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南敘親眼看著兩個赤裸相對的人,在她眼前不遠處正在做著不可描述的事情,男人的背脊在月光下是那麼熟悉,後腦勺的發旋都這麼清晰可見。
而麵對著寧南敘的,是一張此刻充滿著情欲,正不斷發出呻吟聲的臉。
女人的眼睛早就定在了寧南敘的臉上,她嘲諷著衝著寧南敘勾了下嘴角,鮮紅的嘴唇還示威一般咬在了男人的耳側。
男人像是受了鼓勵一般,更加賣力了起來。
“致遠,誰讓你更舒服?”
孟蕊的聲音不大不小,清晰地傳達在在場所有人耳中。
“當然是你。”
男人幾乎沒有一點遲疑,甚至還主動去吻孟蕊,一點點攻池掠地,唇齒糾纏許久,孟蕊才喘著氣和邱致遠分開。
在清涼的風中,男人又補了一句:
“寧南敘太死板了,無趣的很,哪有你有趣。”
這麼說著,衝撞聲越發大了起來。
明明已經要放棄他了,可當真正看到這一幕,竟然還是不可避免地心裏泛著苦水。
猶如帶著彎刃的長刀緊緊鉤著心臟,抽出來時都還帶著彎刃上的血肉,漫長煎熬又讓人痛不欲生。
寧南敘用力的按住心口,阻塞的感覺悶堵在心臟處,抓著她的呼吸,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眼眶掉了出來。
她轉身離開,幾乎是扶著把手,拚命擦著眼淚才看清的路。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以往的回憶完整又猛烈地衝擊著她的腦子。
“南敘,我一定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他們戀愛了整整四年,邱致遠從來沒有強迫她做過任何事,還說這種情事,一定要在兩人的婚禮當天再做。
但在去年他的生日宴上,她主動將自己給了他。
他一遍遍親吻著她的唇瓣,臉頰,眼裏甚至閃動著憐惜的淚光,隻因為那時他知道,寧南敘沒了家,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隻有他了。
所以他萬分重視,問了她五遍,真的想好了嗎?
隨後的每一步,他都盡量輕柔,時刻關注她的反應,當他們真的契合的那一刻,邱致遠還將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珍重地說:
“這顆心,以後隻會屬於你,南敘。”
“我愛你。”
“隻愛你。”
即使上了出租車,打開了一路的車窗,寧南敘都像是被絲帶狠狠纏繞住一般,纏的她淚水就沒有停下來過。
直到踏進家門,那些繁雜的回憶才鬆開了糾纏,放任寧南敘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不斷地拍著自己的胸脯,平複著此刻早就一團亂麻的心情。
惡心,好惡心。
涼薄的深夜裏,寧南敘孤寂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猛地灌了一大杯冰水,才稍微冷靜了一點。
突然,手機響了幾下。
她拿起來看了眼,孟蕊給她發了幾張照片和消息。
“這可是致遠特意給我留下的。”
照片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圍繞了孟蕊脖子一整圈。
幾乎是掐著按鍵,寧南敘將手機關上,胸膛不受控的劇烈起伏,那些密密麻麻的紅痕像是成千上萬隻螞蟻啃噬著她的心。
呼吸越來越急促,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大腦不受控的被那些畫麵占據。
她隻能努力安慰自己:沒關係,就要結束了。
離手術隻有三天了。
等她好不容易平複下來時,開門聲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