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聖誕節，男友為了哄白月光開心，騙我去郊區老房子的煙囪裏取傳家寶。

「你隻要拿到了我就娶你！那可是向家傳給兒媳的項鏈！」

我去了，卻空空如也。

還被突然冒出的濃煙和火光嗆到險些窒息，後背大麵積燒傷。

狼狽逃出來時，向北川正抱著白月光笑。

「哈哈哈，不是想看聖誕老人？爬完煙囪的容喻像不像？現在開心點了嗎？傳家寶你都戴上好幾年了，什麼時候…」

後來，竹馬在跨年夜跟我求婚。

向北川卻發了瘋的求我「阿喻，傳家寶我拿回來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1.

我睡了三天，醒來時鼻尖充斥著消毒水味。

「阿喻，為了一個向北川值得嗎？這麼多年，沈霽一直在等你。隻要你一句話，你們立刻就能完婚！爸爸是為了你好。」

「好。」

我嘶啞著嗓子，平靜開口。

放在三天前，我是絕對不會跟爸爸妥協的。

但現在。

沈霽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向北川，我真的愛不動了。

趁爸爸出去打電話的間隙，我看了眼手機，空蕩蕩的，沒有一條消息和電話。

倒是抖音給我推送了一條短視頻。

畫麵裏，向北川抱著林音，一起看著不遠處踉踉蹌蹌爬出來的人影大笑。

配文【我想要的，我的王子都能給我實現！】

無數網友磕瘋了，底下的祝福一句接著一句。

【哇！你喜歡聖誕老人，你男朋友就找人扮了聖誕老人！好浪漫！】

【天哪！你們一定要幸福！】

如果向北川不是我男朋友。

如果那個聖誕老人不是我被煙熏火燎，差點死掉換來的話。

我大概會真心送上祝福。

下一秒，沒等我退出界麵，向北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容喻，你到底在幹嘛？今天的午餐又沒給我送來，想分手了你直說啊！欲擒故縱有意思嗎？」

「不就是要你扮演一下聖誕老人嗎？你至於這麼小氣嗎？你又沒什麼損失，還能逗阿音開心，怎麼不行了？」

我愣了愣。

好半天才想起來，之前擔心向北川工作忙不按時吃飯會得胃病，這才一頓不落的送往公司。

他很感動，抱著我親了又親。

「我怎麼會有這麼賢惠的女朋友？遇見你簡直是我最大的幸運！我太幸福了！」

感動的同時，更多的是擔心。

「做飯太累了，你每天跑上跑下多辛苦？女人的手是用來花錢的，你這樣我會心疼。」

可林音回國後，一切都變了。

他開始討厭我做的飯，討厭我經常性的關心，討厭我的出現，讓林音紅了眼。

最嚴重那次，他摔了我的餐。

「吃吃吃！你一天到晚隻會吃嗎！我和阿音在做項目！你看不見嗎！誰允許你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愣了良久。

擦幹眼淚，看清他衣領上口紅的印記，和滿臉得意的林音。

可明明。

是他說了我可以隨意進出。

他也說了，自己早就和林音沒有什麼。

我信了。

他卻騙了我。

這對我來說，多不公平？

回過神來，向北川在電話那頭有些不耐煩。

「怎麼？裝啞巴？要我哄你？你什麼時候能和阿音一樣乖一點？再耍脾氣就分手好了。」

我眼眸微顫，一顆心卻平靜下來。

「好。」

「向北川，我們分手。」

2.

說完，我沒等那頭開口，直接掛了電話。

爸爸回來時，臉上帶著幾分笑意，摸了摸我的頭。

「阿喻，沈霽等了你這麼多年，是我看大的孩子，對你的感情沒的說，你嫁過去，至少他會事事以你為先。」

我點點頭，扯了扯唇。

將不斷振動的手機關機，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時，向北川推著蛋糕從門外走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我有些恍惚。

他戳了戳我的額頭，語氣有些寵溺。

「今天是你生日，之前電話裏說的話我可以當做沒發生，我特意給你買的蛋糕，跑了三家店才買到呢！你今天可不能耍脾氣了。」

其實每年生日，他都會這樣陪我過。

哪怕公司忙，他也會抽空親自去買蛋糕。

去年生日，我們因為林音鬧的不太愉快，他也是這樣。

一個大蛋糕，精心準備了我想要的禮物。

輕易將吵架抹去。

可抹去的隻是表麵。

內裏，早就爛透了。

那今年呢？會不一樣嗎？

見我發愣，向北川也不生氣，熟練的給我戴上生日帽，插上蠟燭。

我習慣性想許願，卻被他阻止。

直到等了三分鐘，門外跑進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才笑著開口。

「蛋糕是我和阿音一起做的，對我們三個人都很有紀念意義，阿喻你應該謝謝阿音，要不是她，你今年就沒有蛋糕了。」

「阿音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一會蛋糕就讓阿音切，願望你們一起許，一人一個。」

我勉強彎了彎唇。

心底徹底失望。

把頭上的生日帽摘下來，帶在了林音頭上。

「你們過吧，一個生日而已，我讓給她了。」

連帶著向北川，我也一起讓給她了。

我太累了。

不想再爭。

話音剛落，林音臉色刷的慘白一片，眸光含淚。

「阿喻，是不是我讓你不開心了？對不起，我不過了，是我奢求太多了，對不起…」

「我以為我們是好朋友，我以為…對不起，都怪我搞砸了。」

說到最後，她彎著腰跪在了我床前，哭的渾身顫抖。

向北川臉色瞬間陰沉一片。

看著我的眼裏滿是憤怒。

「容喻！我不是讓你別鬧脾氣嗎？非要在生日這天鬧這麼難看？蛋糕都是阿音做的，她想參與一下怎麼了！你至於這麼小氣嗎！生日哪年沒過？你非要跟她過不去？」

「是不是我最近太寵你了？寵的你無法無天！阿音為了你跑上跑下！你就是這樣感謝人家的？」

3.

我沒說話。

平靜的看著他抱起林音，臉上波瀾不驚。

原來。

他對林音的偏愛一直有。

隻是等我出局了，才看清。

「向北川，你還記得以前說過的嗎？陪我過的第五個生日，會把向家傳給兒媳的傳家寶送給我，東西呢？」

我盯著林音的脖頸，看了良久。

為了這個傳家寶，為了嫁給向北川，我努力了太久。

不僅聽向北川的話，每天誠心供奉向家祖先祈求認可。

還專心照顧起向北川的日常起居。

他的朋友不知一次感歎過「你真是找了個頂好的女朋友！這還不娶回家？」

他卻隻是笑著搖搖頭，眼底帶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還不到時候，阿喻還年輕呢。」

我以為滴水石穿，鐵杵磨成針。

可到頭來，數年陪伴抵不過林音一條回國的朋友圈。

甚至曾經我期盼那麼久的東西，林音卻可以輕輕鬆鬆拿到。

何其諷刺？

他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林音下意識摸了摸脖頸上的紅繩。

「阿音就是看著有趣，戴著玩兒，你這也要計較嗎？能不能別這麼小氣？」

「嗯，知道了。」我漫不經心的開口。

翻看著手機上沈霽給我發來的婚禮策劃。

他速度很快，又像是早早備好，迫不及待給我發了過來。

我有些忍俊不禁。

卻沒注意到，向北川臉色陰沉下來。

「你又在裝什麼？欲擒故縱？故意裝乖示弱對我沒用！今天的事情，你必須給阿音道歉！」

我愣了愣，淡淡開口。

「對不起。」

「可以了麼？可以的話請你們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砰”的一聲。

向北川直接摔了杯子，臉色愈發難看。

幾乎是咬牙切齒開口。

「容喻！你這副樣子裝給誰看？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有意思嗎？我都不計較你拿分手威脅我了！你還要鬧什麼？好玩兒嗎？」

林音再度紅了眼眶，抱著向北川的胳膊。

「阿喻，對不起，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千萬別因為我和北川鬧，我可以給你道歉下跪，我都可以的。」

我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換作以前，我早就不管不顧的上去哄人了。

但現在。

我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肺裏還能感覺到那天窒息的難受。

這些，我承受不住第二次。

我不太理解。

明明我都按照他說的做了，他還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向北川，你可能誤會了，我沒再開玩笑。」

「我們已經分手了不是嗎？我那天不是威脅，是通知。」

「我不喜歡你了，不行？」

4.

向北川走了。

帶著哭哭啼啼的林音一起。

臨走前，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最終卻隻是硬邦邦開口。

「行！好得很！這次不管你怎麼求我我都不會和你複合！我要你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

可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為了讓林音看見聖誕老人，你騙我去郊外爬煙囪。

為了給林音拍短視頻，你不惜在煙囪下點火。

我九死一生。

你卻抱著林音，指著我大笑。

我的血染紅衣服，你卻說那是聖誕老人標配。

愛你的代價，我早承受過了。

一連幾天，我配合醫生治療，爸爸給我引進國外最好的醫療設備，盡可能保證我後背不留疤痕。

沈霽來了好幾次，得知真相後險些衝出去找向北川。

「我碰都不敢碰的女孩兒，他憑什麼！」

我安撫了好久，他才打消了念頭。

隻是抱著我的胳膊，愈發收緊。

向北川沒聯係我，倒是林音天天給我發他們出國旅遊的照片視頻。

我當做沒看見，在第五天再次接到了向北川的電話。

「知道錯了沒？我這麼多天不聯係你就是想讓你長個教訓！別不識好人心！阿音也是為了你，你以後戾氣能不能別這麼重？」

「傷口好點了嗎？知道錯了的話，我晚點來接你回家，阿音最近也住在我們家，她房租到期了…」

那頭一口氣說了很多。

我懶得聽，直接掛斷了電話。

下午上廁所回來時，正好在沈霽出去買飯的間隙碰到了向北川。

他站在副駕旁，低頭和人說些什麼。

我聽不清，但清楚的看見他低頭親了親撅嘴的林音。

轉身之前，向北川猛地轉身，和我對上視線。

他有點慌。

大步朝我走來，臉上有幾分心虛。

「阿喻你怎麼出來了？我跟阿音剛剛沒做什麼，隻是她臉上有蟲子，我幫她吹了一下，你能理解的吧？我和她現在隻是朋友。」

我沒說話，他也愈發理直氣壯起來。

「你理解就好，我們要是能複合早就複合了，還有你什麼事？你才是我女朋友，今天我們特意來接你回家的，記住！不準欺負阿音了！不然下次我不會原諒你！」

我沒說話。

隔著老遠，都能看清林音臉上的得意之色。

向北川一低頭，我就能輕易看見他衣領下曖昧的痕跡。

這可不是普通朋友能做的。

我依舊沒開口，隻是在向北川伸手拉我時往後避了避。

「容喻？你還要鬧？冷暴力不夠久？是我太好說話了嗎？我都不計較了你還要鬧怎樣？」

我沒管向北川，朝著他身後剛回來的沈霽走去。

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你終於回來了！」

沈霽很自然的回抱住我，無視向北川，就要帶我回病房。

卻被快一步向北川攔下。

他看著我，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和背叛的怔愣。

「容喻！給我解釋！我都不計前嫌了你還要跟我演戲嗎？非要找人讓我吃醋你才開心？行，你現在滿意了？」

「現在跟我回家，我可以當沒發生！」

我伸出早上剛帶上婚戒的手，晃了晃。

在向北川怔愣的表情中，淡淡開口。

「我們不是分手了嗎？回什麼家？」

「這是我未婚夫沈霽，我們快結婚了。