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走後,江辭遲過了很久才進門。
阮清止在陸慎的安慰下,已經收了眼淚。
看見江辭遲,故作緊張:“阿遲?你、你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聽到什麼嗎?”
江辭遲站在門外的時候和阮清止對視了,阮清止心裏清楚江辭遲知道陸母說的那些,卻還要故作緊張的姿態。
“我應該聽到些什麼?”
阮清止猶豫:“我......還是讓阿慎和你說吧。”
她站起身,把空間留出來,還姿態親密地交代陸慎:“阿慎,你好好跟小遲說,我不打擾你們了。”
陸慎拍了拍阮清止的肩頭,輕聲安撫道:“你好好休息,我讓廚房準備了安神湯。一切有我。”
阮清止依戀地看著陸慎,又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客廳。
江辭遲站在原地,等著陸慎給這段感情判死刑。
陸慎帶著她去了臥室,踏進門後,緩緩開口。
“阿遲,清止為我哥守寡多年了,卻沒有孩子傍身,我媽要把她趕出去,今天幾欲逼死人......”他一頓,喉間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我答應她,和她生個孩子。”
陸慎的心跳難得加速。
他對著江辭遲平靜的麵孔,下意識又找補了幾句。
“你放心,不會影響我們的婚禮的。”
“好。”
陸慎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好。”
江辭遲笑了,笑得溫婉柔和,善解人意:“清止姐是你的嫂子,也是我的嫂子。媽的性格我也了解,隻是想要個孩子而已。”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清止姐會被逼死的,畢竟是一條人命,我們能幫就幫。”
陸慎的眉頭皺得死緊。
明明江辭遲沒有大吵大鬧,可他心中就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難受。
江辭遲還主動收拾臥室裏的東西:“就讓嫂子住主臥吧,我隨便找一間客房。按照規矩,婚前我們也不能見麵的。”
陸慎想攔著江辭遲,卻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他隻能看著江辭遲一點一點清空房間裏所有屬於她的東西。
衣服、首飾,甚至在清理的過程中,不小心打碎了相框。
那是兩人唯一的合照。
江辭遲拿起來,有些恍惚。
照片上她笑靨如花,沒有看鏡頭,而是看著陸慎,眼裏滿是歡喜;陸慎閉著眼,臉上無悲無喜。
陸慎突然拿過照片,抓著江辭遲的手:“你手流血了。”
是相框的碎片劃傷的。
江辭遲不在意地收回自己的手,照片隨手扔開:“沒事,別弄臟了你。”
她拿上自己的東西,轉身就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看著陸慎。
“陸慎。”
陸慎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看向江辭遲。
他希望江辭遲能再說些什麼。
能像以往一樣鮮活。
不過江辭遲猶豫了很久,隻是笑著說了句“再見”。
她心中想的,是再也不見。
江辭遲走了,陸慎下意識追出去兩步,卻被阮清止打斷。
她柔弱無骨地靠過來:“阿慎,小遲怎麼說?她沒對你發脾氣吧?我剛剛在外麵,提心吊膽的。”
陸慎被絆住腳步,隻能看著江辭遲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傍晚,阮清止留在陸慎的房間裏。
而江辭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別墅,坐上了早已在路邊等候的車。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處理垃圾的時候,花了點時間。”
江辭遲看著別墅二樓燈光下隱隱綽綽靠近的人影,笑了笑。
“走吧。”
身邊的人一踩油門,帶著江辭遲消失在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