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時,兄弟將我簇擁進洞房,撞見妻子和別人苟合。
妻子與奸夫不緊不慢穿衣,甚至吻別約定下一次。
我忍無可忍提出離婚。
兄弟勸我大度:“你反正是贅到春玲家,算了吧。”
妻子父母也滿不在乎:
“是啊,我們家可是村裏第一個蓋二層小洋樓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連夜搭上南下火車,離開福旺村。
兩年後,我回村裏考察工作,
碰見春玲大著肚子坐在村口閑聊,眾人朝我投來鄙夷目光,
她看我衣著樸素,朝我身上吐瓜子皮:
“知道村裏要拆遷了,才舍得回來?你知道我這幾年是這麼過的嗎?”
“我可以原諒你,你先跪下道歉,然後當我肚子裏麵娃娃的爸爸。”
我轉頭接到了地產商王總的電話:
“江專家,您看這福旺村的地質適合開發度假村嗎?”
0
剛走到福旺村門口,後背早已被汗浸濕,助理小吳遞過來一瓶水:
“江工,算上福旺村,我們已經實地考察了三個村莊了,可以給王總複命了吧?”
話音剛落,幾聲尖厲的笑聲傳來,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我今天倒是要來看看,那個王總有沒有遠安帥!”
是春玲!
那個在我們婚禮上,肆無忌憚跟別人亂搞的人。
遠安好像是那個奸夫的名字。
我感到呼吸有些滯澀,看著一群女人堆在村口拉閑話,生怕他們認出了我。
“我去問問她們村長家怎麼走!”說著,小吳已經朝她們走去。
看著小吳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城裏女孩子,這幾個月陪我翻山越嶺考察地形,從來不喊苦喊累。
我決定拋下個人恩怨,趕快推進項目完成。
春玲站起身來,肚子突出,伸著脖子張望幾番,用手指著我,語氣興奮:
“那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回來了!”
聽到這話,村婦放下手中活計,朝我指指點點。
“這個綠毛王八回來幹啥?看到自己老婆跟別的人滾一起,屁都不敢放一個。”
“說啥呢,人家可是我們福旺村第一個大學生,也是咱們村第一個贅婿!”
“看他穿的那樣兒,肯定一分錢都沒賺到!肯定是聽到村要拆了,才回來的。!”
“哼,我肯定不讓我家男人跟這種贅婿說一句話!”
看著她們擠眉弄眼,議論紛紛的樣子。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受。
東家長西家短,整日坐在村口說閑話,可能是她們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了吧。
我自顧自往前走去,卻被春玲一把抓住:
“怎麼,聽到我們村要拆遷,才知道回來啊!”
“新婚之夜拋下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她說話,還是跟以前一樣,將所以的錯推到我頭上,自己的錯絲毫不提。
以前看在娃娃親份上,倒也不計較。
如今我也不是軟柿子了。
我平靜拿開她的手,目光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停留片刻:
“我今天不是來跟你扯這些的。”
趙遠安竄出來,護在她身前:
“我告訴你!我和春玲馬上要結婚了,到時候家裏拆遷了也沒有你的份兒!”
“當初你一個人拋下她自己跑了,這麼多年不管不問,現在村裏要拆遷了,屁顛屁顛跑回來了,沒有這麼好的事!”
春玲順勢紅了眼眶:
“江林茂!你今天在這兒給我跪下道歉,再給遠安磕一個感謝他這幾年來對我的照顧,我就放你從這兒過去!”
周圍人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好像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春玲的拆遷款。
饒有興致看著我會不會下跪給奸夫道謝。
小吳不明所以,但看到氛圍不對,忙解釋到:“江工不是來要錢的!”
“江工是來考察地質地形的!這關係到到底你們村能不能拆遷!很急的!”
02
春玲似乎接受了什麼指示一般,五官扭曲:“老公?這個小蹄子喊你老公?”
“好哇,原來你背著我在外麵亂搞!怪不得這麼多年不回來!”說著聯合幾個村婦去撕扯小吳的衣裳。
“拆遷款還沒到手呢?女人就找上了?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貨色。”
小吳哪是這麼潑婦的對手,我連忙將她扯到身後。
不料,感到膝窩一陣酸麻,趙遠安居然拿著鋤頭將我撂倒在地。
細微的土粒砸向我的臉,抬手隻摸到一片紅。
眼看小吳的外衣都要被扒光,我連忙爬起,沒想到趙遠安一屁股坐在我的背上,還用力顛了顛。
我感到嘴裏一陣甜腥,卻動彈不得。
看著小吳被打得頭發散亂,外衫撕扯布條,口中喃喃求饒。
“孫春玲!有本事你別欺負女孩子!”我喘著粗氣,厲聲質問。
“好啊!那就說說你!”
她耀武揚威挺著孕肚,站到石墩上,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指點點:
“你那下麵都沒有我小指甲長,我嫁給你也是守活寡,贅到我家也不能給我老孫家傳宗接代......”
“孫春玲!我沒有跟你發生關係!”我漲紅著臉,打斷她的話。
“結婚前,你是不是讓我幫你弄過?”孫春玲在眾人奇異眼神圍觀中,開始胡說八道。
我們結婚前,她嫌棄我是個書呆子家裏窮,總共說得話不超過三句。
正好我小時候玩得比較好的兄弟們路過,春玲幾乎跳起來:“不行!你們問問他們,江林茂下麵,是不是有跟沒有一樣?”
看著眾人帶著怪異笑容看著他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我急忙求救:“大樹、振平、全慶,快去喊村長啊!”
趙遠安跳下,拍拍他們肩膀:“說實話,哥明天帶你去鎮上台球廳!”
他們的眼神在我和春玲身上來回轉動。
“以前上廁所就看到過一次......”大樹比了個手勢:“看著跟三歲娃娃一樣。”
“後來,他就躲著我們上廁所了。”振平立馬補充。
我感到眾人嘲諷的目光要在我身上灼燒出一個洞。
春玲惡狠狠朝地上吐口水:“奸夫淫婦,老娘還治不了你們了?”
趙遠安踢一腳我的公文包:“喲!裝城裏人?不會是治那裏的藥吧!”
裏麵全部都是我和小吳繪製的圖冊,還有一些開發文件。
我連忙伸出手阻攔:“裏麵的東西弄壞了丟了,你賠不起!”
春玲卻一腳踩在我的手背,還磨蹭幾番:“沒想到你的手,和你的那裏一樣軟。”
“我家馬上就要拿到拆遷款了,什麼破爛賠不起?”
03
我準備伸手去搶奪,卻被昔日幾個兄弟手臂,甚至他們用捆豬的繩子將我綁起。
春玲抬著下巴,抱著孕肚,似乎很享受這樣眾星捧月的感覺。
看著人越來越多,她眼珠子一轉:“這話憋在我心裏好久了,我看村裏人都來得差不多了,我就說實話了......”
“結婚前,我就知道江林茂下麵有問題,但是兩家已經結親了,也不好說。畢竟還得照顧他麵子。”
“哎,我想反正他是贅到我孫家,生孩子也傳孫家的香火,跟誰生不是生?我這才請遠安幫忙......”說著竟然抽抽搭搭哭泣來。
“我一個女人家我容易嗎?”
幾個婆姨早就信以為真,忙摟著她的肩膀。
“哎呀,春玲不容易,夾在中間!之前我們都誤會了。”
“這江林茂真的該給遠安磕一個,送了他一個孩子。”
我聽到這兒,隻是覺得好笑,孫春玲真是能顛倒黑白,倒打一耙。
還沒來得及反駁,昔日兄弟高舉我反剪的雙手,押我到遠安麵前:“你不在這幾年,都是遠安幫忙照顧,你快說句謝謝啊!”
“說不定到時候,拆遷款下來了,還能分一點呢。”
他們強行摁著我的脖子,讓我一下一下給趙遠安道歉。
“安哥,你看這小子來給你道歉了!”
趙遠安挑眉,將包摔在我臉上,粗硬拉鏈劃過。
我隻看到地上低落瀝瀝淅淅的血點。
“說!這個包你是從哪裏偷來的?”
這個公文包,我記得是王總送的,據說連深市都沒有多少,還得用外彙券去買。
趙遠安嘴角抽搐,眼底閃過一絲嫉妒,我看見他依舊背的是一個打補丁的不包。
“哦,你小子是不是怕被抓,才躲回來啊!”
他一邊說,邊把包挎在自己身上。
“裏麵東西千萬萬千別翻亂!”我努力撐開自己腫脹的眼皮,試圖去吩咐趙遠安。
可惜,他們幾個早已把裏麵紙張抓出,舉起來似乎想看個明白。
“安哥,你念過初中,還在鎮上報社上班,你說說,這上麵到底是個啥啊。”幾人簇擁這他,舉著那幾張圖紙看。
“哼!這肯定也是他偷來的!”趙遠安明顯有些發怵。
“我知道!以前他送彩禮來我家,我家就不見了五塊錢!”春玲拍著大腿,紮牙舞爪衝到人群中。
“五塊錢呢!”她直直伸出五根手指,用莫須有的罪行,來坐實我的小偷人設。
人群又開始恍然大悟起來,議論起前些年村子裏丟失的東西。
“說不定就是他偷的,趁著上大學去城市中,偷偷銷贓了。”
“上大學?混成這個樣子!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他上過大學......”
“說不定他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就叫大學!”
人群中又爆發出整齊的笑。
“這是什麼東西!”趙遠安從包裏拿出手提電話。
村民目光瞬間被吸引,
“這不是叫什麼......”
“大哥大手機!”另外一個人搶答。
“整個村子,隻有村長家有!難道江林茂偷到村長家了?”
一位老者都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
“林茂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當初你隻有跟春玲好好過,村子拆遷了,也可以正大光明去買,哪裏要偷呢?”
我看著這位曾經帶頭給我集大學學費的老人,此時也加入他們的陣營。
我感到眼圈有些濕潤,身體不知從何處生出一股火。
用盡全身力氣去掙脫束縛,趙遠安見狀,慌亂起來。
“哼,這種小偷簡直就是福旺村的恥辱!大家夥兒把他扒光了,看他身上還偷了什麼東西沒有!”
瞬間無數的手,開始湧向我的身體。
那幾個昔日兄弟試圖趁機脫下我的褲子,他們居然還笑嘻嘻:
“脫下褲子,給大夥兒看看,你哪裏到底是不是軟軟塌塌的。”
“你們在幹什麼呢!”村長騎著自行車趕來,遠遠瞧見我被扒得隻剩一條褲衩。
丟下自行車小跑過來。
“等會兒,王總來考察,你們看著像什麼樣子!”
04
人群開始七嘴八舌解釋,村長皺眉聽了個大概。
村長不耐煩地說道:“先把他和這個女的關祠堂再說!”
“村長,我就是......”我連忙出聲解釋。
“我知道!有什麼問題晚上再說,等會兒王總考察,那可是關係全村人啊!”
就這樣,他們又推搡著我忘祠堂走去。
春玲走在我旁邊:“老娘的手段,你見識到了吧。”
“你隻要認下這個孩子,一切都還好商量!”
“遠安媽說婚前生子不好,你隻要說這是你的孩子就好了。”
我看著她的嘴臉,惡狠狠道:“你做夢!”
春玲忙捂著肚子,表情難看:“肚子......肚子疼!”
趙遠安聽了,忙扶著她,擦她鬢角的汗:“春玲,孩子事情我們再想辦法,我就不信這個江林茂不答應。”
“到時候,你清清白白進我們大門,我們拿你家拆遷的錢去南邊兒做生意......”
安慰完春玲,趙遠安走到我身邊:“兄弟,你這偷東西到時候做完牢,肯定沒單位要你。”
“這樣,你認下春玲肚子裏的娃娃。到時候,你出獄了,我給你找個活兒......”
“在我們報社拖糞,我這個麵子還是有的。”
“到時候你把糞拖回去,澆菜什麼的還可以活,對不對?到時候,我住在鎮上,會經常去你的攤子那兒買菜的。”
我看著春玲,語氣平靜:“我今天回來,真的是來考察項目的。”
“你現在向我和小吳道歉......”
“笑死人個人!”春玲咧著嘴笑:“今天來得人是王總!王總!自己姓什麼你忘了嗎?”
此時,遠處路上開過一台嶄新黑色轎車,
揚起陣陣塵土,我看到車牌,是王總的車。
趙遠安似乎想起什麼,對著春玲說:“今天報社是來讓我采訪王總的,要不等會兒把這小子送祠堂?”
05
王總在眾人的簇擁下下車,村長立馬笑嘻嘻湊上去講解村子。
幾個村民摩挲著車身嘀咕道:“不知道拆遷款分下來了,能不能買這一輛車......”
王總聽到這話,語氣嚴肅起來:“這次我是和地質專家來考察,看那個村子更適合建度假村,並沒有說定在福旺村。”
“是是是。”村長笑著給王總開路:“可咱們福旺村有山有水的,十裏八村都找不出來了呀。”
王總並沒有搭理他的話,問起村長:“村長,我邀請的那個地質專家來了沒有啊,說好了在福旺村彙合的。”
村長立馬喊了幾個年輕人去村口張望。
趙遠安也擠到前麵,小心翼翼從包裏拿出那台老式相機。
沒成想,王總剛剛還笑眯眯的臉立馬嚴肅起來:“小夥子,你這個公文包是從哪裏來的。”
趙遠安有些茫然,雙手緊緊抓住包的皮革帶子。
春玲這個時候擠上來:“王總,剛剛我男人抓了一個小偷呢,這包就是從哪小偷身上扒下來的。”
“小偷?”王總疑惑。
村長立馬解釋:“不是我們村子裏的人,正準備交給警察呢。王總,我們繼續......”
“村長,這個包是我......”
王總話還沒說完,村長臉上早已經漲成豬肝色。他轉頭咬牙切齒小聲吩咐:“去把江林茂喊過來給王總道歉!”
眾人又壓著我到了王總麵前。
村長解釋到:“這人就是咱們村的一個贅婿,一點也不熟悉的。”
春玲捧著肚子急忙解釋:“雖然還是我丈夫,但是偷了王總東西,我雖然大字不識一個,大義滅親還是懂的......”
“是啊,王總。您看他這樣子,我們已經替您出過氣了。要是您還是不解氣,你說怎樣,我們都沒有意見。”趙遠安說完,還回頭看那些年輕人,那些人紛紛應和。
“你!你們!”王總伸出手指指著他們:
“這就是我請來的地質專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