被堵得死死的。
遠處溫時宜哇的一聲,羨慕道。
“知意的人緣好好啊,大家都喜歡她,好羨慕哦。”
謝煜景餘光撇了一眼,垂眸注視著溫時宜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喉結上下滾動了番。
“她最是擅長交際的,你不用羨慕,你不需要討好別人。”
溫時宜看著那群人被酒壯了膽,伸手往柳知意身上摸去時,不動聲色地擋在了謝煜景麵前,可憐巴巴地搖著他的手。
“我有些頭暈,我們出去透透氣好不好。”
謝煜景答應下來,鏡子反光照出柳知意被人圍住的樣子,他皺眉脫下外套大步走過去,將柳知意護出場外。
他麵容冷峻,眼眸之中指責的意味異常明顯。
“你穿這麼少,想幹什麼?”
柳知意還沒緩和過來,聽到指責淚忽地就落了下來,謝煜景的呼吸不由跟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