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簽一個名,閨蜜白潔薇就給我兩千萬治我母親的病。
可她口口聲聲說著隻是作為證人證明她是原創簽下的名,卻為我惹來了殺身之禍。
「許念安,抄襲狗!你去死吧!」
秀場後台,我渾身是血地蜷縮在角落。
可我從沒抄襲。
還沒來得及開口辯解,瘋狂的殺人犯扔下刀就跑了。
而放他進後台的白潔薇摟著我的未婚夫,笑容甜美。
細高跟卻狠狠踩在我的傷口上:
「好閨蜜,謝謝你七年來的照顧,親手把我扶持到這個地位,還幫我頂了罪走,我會和昀宸好好過的。」
意識消散前,我聽見白潔薇對記者說:
「許念安因為抄襲V家設計師作品,被殘忍殺害......」
再睜眼時,玻璃茶幾上映出我通紅的雙眼。
0.
我猛地睜開眼,溺水般窒息的感覺還沒完全褪去,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我長長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刺痛讓自己感受到存在和清醒。
我沒死?
“叮——”
亮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赫然是白潔薇讓我簽字那天!
我居然重生了!
上一世,白潔薇聲淚俱下地向我說明她原創的辛苦,被誣陷的委屈。
“安安,我知道你最近忙阿姨的事焦頭爛額,
你隻需要幫我簽下這個名,以你的名譽為我擔保我是原創,
他們就不會追著我罵了,我這兩千萬也馬上轉給你應急!”
醫院那邊催著我交我母親的醫藥費,我著急又心軟,接過文件看也不看就簽了名。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那份文件根本就是讓我自首,簽名承認我抄襲了V家設計師生病逝前為家人設計的最後一件作品。
這不僅讓我在設計界聲名狼藉,更是讓V家設計師的家人衝動之下將我殘害。
這樣白潔薇不僅從抄襲風波中金蟬脫殼美美隱身,更是坐享我留下的一切。
見我遲遲不回應,白潔薇的眼淚都流不出了,暗暗地在背後示意我的未婚夫蘇昀宸開口。
蘇昀宸在背後捏住白潔薇的手,開口勸道:
“念安,薇薇她也不容易,幫她這次對你也沒有損失,媽那邊還等著你呢。”
我將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心底隻剩苦澀,我們三人親密無間在一起七年,,我的未婚夫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我的閨蜜搞在了一起。
若不是上天垂憐,讓我重來一次,我要怎麼才能發現他們的奸情。
狼狽為奸,像兩匹惡狼盯著我的設計、我的工作室。
甚至是我的命。
重走一遭,我這次當然不會再順著他們的心意,傻乎乎地落入他們的陷阱。
我不能簽這份字,不能承認,還要證實白潔薇的抄襲。
“為人擔保不是小事,你是原創,就拿出你是原創的證據。
如果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我媽對你們的好,你們一點都不念的話,
這兩千萬我也沒有收的必要了。”
白潔薇是孤兒院長大的,自從知道她的身世,我對她幾乎是百依百順,從來沒有用這麼冷冰冰的語氣和她說話。
她聽完明顯愣了一下,表情都僵住。
反倒是蘇昀宸先開口了:
“許念安,薇薇什麼人你不清楚嗎?她怎麼會做出抄襲的事呢?
不就是簽個名嗎?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能這樣讓她傷心?”
我聽完直想笑:
“叫她就是薇薇,我就是許念安,
這麼心疼她你跟她結婚去吧,
就說你日日夜夜手拉著手陪在身邊親眼看著她畫出來的稿。”
兩人立馬觸電一般鬆開身後牽著的手彈射分開,坐到了沙發的兩邊。
白潔薇訕笑著縷著自己額前的頭發:
“都什麼時候了,還亂吃飛醋,
這麼多年了我和昀宸都跟兄弟一樣了,
怎麼可能有什麼關係。”
蘇昀宸倒是看不出一點尷尬:
“許念安,你別無理取鬧,因為這麼一點消失就鬧脾氣,
薇薇給你的可是你媽的救命錢!”
我用手機按了個鬧鈴,假裝醫院來電話直接離開了。
到底是救命錢還是買命錢,他們心裏最清楚。
我沒有時間再陪他們演戲,我必須在他們想到新的對策之前,搶先他們一步。
02.
我先是回家把這些年來白潔薇和蘇昀宸送我的東西通通打包好低價賣掉,然後拿著我的此前一直沒發表的設計去找了蘇昀宸一直以來的死對頭周承安。
周承安和我們是一個學校的,處處壓蘇昀宸一頭,兩家更是同行對家。
我們曾一起合作過一次比賽,拿了國獎,我甚至還沒來得及跟蘇昀宸分享我的喜悅,他到先給我甩了臉子。
我也有氣,差點在那次和蘇昀宸分手,但白潔薇一直在我身邊說這都是因為蘇昀宸太愛我了。
後麵也還是白潔薇把蘇昀宸哄回來的。
嗬,想來也不是愛,是等著我巴巴的把自己的心血給他們墊腳和鋪路。
其實此前周承安一直有聯係我合作,但礙於蘇昀宸的麵子,我一直婉拒。
我開門見山直接表明了我的訴求——
安排給我母親轉院,錢和獨立工作室。
周承安也沒有一句廢話,合作合同一簽,馬上幫我妥帖地安排好了一切,還請了三個護工在那邊照顧她老人家。
我還有別的事要忙,確認了母親的現狀就要告辭。
臨走前,他似有所感地對我說:
“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隨時聯係我。
我很樂意當你扳倒蘇昀宸的一把刀,一顆棋子,什麼都好。
合作愉快。”
我揚起紅唇,回握了他的手:
“合作愉快。”
03.
安頓好母親,我沒了後顧之憂,直奔工作室。
這個點工作室的員工都已經下班,我從前台翻出白潔薇辦公室的備用鑰匙。
我記得,那天我還在醫院陪護重症在床的母親,根本閑不下來看網絡上的資訊。
直到在熱水房感受到了周圍的目光和議論。
我才知道,白潔薇的社交平台上放出了帶有我親筆簽名的手寫道歉信、“我”的原稿與V家設計的對比,替我向V家深情道歉。
字裏行間無一不是對我的指責,恨鐵不成鋼,對抄襲行為的唾棄,對原創的尊重。
甚至大義淩然地在互聯網上與我賽博割席。
利用網絡和輿論的力量將抄襲的帽子恨恨扣在我的頭上。
我打開了她辦公室的電腦,翻找能夠證實白潔薇抄襲的證據。
周邊沒有鼠標,我越是焦急地想找到能夠錘死白潔薇的證據,就越是找不到。
在觸控板上亂劃的指尖止不住地抖。
這時,門外響起了開門聲。
我心下一凜,一定是白潔薇和蘇昀宸。
有工作室門禁卡的隻有我和白潔薇兩個人,聽聲音不止一個人。
兩人的對話聲越來越近,我下意識把燈關了躲在暗處。
這麼晚,他們來工作室做什麼。
“怎麼辦啊昀宸哥,許念安那個死賤人不簽字,
我們還能找出什麼證據把抄襲V家的事嫁禍給她啊?
昀宸哥,我怎麼辦啊,網上現在鬧成這樣,每天都有好多人罵我,詛咒我,
我好害怕,昀宸哥,你不會拋下我不管吧?”
白潔薇聲音甜膩,身體仿佛被抽了骨頭一般貼在蘇昀宸身上。
我透過沒關緊的櫃門看著坐在我的辦公椅上的蘇昀宸一臉享受地接受著白潔薇的依靠,大手在白潔薇黏在他身上的身體曲線上遊移。
“放心寶貝,她估計是被照顧她媽那個老不死的煩的心裏有氣沒處撒,今天才會不答應我們,
這麼多年了,她就是這個木頭脾氣,你還不了解麼?
你隻要裝裝樣子,我再在那邊假裝生氣給她施施壓,多和她講講道理,
她不可能不入套的。”
白潔薇嬌嗔著軟倒在他的懷裏,被蘇昀宸扣著後腦勺接吻,糾纏間還在含糊不清地擔心我不順著他們鋪好的路走,都被蘇昀宸猴急地按了回去。
“當年她連設計大賽都能拱手讓給咱倆混學分,你勾勾手她就像狗一樣什麼東西都給你了,
她什麼時候沒滿足過你?
再說了,沒有她,我們照樣能嫁禍在她頭上,
你的手稿我已經放到她存手稿的櫃子裏了,還找人複拓了她的落款,
毀掉她隻是你動動嘴皮子的事。
不過現在應該輪到你滿足我了......”
白潔薇嬌嗔:“討厭!”
我屏著呼吸,小心地用手機從櫃門露出的縫拍著此時糾纏在一起的一對。
是啊,當初我連設計大賽的都能作為對手親手將這兩人一路托舉成冠軍。
僅僅隻是因為白潔薇的一句從小到大都沒大放異彩過,不知道拿到獎狀和獎杯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甚至於蘇昀宸都是我親自安排來和白潔薇組隊的,因為她說她沒有朋友,組不成隊伍。
我們仨是大學時期相識,我和白潔薇是舍友,
她來到宿舍第一天就跟我們說她是孤兒,秉持著人文關懷和與生俱來的同理心,讓我迅速幾乎成為他的保姆,還要提供清洗價值。
和蘇昀宸則是在社團活動中認識的。
-用他的話來說,他對我一見鐘情誤終身,從此想方設法打探我的信息、我的喜好。
找來我的課表,每次早八都貼心地給我準備不同的、熱氣騰騰的早餐。
在他猛烈的攻勢下,我同意了。
原來我和白潔薇兩個人的每一次出行都多了他,我為多了一個人和我一起愛白潔薇而感到開心和欣慰。
我從未想過我心中除了家人最重要的兩個人會合力捅我最重的一刀。
我蹲到腳都麻了,兩人才意猶未盡地結束相擁離開。
我從幾乎要把指甲嵌入肉裏才能勉強平複我內心的激蕩,克製住自己不能衝出去撕破他們兩人可憎的嘴臉。
到現在已經麻木地聽著兩人嘴裏對我最不堪的淩辱、對我過往的真心無盡的踐踏。
通過監控看到兩人已經驅車離開了,我才從藏身的櫃子裏出來,用紙巾包著手把他藏在我的櫃子裏的手稿翻出來。
我倒是想知道,沒有一點我的指紋的手稿,怎麼能斷定是我畫的。
不過,我還有一個更大的謎團要解開。
V家設計師的家人長居國外,是怎麼能這麼快地得到消息回到國內衝動殺人的?
04.
我曾經在一場大秀上和V家設計師有過一麵之緣,對彼此的設計和和能力都十分欣賞,甚至交換了聯係方式相約未來一定要一起合作。
但天不遂人意,這位年輕的天才設計師在哪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人世,隻留下最後為家人的設計。
給她的賬號發信息聯係她的家人太過於冒犯,也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我隻能給周承安打了電話,讓他幫我聯係一下她的家人,也調查一下是否有什麼不對勁的人和他們接觸散播謠言。
回到家,我把房間上了鎖倒頭就睡,醒來後,蘇昀宸居然在客廳坐著等我。
我看著他頸側曖昧的抓痕,饒有興致挑挑眉。
他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幾聲,用手搓著脖子試圖擋住曖昧的痕跡,有些心虛地開口:
“念安,睡醒了?咱媽怎麼樣了?”
他站起來想樓我,被我不動聲色地躲開。
我淡淡道:“醫藥費交齊後過得很好,不勞費心。”
聞言,蘇昀宸笑容一僵,又重新提起嘴角,跟在我後麵:
“醫藥費?薇薇沒給你,你哪來的錢?”
“把工作室賣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