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笙說完,十萬火急地扶著葉謹安去看醫生,而沈辭則被保鏢壓著,去了阮月皎的墳墓。
不知何時,天上下起了雨。
沈辭在暴雨中被保鏢盯著,一階一跪,整整跪完三千級台階。
等終於來到山頂的墓前時,雙膝已經血肉模糊,流出來的鮮血被大雨衝刷,彙著一條淺淺的血溪。
阮雲笙似乎還在盛怒之中,又命令保鏢將沈辭壓到醫院,給葉謹安下跪。
隻是等看到沈辭淒慘的模樣,眸中不由閃過心疼:“阿辭......”
葉謹安眼神一變,語氣低落:“阿笙,要不還是算了吧?我相信阿辭不是故意的。我隻恨自己沒用,連寶寶死後都沒有保護好他......”
阮雲笙心中的憐惜瞬間蕩然無存,冷酷道:“他害了你,更害得寶寶的骨灰散落。如果我饒了他,就是對不起你,對不起姐姐!”
“那怎麼辦呢?”葉謹安皺著眉:“我雖然很難過,但也不願意看到你們這樣吵架。”
“姐夫,我作主把那片桃林讓給你。你喜歡什麼?我現在讓人去種。”
葉謹安嘴角的笑意再也掩不住,輕點下頭。
沈辭跪在地上,像個失去魂魄的傀儡。
直到聽到阮雲笙要將桃林給葉謹安,他才有反應,清冷黑眸看向阮雲笙。
“阮雲笙,我不欠你了。”
說完,他推開一直壓著的保鏢,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病房。
阮雲笙曾經說過,桃花代表她的愛,桃花不落,她的愛不滅。
現在......她將桃林給了葉謹安,代表她對他的愛消失了。
800毫升的血,還她當年頭破血流之情。
三千級台階,還她當年三拜九叩之恩。
向葉謹安磕頭認錯,還她當年被吊打三天三夜之苦。
所以現在,他不欠她了。
阮雲笙心頭陡然一緊,剛想起身,卻被葉謹安圈住了纖腰。
“阿笙,我的心還是很疼,你說你姐姐在天之靈會不會怪我?”
阮雲笙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回轉身,抱住葉謹安。
......
當天下午,阮雲笙便下令將所有桃樹鏟掉,種上葉謹安喜歡的楓葉。
聽到這個消息時,沈辭正在清理阮雲笙這些年送他的禮物。
十八歲,她送他的同心結,說這一生都要和他永結同心。
十九歲,她送他的三百六十五封情書,說她對他的愛至死不渝。
二十歲、二十一歲、二十二歲......不論是名貴的還是用心的,全部被他收進紙箱。
等全部收完,看著顯得空蕩蕩的房間,他心頭一輕,仿若新生。
阮雲笙回來,看到這一幕,心裏突然升起莫大的恐慌,用力撲進他懷裏。
“阿辭,你這是做什麼?就因為我罰了你,你就要和我置氣?難道你還不覺得自己有錯嗎?”
沈辭已經懶得和她說了,搖頭道:“沒有,我隻是知道錯了,所以才將這些東西收起來,做為對自己的懲罰。”
阮雲笙信以為真,長鬆一口氣。
“那就好。剛好姐夫要搬進這間屋子,你收拾幹淨,他也住得舒心。另外你也知道姐夫傷心過度,所以這兩天我要留在這裏陪他。”
沈辭的心已經不會疼了,平靜點頭,直接搬進了客臥。
隻有兩天了,兩天一過,他就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